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是……九天玄女?”
闞石一臉的不敢置信。他的三觀有點被顛覆,在他的想象中,那九天玄女應該跟劉亦非演的小龍女一樣,是一位長袖飄飄,御風而行的神仙姐姐。
而這位老太太,噢,老太太,這反差也太大了。尼瑪,這不是唐伯虎點秋香,出來的是如花嗎?他突然想起唐伯虎的那句:“這個女人不是人,九天玄女下凡塵。”
老嫗似乎并不介意闞石的失態,她慈祥地看著有些失神的闞石,輕輕呼喚他:“神子,神子”
闞石從失神中清醒過來,他連忙抱拳施禮:“對不起!老人家,剛剛在下失禮了。”
老嫗微笑著擺擺手:“無妨,看來你是知道我的了,果然是神子。”
闞石連連擺手:“老人家,您也別喚我神子,我也不是什么神子”
“呵呵,別人不知道你是神子,你可瞞不了我。”老嫗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六個春秋前的春天,我和顓頊親眼見你從天而降。那天上午是個大晴天,突然有團云霧從西飄來,它渾身閃電,轟隆作響。一聲炸雷后,天坑中多了三間奇怪的房子,也多了你和兩只小狗,我說得對吧?”
“你……你你,都看見了?”闞石的嘴唇直打哆嗦。
老嫗笑瞇瞇點點頭,繼續說下去:“就在你來的頭天晚上,我在夢中見一少年,……”
“停,停,停,”闞石連忙打斷老嫗的話語,他接下去:“然后您就卜一卦,就知道我將出現在那里,尼瑪,這是GPS還是北斗定位啊!”
老嫗有些疑惑:“什么是什么屁……艾斯,什么是北斗定位,是一種神器嗎?”
闞石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又特么吐嚕了。他連連擺手,示意老嫗:“沒……沒什么,您繼續。”
老嫗也沒再追問,她繼續說道:“你說得不錯,我的確是算出有神明降臨西方,將大利我神龍氏后裔。第二天天剛亮我和瑞頊就向西走,恰好看見了神子降世,真正是天雷滾滾,地動山搖。”
老嫗似乎在回味當時的情景,半晌后她又繼續說道:“……那情形嚇壞了我和顓頊,我們不敢與神子照面,便悄悄離開了現場。這些年,顓頊一直偷偷觀察你的一舉一動。你一個人就把房子搬出天坑,獨自建圍墻,獨自去大湖狩獵,收菰米,制鹽,捕牛,馴虎……”
闞石后背有些發涼,這么多年他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窺視自己,這要是被人給做了,死都不知道是誰干的。
“……我們一直不敢與你相會,直到一個春秋前,蚩尤的孫女突然出現在你的身邊,雖然只有短短五天的時間,她就在神子的幫助下,讓鳥部落渡過糧荒。神子出手,果然不同凡響。這個冬天,神子又從鳥部落帶回十七個孩子,親自教授,可以預測,鳥部落不久的將來會重新崛起,九黎族亦將獲得新生。請神子告訴在下,難道神子降臨這凡塵,將來會介入華族與九黎族的恩怨之中嗎?”
老嫗的話說到這里,她變得臉色灰敗,渾身微微發抖。霎時間,屋子里的氣氛有些緊張,所有人一下子轉頭看向闞石,都把目光盯在了他的臉上。
闞石臉上十分淡定,他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老人家,諸位,我從來沒有想介入這世間的紛爭。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互相爭斗,每個人在同一片天空下,沐浴著同樣的陽光。為什么不能相親相愛,和平相處。是什么遮住了你們的雙眼,每一個人眼中只有仇恨?我真的不明白。”
他捏緊了拳頭,心中多出了一些憤懣。
“我從沒想過來到這個世界,莫名其妙我就來到了這里。前些日子,我看到了,我也聽到了,九黎族也好,鳥部落也罷,每一個人每天都要跟毒蟲毒蛇斗爭,要跟豺狼虎豹斗爭,要跟饑餓疾病斗爭,你們難道還想與同是人類的自己也斗爭嗎?我聽說,在鳥部落里,為了給部落留下活著的希望,為了省下一口糧食,老人們竟然偷偷入山求死,攔都攔不住的時候。我的心都在顫抖,我只想盡點力,這難道不應該嗎?”
屋子里一片沉默,每一個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良久,老嫗輕咳一聲,打破了長久的沉默。
老嫗嗓子變得有些干澀,她再一次清清嗓子開口說話:“近個百春秋以來,天生異象,北方越來越冷,洪水干旱天災不斷,我神農氏日見衰弱,無力管束各部族,先是阪泉之戰,炎黃相爭,后有涿鹿之戰,軒轅戰蚩尤。爭的是什么?是鹽池,是金礦,是部眾,還有權利。自神農氏世衰以來,各部族之間匯聚、爭戰、融合、遷徒,紛爭不斷。到如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恩恩怨怨誰又講得清楚。”
老嫗說到這里,揮退左右,大堂里只剩下闞石和她自己。待人走后,老嫗從懷中取出一卷布帛,攤開在席上。
闞石向布帛看去,發現竟是一幅地圖,雖然畫工簡陋,但山川河流走向倒也看得清楚。
老嫗繼續說道:“神子請看,北方之地,一條大河自東向西,大小部落成千上萬,神農氏以前,各部落成日追逐野獸,在荒野中游蕩,每日里爭戰不休。神農出世后,發明耒耜,推廣伐木燒荒,耕種點播。各部落匯集定居,開始刀耕火種,各部落得以休生養息,人口也開始增長,神農氏被奉為炎帝以號令天下,各部落雖有爭斗,但大體是安寧的。然而,近百個春秋以來,天生異象,災害不斷,各部落耕種所獲無法養活人口,只好四處遷徒。從此以后,天下各部落相互爭戰,融合抱團取暖,又無一日不戰。勝利者將俘獲人口遷徒到一地,最后形成了以榆罔,軒轅,蚩尤三大部族。”
老嫗輕嘆一聲:“各部落匯集到三大部族之中,并沒有帶來和平,而且爭戰規模卻越來越大,炎帝勢微,已經沒有能力約束三大部族,軒轅氏十三個春秋前,依靠阪泉之戰敗榆罔,逼降炎帝。七個春秋前涿鹿之戰誅蚩尤,從此三大部族合并為華夏族,天下方安。”
說到這里,老嫗突然拜伏在地,泣聲道:“老身懇請神子慈悲,救救這天下蒼生!”
闞石被嚇了一跳,趕緊扶著老嫗,急聲道:“老人家,您可折煞死我了,您說吧,需要在下做什么,您說出來,要我干嘛。我從了您不就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