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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說來,東條憲司越是愛你,就越是焦急羅。他對他妻子的品性有某種懷疑,但還沒有抓到確鑿的證據。從他急切的心情來說,無論如何,在一月底以前也要抓到,是吧?”

  “我想是這樣。”

  “你沒有問過他,那個私人偵探為什么調查不出來嗎?”

  “那個偵探是個笨蛋吧?要不然就是個財迷,故意拖拖拉拉地把調查工作一味拖延下去吧?——我這樣問過他。”

  “東條憲司怎樣回答你呢?”

  “他說他也有這種想法,而且還質問過偵探。可是那個偵探苦笑著說:‘你的夫人好象對這點也非常敏感,好象意識到了有人跟蹤她,每逢外出的時候,一定到百貨商店,上上下下地坐幾次電梯。這樣一來,一般的尾巴都要被她甩掉的。”

  這個證言若是屬實的話,的確有一種微妙的暗流在東條夫妻之間流動著。某種形式的破裂,恐怕是在所難免的了。可是,無疑他們夫妻誰也沒有想到他們要為此而雙雙喪命的……在我沉緬于這種感慨之中的當兒,檢察官仍在毫不停頓地繼續他的詢問。

  “東條憲司在被害之前,告訴過你池要去大阪出差嗎?”

  “是的。”

  “你問過他詳細的日程嗎?”

  “他說坐十六日的夜車動身。我本想到車站去送他的,但被他制止了。他說坐哪趟車還不一定,而且在這種時候萬一叫別人看見就糟了。”

  “在這種時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說,正在設法把責任推到妻子身上進而提出離婚訴訟的時候,自己反而露出破綻,那就糟了。”

  “那么,你和他最后見面是在什么時候?”

  “是在那天的前一天,他大約在七點鐘來到我這里,九點半前后回去的。看樣子他好象有什么心事,可是他對我說他大概是太累了。”

  “第二天,就是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沒到你這里來嗎?”

  “沒有……”

  “你干什么來著?”

  “一晚上都在看電視。”

  “除了每月的生活費和零花錢以外,他沒給過你一筆使你感到吃驚的,比方說一百萬元以上的巨款嗎?”

  “沒給過。”

  “那么,當證人聽到這一事件發生的時候,是什么心情呢?”

  “當時好象感到眼前一片漆黑,使我清楚地意識到我是在愛他——勝過愛任何人,甚至想到要跟在他后邊死去。”

  “當時你沒有想是誰干出這種事來嗎?”

  “完全想不出來。就說他夫人吧,自己也另有情人,我想她是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我記得我還想過,他是不是被強盜打死的呢?”

  “那么,你不知道他預定坐第二天早晨的飛機出發嗎?”

  “不知道。”

  “你沒想過除你以外他還有別的情人嗎?”

  “這種事情,我沒有覺察到。這種事情,我只有相信他的話,他說那陣子幾乎和妻子不發生關系,說她進入了倦怠期,性格也明顯地變得和他對立起來。這些我雖然并不完全相信,可我假如知道他另有情人的話,我早就和他吹了。”

  “你主動要做證人,是怎么考慮的呢?”

  “我想為他報仇。”鏡子竟然用手帕擦起眼睛來,“我想假如我的證言起點作用的話,也算是對他報了一點恩。連這一點情分都不能盡到的話,我將沒有生活下去的勇氣……我不知道要是別人該怎么樣,反正我是這樣想的。”

  “那么,證人現在對被告抱著什么樣的心情呢?”

  “我真想把他大即八塊!假如在還沒有抓到他的時候,我要知道犯人是他的話,我也許自己去殺死他。”

  “詢問完了。”

  天野檢察官坐下,百谷律師站起來進行反詢問。

  “你現在已經和仙臺的M先生訂婚了吧。他是在知道你和東條憲司的關系的情況下向你求婚的嗎?”

  “是的。”

  “你們大約預定在什么時候結婚呀?”

  “今年七月,在他前妻周年忌日過去以后。”

  “M先生是什么時侯回日本的呢?”

  “一月底,二十九日從歐洲坐飛機回來的。”

  “他聽到這次事件以后,也沒有什么動搖嗎?”

  “他好象很震驚,但并沒怎么介意,他對我說:‘你也受驚了吧?等把犯人抓到,心情平靜下來以后,再認真考慮一下我們的事情吧。這也許是命里注定的呢!’”

  “那么,你到法庭上來作證,他也同意嗎?”

  “是的。他說:‘可能的話,借此機會把所有的話都傾吐出來,痛痛快快地清算一下過去的心情好嗎?這樣做,當時雖然有點別扭,可是以后會覺得這樣做對了。’”

  “他有多少財產呀?”

  “聽說大約有五千萬元。但是,我可不是為了錢才和他結婚的呀。”

  百谷泉一郎沉默了片刻,對下邊的問話好象有些躊躇。

  “你對新劇感興趣嗎?”

  “也不是太……”

  “你和伊藤京二是什么關系呢?”

  我忽然緊張起來。我想也沒想到這位年輕演員的名字又會在這里出觀。

  “嗯…他是我的表兄弟。因為有這種關系,有時在一塊喝喝茶或是給我張戲票什么的。”

  “沒有過更進一步的關系嗎?”

  “沒有。”

  “你一次也投有從他嘴里聽到過村田和彥的名字嗎?”

  “在村田被捕以后,他以輕蔑的口吻對我說過:‘這個討厭的家伙,終于落得個這樣的下常’”

  “伊藤京二和你,從前沒有談過婚姻問題嗎?”

  “談是談過,不過……”

  “為什么沒有談成呢?”

  天野檢察官忽然站起身來說道:“審判長,我對剛才辯護人的詢問提出異議。這種質問顯然超出了反詢問的許可范圍。”

  三個審判官把臉湊到一塊耳語一陣。

  “辯護人對檢察官剛才提出的異議有什么想法?同時請你談談,剛才那種詢問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在行使刑事訴訟法第一九九條第五款所規定的權利。當然,審判長若是不許可,我就停止詢問。但是伊藤京二這個人,過去和村田和彥有相當深的接觸。小島證人的證言,也暗示過村田和彥在某女性自殺未遂事件上有責任,對此我曾經說過我保留以后就這種責任的限度進行辯明的權利。幸而現在與伊藤京二有親戚關系的證人出庭,所以我想借此機會談談這個問題。”

  吉田審判長再次和右邊的中川審判員和左邊的小清水審判員商量過后,正顏厲色地說道:“同意辯護人剛才的申述,他的詢問請算作主詢問,檢察官回頭對這個問題有反詢問的權利。請證人回答辯護人的問題。”

  “是……”井沼鏡子點了點頭。“當時我的父母還都在世,他們二位都極力反對,一直說不能把我嫁給他那樣好玩弄女性、揮霍無度的人。”

  “他們根據什么這樣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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