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聞霄這么一說，周學文并沒有覺得安慰。
是，他之前確實沒想過要修煉靈氣，甚至他都不知道靈氣是什么。但問題是，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知道了靈氣的存在，卻又被告知自己可能修煉不了，能不失望嗎？
“那個……師父，你看我有沒有靈根？”周學文非常希冀地看著凌聞霄。
凌聞霄自己的“靈根”也是靈魂蛻變之后才出現的，完全是事發偶然。
換句話說，他也不知道打通那條聯系靈魂層面和軀體通道的必然條件。
況且，就算精神力蛻變也能反向溝通靈魂層面，他也不確定周學文能不能修煉到那個高度不是？
所以他很直白地說道：“我不知道，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看到徒弟那有些失落的樣子，凌聞霄皺了皺眉，喝道：“咄，難道沒有靈根你就不學了嗎？如此倒也省了我的事呢！”
周學文被師父當頭棒喝，立刻回過神來，略帶苦澀地說：“對不起啊！師父，我學，肯定學。就是徒弟之前對功的期望太大……”
凌聞霄搖搖頭說道：“不能修出靈氣，并不耽誤你學成內功！”
“嗯？”猛地這樣的峰回路轉，周學文立刻精神了起來，連忙追問，“不能修靈氣也能學成內功嗎？”
事實上凌聞霄懂個錘子的內功啊？他只是不想第一堂課就把這徒弟的信心給打擊沒了。
當然，這兩天他對內功，準確說是對內家功法也是做了功課的，從更高層次得出了自己的理解。
“內功，也就是內家功法，講究的是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筋骨的鍛煉我不會，但想來你應該是會的吧？”
周學文點頭，表示自己確實有系統的外功鍛煉方法。
“至于內練一口氣，內家的靜功和冥想差別并不大。而他們所練的那口內氣，并非真實存在的炁，而是精氣神的統一稱呼。”凌聞霄將他的獨家見解娓娓道來。
“是這樣嗎？”周學文有些不敢置信。
他的堂兄周學武在部隊里練過硬氣功，他在關江武道協會也認識好些練內家拳的。
雖然他所認識的人沒有一個能練出有形有質的“炁”，但也聽那些人說過產生氣感的過程。
如果內氣不是實質存在，怎么會被人感受到？難道那些人自我催眠，自以為經脈中有氣存在？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徒弟質疑，凌聞霄覺得自己的權威正在受到挑戰，他的語氣有些不悅起來：“不然呢？”
“呃……”你是老師你說了算，周學文不想爭辯了。
說實話，他其實也懷疑像八極拳之類的內家拳到底能不能練出氣來。畢竟他自己也是練過一段時間的，然而卻始終產生不了氣感。
“所謂的內功，其實就是精神意念沿著經絡運轉，在此過程中，精神力獲得了主動控制經絡附近身體組織的能力，得到的反饋也就是所謂的氣感了。”
凌聞霄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就是內家武功的原理，但他在用精神力搬運靈氣運轉的過程中，確確實實是獲得了這樣的感知。
“當精神力對身體的掌控能力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改變我們的發力方式。
“從人體工程學的角度分析，外功只是利用肌肉收縮發力，而內家拳則可以同時利用肌肉膨脹發力。
“這種用精神意念推動肌肉膨脹所帶來的力量，就是通常所說的內力。”
聽完凌聞霄的講解，周學文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內力只是發力方式不同，本質上還是肌肉所帶來的力量，并不比外功更強大。師父，我說的對嗎？”
“對，也不對！”凌聞霄思考少頃，后再次否定了徒弟的觀點，“理論上來說，同一塊肌肉收縮和膨脹所帶來的力量，確實應該是同等大小。
“但問題是，外功和內功對肌肉的利用效率其實是有差別的。
“我打個比方，我們假設雙臂肌肉群極限能推舉兩噸的重物，可因為人體存在保護機制，再怎么訓練，外功最多也只能發揮出其中半噸甚至更少的力量。
“而內功卻可以主動屏蔽身體的自我保護，挖掘出更多的（肌肉）潛力，從而讓人爆發雙倍于外功的力量，甚至更多。”
聽到這，周學文頓時兩眼放光：“雙倍啊！”
看到徒弟興奮成這個樣子，凌聞霄想了想，決定還是不打擊他了。
說是雙倍，那是在內功或者說是精神力修煉到一定階段才可以做到的。而且那種透支極限的發力方式，對肌腱肌肉的損傷都非常大。
“另外，在使用相同力量的情況下，在分配使用肌肉力量的過程中，內功比外功更合理，可以讓武者的攻擊更加持久。
“不至于像外功那樣，全力爆發之后，不能調用另一部分未使用的力量，必須等肌肉恢復疲勞才能繼續。”
凌聞霄本以為他把內功描述得這么強大，周學文應該會迫不及待地修煉歸元心法。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個徒弟簡直就是個問題寶寶。
大概是看到師父有結束話題的意向，周學文連忙開口：“老師，最后一個問題，我以前也練過一段時間八極拳，為什么我始終找不到氣感？是不是學內功也需要資質啊？”
不確定具備修煉靈氣的資質也就罷了，若是連退而求其次的內功都不確定能學得會，那周學文恐怕真的要絕望了。
凌聞霄嘆了口氣，反問道：“我問你，我剛才說修煉內功的本質是什么？”
“精神力？”周學文聽課還是很認真的。
“那么我再問你，本門的功法修煉的又是什么？”凌聞霄繼續發問。
“精神力……噢！我明白了，師父，你的意思是說，以前我沒能練出氣感，是因為我的精神力不夠強？”周學文撓了撓頭，卻依然有些不解，“可我也是按照他們的方法練的啊，怎么會沒成功呢？是不是我資質有問題啊？”
對于徒弟的糾結，凌聞霄生無可戀地點點頭：“或許吧！”
“但是師父……”周學文急了。
不過凌聞霄沒給他繼續啰嗦下去的機會，傲然地說道：“修煉精神力本來就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其他門派在修煉精神力方面，也確實非常講究天賦和資質。
“但本門卻是例外，不是我吹噓本門的歸元心法多么厲害，而是本門輔助修煉的手段，完全可以彌補資質上的不足。
“換句話說，你就是頭豬，我也有辦法讓你入門的。”
“師父，你扎心了啊！”周學文的臉色頓時垮了，不都是說名師收高徒嗎？怎么到他這里……好家伙！都和豬相提并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