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聞霄和童彤互傳電波的時候,離他們不遠處的南沙鎮,于忠海這會也在和人通過電波進行通訊。
“你是說,你看不透那人的命運?”于忠海的師父名叫鞠友新,是個年逾古稀的老人,不過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卻中氣十足。
聽完徒弟的描述之后,鞠友新頓時就覺得驚奇不已。
于忠海是他的徒弟,還是從小就培養起的那種得到他全部真傳的嫡傳弟子,相面算命擺卦的本事,甚至比他這個師父還要強上不少。
連于忠海都說看不透,那他也肯定是看不透的。
說實話,對他這一門古老相傳的那些典故,鞠友新是深信不疑的。
記得那還是小時候,他的師父帶著他四處游方,每到一處都要拜會當地的“能人”。
當時國朝初立,民生不豐,像他們這樣的游方人士生活得更不好,每每見到師父拿出可憐的積蓄“上貢”給各處的地頭蛇,他就要餓上好幾頓飯。
又一次,他實在餓得不行的時候,便問師父,為什么要把錢給那些人。
他的是師父告訴他,雖然新朝不同以往,但十方叢林的人士依舊還是江湖上的主流力量。
按照“三教九流”的說法,那些修行者就是位于金字塔的頂端三教,不是所謂的儒釋道三教。
至于九流,則是江湖上的底層。像他們這些相面的,和那些賣雜耍、說書之流并沒有什么區別。
盡管他們這門往上數的話,也曾經是修行者一脈的傳承,可因為缺失了最重要的修行典籍,最終只能淪為底層。
可是鞠友新依舊不明白師父的意思,繼續追問。
然后他師父才告訴他,別看他可以看透很多人的運勢,似乎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能力。
可面對修行者的時候,沒有道行在身的相師,不僅不可能算得出人家的運道,反而還會被人家的靈光反噬“法眼”。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是,修行者很討厭別人窺探他們本身,若是不小心發現有人窺視他們的氣運,很有可能……不,是一定會引起那些人的反擊。
而修行者如果想要消滅他們這些凡人,根本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么容易。
當時還年幼的鞠友新以為師父是在說笑,直到某一天,他的師父無意中遇到了某個“大能”,一時不慎用法眼掃過人家的靈臺。
結果讓鞠友新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他的師父就在大街上被那人眼睛一瞪,僅僅片刻功夫之后就癱軟在地,此后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那件事一度成了鞠友新的噩夢,打那之后,哪怕他把師父曾經教會他的本領學得極為精深,法眼也逐漸變得清晰明亮,也沒敢獨自擺攤給人相面。
一方面是當時的他年齡太小,行走江湖不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懼怕不小心得罪了那些讓他莫名畏懼的存在。
直到大運動過后,舉國上下的修士都在凡俗官府的掃蕩下銷聲匿跡,他才漸漸地消除了心底的擔憂。
所以在聽到徒弟說遇到一個疑似修行者的存在之后,他就被勾起了少時的記憶。
若說害怕,以鞠友新現如今的人生閱歷,他對修行者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那種敬畏感。
一來他知道以現在的大環境,再強大修行者也沒有了以往那般任俠的膽量。
另外一個方面,因為隨著身體逐漸變得衰老,他甚至還生出了尋找真正修行者的想法。
據說修行能讓人突破壽命的界限,這對于一個老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誘惑。
除此之外,鞠友新還有一個野望,那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擺脫“九流”的身份。
盡管當今社會,相師,尤其是有本事的相師,混好了也能成為權貴的座上賓。甚至在香江那塊,有名望的風水師還能成為社會名流。
而且他本人現在也并非寂寂無名之輩,不僅身家頗豐,人脈也積累了不少。
但或許是從小就跟著師父跑江湖的鞠友新的經歷,讓他依舊對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他希望能夠補全門派缺失的修行典籍,躋身三教之列。
總而言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修行者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只可惜迄今為止,他還沒有遇到過一個修行者……了結他師父的那一次不算。
“師父,我說的千真萬確!”于忠海也聽得出師父的語氣很激動,但卻不知道鞠友新為什么會這么激動。
“這樣,你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明天就過去!”鞠友新急切地說道。
凌聞霄并不知道又有“江湖人士”想要認識自己,在童彤單方面結束了信息交流之后,他突然感覺自己沒來由地慌亂了。
他不是直男,而且對于童彤的脾性也很了解,自然能夠通過字里行間看得出前女友的一些想法。
也不是他自作多情,事實上在靈魂還沒有蛻變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氣息”能讓人感到親近。
在蛻變之后,因為靈氣更為充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對異性更具吸引力。
嗯,對,就是“招蜂引蝶”的體質。
但怎么說呢,他還是有些矯情,感覺以這種方式得來的“愛情”很別扭,內心很抗拒。
所以,在那段時間里,哪怕他本人也對吳佳音和李妙婷很有好感,也知道那兩個漂亮優秀的女孩對自己也應當有好感,卻最終還是沒有任何踏出那一步。
其實也不能說他太感性,而是他和童彤之前的經歷,讓他深刻認識到,一時的激動和激情不是愛情,兩人想要在一起,必須考慮長久的相處,必須充分考慮到性格上的不同等等。
現在也是如此,童彤有再續前緣的意思。
從感官上來說,作為一個顏值黨,凌聞霄不否認自己很喜歡漂亮的童彤。
而且經過那兩年的“磨合”,他其實也不討厭對方活潑直爽的性格。
可若是讓他和她再次走到一起,他卻沒有那個自信能夠保證兩人的感情能夠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