天機老人走后沒多久，白云子就把自己的遭遇發到了網上的圈子里。
他用的手機是定制的衛星電話，這也是熱衷于深山老林打野的修行者標配。
除了如雁回宗山門那種幾乎就是建在懸崖峭壁根腳，四周的山體連衛星信號都難以穿越的旮旯，地球上絕大部分地方都能使用。
而他們手機上的軟件，包括通話功能，都是特別定制的……盡管未必有軍用的保密級別高，但數據交換的服務商都是修行者自己，衛星也是租的。
所以，他們的信息交流雖未必杜絕了泄露的可能，但普通人誤打誤撞被拉進這個圈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也是雁回宗、上清翠云宗以及樓觀派的修行者，敢于在這個圈里談及天機老人的緣故。
其實，就白云子個人的感覺來說，天機老人未必不知道修行界在談論他，只不過人家道行高深，不會在意罷了。
想想看，一個“巡航速度”都能達到超音速的人類，先不提他本身具備的攻擊力，也不談其天機宗功法天然擁有預知危險的能力，就這個速度，本身就已經能夠杜絕所有的傷害了。
別說普通的子彈，就算蘑菇蛋那樣的大殺器，也不可能把這樣的存在給抹殺掉。
陸地神仙之名，絕對是名副其實。
這樣的存在，需要在意螻蟻的討論嗎？
“沒想到神仙竟然連夜又去了東吳，白觀主受驚了！”某網名為不打妄語的修行者率先回復。
“呵呵，現在應該叫白真人了吧？”
“真的假的？”
“唉……修行界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愿意和我們晚輩網絡交流的前輩，沒想到竟然先一步把我們這些小字輩甩了一個大境界……嗯，恭喜白前輩證道真人境！”
“那個，我能問一下重點嗎？天機老人去了關江，會不會對那人下手啊？”
“這是必須的啊！天衍真人就是那人給弄沒的，天機老人不是講究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嗎？肯定要去了結這份因果啊！”
圈子里的臆測白云子其實沒有關注，他之所以愿意和這些后輩胡扯，只是想釋放一個信號，那就是他也倒霉了，翠云宗、樓觀派可千萬別把他玄妙觀給孤立了。
天機老人的出現，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修行界或許會發生極大的變動。
翠云宗、樓觀派在天機老人面前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可在整個修行界，卻是實打實的頂級宗派，都是有資深筑基修士坐鎮的。
反觀他玄妙觀，也就他一人僥幸跨入了筑基，而且根基還沒完全穩固，若是在接下來可能的修行界變動之中被孤立排斥了，很有可能就招致不可測的后果。
一想到這，他就為自己去年“混入”這個類似聊天群的圈子里感到萬分慶幸。
當時他加入這個年輕修士圈子里的目的，單純就是為了充當修行人士和凌聞霄之間的“中介”。
現在看來，當時這個敗筆放到如今的情況下，簡直是神來之筆。
“天機老人詢問了貧道有關凌老師的一些信息，想來應該會去找對方了結因果的！”白云子一點都沒有身為真人的傲嬌，依舊和那些小字輩們打成一團。
只是他這話一出，圈子里面的修行者頓時就議論開了。
“天機老人不是能掐會算，玄功比當年的天衍道人還要高深，為什么還要詢問真人關于那人的信息？難道那人的修為竟然可以堪比天機老人？”
“不能吧？若那人有天機老人的道行，去年也不可能被三個筑基大佬給壓制住！”
是的，修行界傳聞，疑似金丹的凌聞霄實力雖然強橫，甚至兇殘地把天衍給送上天，但面對筑基這個級別的修士時，最多也就是一打三。
這是知情者統一口徑之后散發到修行界的，他們在品德上妖魔化凌聞霄，但實力上卻不能太過“寫實”，不然的話，引發修行界的恐慌情緒就太糟糕了。
這其實也是周學文組織挑戰賽那天，那群年輕修行者敢于前來找事的底氣所在。當時那群修士所在宗門加起來，起碼有五個筑基大佬。
說白了，他們就是覺得自己后臺硬，只要在“規則內”挑釁，完全不用擔心自身安全問題。
“我看也是，不過那人不是正統修士，或許是因為他本身有點邪門。”某推理黨猜測道。
“邪門？難道他還懂遮掩天機不成？”某杠精不杠不舒服斯基。
“未必不可能啊！”推理黨篤定道。
還別說，這個推理黨的猜測還真有些道理，差不多已經猜到了真相。
天機老人能掐算到徒弟天衍道人的隕落，也能掐算到整個事情的始末，還能掐算到雁回宗等一系列參與那件事的參與者下落。
可他偏偏沒能掐算到凌聞霄的真容和具體信息，就是因為有關凌聞霄的“天機”，在他的推算中完全是混亂的。
對此，天機老人倒是沒有覺得有多么奇怪。
天機宗的功法很牛，不然也不敢冠以天機之名。
可天機功法終究不是天道，他天機老人也不是真的神仙，推算不到的東西太多了。
比如說，他就推算不到這世上還有沒有和他同一時代或同一境界的修行者存在，也推算不到整個世界的未來走向……
“也不知道白真人有沒有把那人的詳細信息全部告訴天機老人，真希望天機老人快點找到那人了解因果！”
“嘁……天機老人找到那人對我們有什么好處？看熱鬧都看不上！”某杠精持續在線。
“天機老人再強，總歸是我們修行界內部的事情，從他的行事風格來看，終究還是遵照修行界規則的。”
“照這么說，那人也沒有破壞規則吧？”
“沒有嗎？那天衍道人是怎么隕落的？上次那人怎么阻止各位道友‘創收’的？”
“天衍道人的事我不想說，也不敢說，反正我不認為那人做錯了。至于后者，這倒是個問題！”
凌聞霄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修行圈子里的“惡名”竟然那么大，除了少數幾個還算理智的人為他說兩句公道話，幾乎所有人都對他觀感糟糕。
明明天機老人對整個修行界平衡的威脅更大，大家反而覺得他是個禍害，還是那種巴不得他早點升天的禍害。
白云子看著圈子里的討論，嘴角微微勾起，分外看不起這群仗著道行胡作非為的家伙，當現在還是以前嗎？
世俗的力量那么強大，那些所謂的“創收”的行為和“催眠詐騙”有什么區別？這是嫌大運動不夠徹底？還是嫌修行界地老鼠一般的地位不夠尷尬？
見大家的討論逐漸歪樓到觀望天機老人滅殺凌聞霄的角度，他果斷退出了圈子，沒有了繼續潛水窺屏的興趣。
他現在也在觀望，不知道天機老人倒地會怎么了結和凌聞霄的那份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