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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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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根據津川廣基和當時到被告家見幫忙的小山村的證言,被告當時曾大聲地喊:‘說是我干的?!’這是事實吧?”

  “我不記得。”

  “后來被告怎么樣了?”

  “馬上準備了一下就開車去了,我想她死了也想見她一面。”

  “但是,被告不是既沒去東條家也沒去警察局嗎?你是想在什么地方見死者一面呢?”

  “我那時的思緒,從右到左,從這個極端到那個極端,就象鐘擺一般地擺動。最初是想看一眼康子的遺容,又一想身體都東一塊西一塊的,多可怕呀!這時要看一看遺容的心情也無影無蹤了。”

  天野檢察官的眼睛里,閃爍著光芒。

  “被告怎么知道康子的尸體是被火車軋碎的呢?”

  “是津川廣基那樣說的。”

  “但是,根據檢察廳的調查記錄,他沒說過那樣的話。他說,在他還沒說出死亡地點和方式的時候,被告就瘋子般地大喊大叫起來,他感到很吃驚,也就沒法再說什么了。”

  “可是,我的確是聽他說的。”

  “被告剛才發言的意思不是說,一聽說康子死了,就呆若木雞不省人事了嗎?”

  “被告知道尸體是被火車軋碎的,不是說明被告已經對死者的被殺害和尸體遺棄都很清楚嗎?這是連七歲小孩都明白的。”

  這是砍來的第二刀!依我看來,這簡直是敲斷骨頭的一擊,幾乎是致命的一擊!

  但是,村田和彥仍在顫抖著全身做殊死的抵抗。

  “這……大概……是來自東條憲司尸體的聯想吧。”

  “聯想也總該有個限度吧?被告還堅持主張沒到目黑的現場去過嗎?”

  “沒去過,絕對……”

  檢察官這時舉起一個小打火機叫他看。

  “這個上邊用羅馬字刻著村田的名字的朗森工廠制造的打火機,是被告的東西嗎?”

  書記官從檢察官手里接過打火機拿給村田和彥看。

  “是的,是我的東西。”

  “是康子送給你的禮物吧?”

  “是的,我總是隨身帶著它的。”

  “你總是隨身帶著的東西,為什么在第二次殺人事件的火車道旁的尸體旁邊發現了呢?”

  還沒有從第二次打擊中喘息過來的被告,又遭到了第三次攻擊。

  村田和彥兩手拄在證人臺上,勉強支撐住他那眼看就要摔倒的軀體。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我可以替被告設想一下。被告把尸體扔下去的時候,身體哆哆打戰,為了緩和一下緊張的心情,點了一支煙,就在這一瞬間,打火機從手里滑了下去。從發現打火機的位置來說,這種推定是可以成立的。”

  “可是……我……當時沒去那里呀!”

  “好啦。被告若是無論如何也不坦白的話,那就只好由法院裁定了。但是,次晨被告開著汽車從家里逃走以后的情況怎樣?”

  “最初在市內沒有目的地各處亂轉,不久就意識到,這種精神狀態,必定要出事故的。

  這時正走到蒲田,我停下了車。為了找個地方好好考慮一下問題,就又坐上了出租汽車。后來又回到大森,往家里掛了個電話。”

  “為什么掛電話?”

  “當時的心情,現在也說不上來了。大概是想探聽一下警察到家里來過沒有。”

  “結果如何呢?”

  “當我在電話里聽到‘喂,喂!’的陌生的男人聲音時,我后脊梁一陣發冷,馬上問道:‘是后藤先生家嗎?’這時我眼前正好有一個‘后藤內科’的牌子,所以順口這樣問了一句。”

  “這時被告覺察到自己家里有警察來了,是嗎?”

  “是的……”

  “這時被告沒有意識到已經無法逃脫而想去自首嗎?”

  “自首也罷,自殺也罷,我想至少也要好好考慮一個晚上。然后再確定行動方針。但這時已經設有力氣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最遠也就是坐出租汽車到橫濱,再從橫濱坐湘南電車去熱海。”

  “是用‘小野寺七郎’的化名住進了熱海的‘清風莊’吧?”

  “是的。”

  “那一次的情況怎樣?”

  “把從車站買的一小瓶威士忌酒喝了,又吃了三十丸溴纈氨酸,總算睡著了。”

  “當時你手里有多少錢?”

  “大概有五萬元錢,全部都存在帳房了。這是為了在最壞的情況下,假如吃溴纈氨酸過量死過去的話,也不至給旅館添麻煩。”

  “第二天早晨怎么樣了?”

  “當我看到日報上有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想這下子可完了。我覺得康子已經死去,我去自首也沒有意義了,還不如跟在她后邊死了的好。報紙的記事有些含糊不清,當時我想也許是康子難以承受良心上的苛責而臥軌自殺的。”

  “被告的發言,給人一種始終存在矛盾的感覺,說自己不是犯人那種騙人的鬼話,琢磨來琢磨去,連你自己也信以為真了吧?!”

  “可是,那是事實呀!”

  “被告在錦浦被刑警叫住的時候,是怎么想的呢?”

  “總之,站在懸崖邊上的時候,雙腳好象自然而然地被引向懸崖下邊去,這時我覺得那里好象就是目黑的旱橋。‘鬼魂來了。’當我聽到這樣一種微弱的聲音時,無意識地退了回來,跟著又聽到叫我的聲音時,腳步又無意識地向懸崖方面移動。”

  “關于朗森脾打火機,你怎樣解釋呢?有沒有在什么地方丟失了的印象呢?”

  “沒有印象了,我當時已經不是那樣神志清醒了。”

  “被告是不是怕從康子嘴里泄露秘密,才除掉她以保自己安全呢?”

  “不是的……”

  “那么,被告現在抱著什么樣的心情呢?假如被告對自己做的事情還有一點點后悔心情的話,從現在起把真實情況談出來怎么樣?當然,罪歸罪,但是一旦解除了良心上的譴責,也會出現一種悟徹的前景吧。”最后,天野檢察官的語氣有些緩和下來。

  “我覺得我是做錯了,但只是就東條憲司的尸體遺棄而言。當然,若是追溯原因的話,恐怕是因為我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對于我的將來,雖然已經不能抱有希望,但我還是一直想堅持說老實話的。檢察官和審判官先生,你們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我還要重申,東條憲司的殺害和東條康子的殺害及尸體遺棄這三條罪行,無論如何我是不能承認的。”

  天野檢察官的眼睛,又燃起了新的怒火。他的表情好象是在說:人家給你了表示改悔的最后機會,而你還是頑固不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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