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此次高一1班的物理成績并不差。
哪怕李成蹊這個老師確實不給力，但多達二十幾堂課補下來，還是起了效果的。
平均分79.1分，也就比高一13班的成績低了0.2分而已，比苗秀英帶高一3班的76.3分還高出了2.7分。
這是去年第二次月考之后就沒有出現過的分差，總的來說，高一1班這次還是進步了的。
然而，這樣的進步并不能說明什么。
便是不和高一14班和13班相比，高一3班原本的底子也比他們差不少，甚至遠不止2.7分的分差。
從這個角度來說，李成蹊花費了那么大的精力，取得這樣的“進步”，根本不值得一說。
另外，讓李成蹊感到有些惴惴的是，他教的另外一個班，也就是高一2班，此次月考物理平均分才64.3分，在年級排到了第十二名。
由此可見，他的教學水平到底有多么稀爛。
可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那么復雜，在本次月考成績出來之后，李成蹊仍然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在李振懋的運作之下，關江五中接受了李成蹊的調動。
說起來，五中的領導并非不知道李成蹊的能力不行。
只不過一方面看在教委一把手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八中此次月考高一1班79.1分的物理平均分“打動”了他們。
若非要和高一14班比，非要說李成蹊一無是處，就有些太主觀了。
其實從客觀的角度來說，八中的高一14班只是個特例。
關江五中任何一個班級，任何一個學生，入校成績都要比八中14班的成績要好得多。
可哪怕五中的強化班，在去年期末考試中所取得的成績，也要比八中高一14班差很多。
這也是五中領導愿意接納李成蹊的根本原因。
李成蹊走得很安詳，啊，不，他走得很灑脫。
在接到李振懋通知的時候，他連本該給高一2班上的物理課都沒有上，直接收拾東西走人。
當時，教委的調動文件甚至還沒下達到八中這邊，五中那邊也還沒有正式通知他。
可見他想要離開的心態到底有多急，對他來說，離開八中就仿佛是獲得了新生一般。
李成蹊這一走，頓時就引發了不小的混亂。
因為八中對于李成蹊的調動一點準備都沒有，高一1班和2班的物理課程還好說，臨時代課很好安排。
可高一1班的班務工作停擺，就是個大問題了。
要知道，不管李成蹊把高一1班帶成了什么樣，不容否認的是，這個班的學生還是很優秀的。
哪怕現在他們全面被高一14班超越，也依然有希望在將來高考中，為學校帶來不少的榮譽。
所以，這個班的班主任必須慎重選擇。
下午班會課的時候，高一1班的代班主任牛子儒走進了教室。
“相信你們已經知道了，李成蹊老師因為某些原因被調去其他學校，接下來一段時間，將由我暫代你們的班主任職務。”
盡管學生們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但牛子儒證實了這個消息之后，1班頓時就沸騰了。
“那誰來教我們物理啊？”
“我希望是苗老師！”
“凌老師不是更好？”
聽學生們在底下議論開，牛子儒用手壓了壓：“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
“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問題，不過，接下來誰教你們的物理課程，我也不知道。
“不過，李成蹊老師調動那么突然，這學期你們的物理老師，應該是從高一其他物理老師中選。”
這時，1班的班長季軍突然問道：“牛老師，你能不能向學校建議，讓14班的凌老師來給我們上物理課啊？”
“哦？”牛子儒揚了揚眉毛，對著臺下的學生問道，“你們都是這么想的嘛？”
1班學生的回答并不整齊，有的說“是”，有的說“不要”，有的說“隨便”。
不過總的老說，回答“是”的學生占了大多數，甚至還有更激進的學生，高呼：“最好讓凌老師當我們班主任！”
作為代班主任，牛子儒聽到這樣的言論，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他哪里差了？憑什么他當班主任就不是“最好”的？
不過，他也理解這幫學生們的想法。
作為入校成績最好的一撮學生，從去年第四次月考開始，他們就一直被高一14班這個全年級最垃圾的班級按在地上摩擦，任何有自尊心和羞恥心的學生，都會覺得不舒服。
而高一14班憑什么能逆襲？不就是他們有一個能力堪稱卓越的班主任嘛。
很多學生都相信，如果他們的班主任是凌聞霄，他們的成績絕對要比現在要好得多。
畢竟14班都能取得那樣的進步，換成是他們，沒道理不行。
可理解歸理解，牛子儒卻不得不破滅大家的希望：“讓凌老師給你們當班主任是不可能的！他本人不會同意，學校也不會同意。”
凌聞霄本人同意不同意，牛子儒其實也不確定。
但只要知道凌聞霄當14班班主任的工作強度，就知道他也沒有余力再帶一個班。
如果硬要他帶兩個班，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兩個班都管不好。
至于說讓解除凌聞霄14班班主任的職務，讓他帶1班，莫說凌聞霄會不會同意，學校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畢竟從現在的情況來看，14班的成績已經超越了八中以往任何一屆，如果保持這個成績，未來高考時肯定會放一個大衛星。
從學校的角度來說，保持住14班的上升勢頭，甚至比提高1班還要重要。
“至于說讓凌老師給你們上物理課，這還是可能的！”牛子儒笑著說道，“不過，我剛才可是聽到，有學生說不要的。”
“要！”牛子儒的話音剛落，1班頓時就響起了整齊劃一的吶喊聲。
不提凌聞霄帶班的水平，高一13班這次的物理平均分竟然也把他們給比下去，足以說明他在教課上的能力有多強。
不得不說，1班的學生在上進心這方面，遠比14班要強得多。
“好吧，我知道你們都想要凌老師來教你們物理了。”牛子儒點點頭，然后話鋒陡然一轉，“不過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們可以向學校陳情請愿！”季軍站起來帶頭說道。
他的話頓時得到了在座同學的響應：“我贊同！”
“我也贊同！”
“我支持！”
牛子儒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按理說，學生們想要好老師教他們，是力求上進的表現，這是值得他這個代班主任高興的地方。
可從個人角度來說，自從去年凌聞霄薪資明細被透露出來后，他就對這個年輕的老師有些“看法”。
1班學生們甚至都不怎么熟悉這個老師，卻仍然這么熱烈期盼他來任教，很明顯是和他牛子儒沒有保持一致嘛，這讓他心里一陣地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