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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居然是工具人

  然而,與高千、漂撇學長及小兔道別,回到自己的公寓后,一落了單,鴨哥險些喪命的事實又重新伴隨著恐怖逼近而來。雖然我害怕自己作惡夢,卻還是姑且躺下。

  睡不著。我想喝啤酒,但要在早晨的陽光下喝酒,又教我有些心虛。當然,若是拉上窗簾,光線便進不來,但早晨的氣息依然存在。

  我忍住對酒精的渴望,橫臥于地鋪上;各種思緒在我徹夜末眠的冰冷腦袋中打轉。

  鴨哥真的是險些被殺嗎?若是如此,果真如漂撇學長所擔心的一般,是大和為了與繪理之間的三角關系而下手的嗎?或是如高千所言,是不特定殺人的犧牲者?

  雖然無法斷定,但我認為漂撇學長的說法較為可能。不得不懷疑大和,令我遺憾;但既然有了鴨哥為何到<御影居去的問題,便教我無法不懷疑是熟人所為。

  鴨哥與漂撇學長有約在先,不太可能因陌生人要求見面,便悠悠哉哉地前去相會;然而,若要求見面的是大和,且聲稱不會耽擱太多時間的話,鴨哥應該會先擱下漂撇學長,去見大和。這么說來,果然是……

  我一面做著令人不快的想像,一面墜入了淺眠之中;果不其然,我作了個可怕的夢。

  夢中的我身在樓梯間的平臺上,有人從背后推了我一把。真是了無新意的惡夢——我還記得自己曾如此憤慨著。

  正當我墜落之際,便被自己的慘叫聲吵醒了;我有種將惡夢的殘渣帶入現實世界的不快感。

  看了看時鐘,還沒到中午;時間上姑且不論,感覺上實在稱不上攝取了充足的睡眠。我原想再度睡下,卻覺得自己又會作惡夢,便離開了被窩。

  我正要外出用餐時,有人敲門。

  “來了。”

  “——喂!”

  漂撇學長走了進來。他似乎已攝取足以恢復平時體力的睡眠,顯得神清氣爽。

  “出門啦!”

  “咦?怎么了?突然之間要去哪里?”

  “那兩個人又來了。”

  “那兩個人——”

  “刑警啦!刑警!”

  公寓外,佐伯刑警、宇田川刑警正和高千及小兔一同等候著。

  見了高千的模樣,我有些困惑;因為她已恢復平時的裝扮——不像衣服的奇特服裝,以及露出雙腿的及膝褲裙——只不過顏色依舊是黑色。扣除這一點,便是平時的高千;看來她仍不打算脫去“喪服”。

  “抱歉,在你休息時打擾。”可想而知,佐伯刑警八成沒睡,但卻絲毫感覺不出來。“既然各位都到齊了,我想請教一下,哪位曾去過鴫田一志先生家中?”

  “我常去。”

  漂撇學長回答,我和高千尚未去過鴨哥的新居,他搬出那個地板塌陷的公寓后,曾在別的公寓住了一陣子;后來與繪理的婚期將近,才買下了四房兩廳的大廈房屋。

  “那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我們打算調查鴫田先生家,能請你到場觀看嗎?”

  “到場觀看?”

  “簡單地說,你平時已看慣了他家,因此我們想藉由你的眼睛來確認有無異常之處。當然,請你們也一起來。”他依序注視高千、小兔及我。“由不同的立場來看,說不定會有新發現。”

  兩位刑警坐上了便衣警車,我們四人則是坐上了漂撇學長開的車,前往鴨哥的新居。

  那是座十二層高的分售大廈,四周插著實地參觀會的宣傳旗幟,看來房屋似乎尚未售完。這么一提,鴨哥曾說過他會選擇這座大廈,便是因為價格降了不少。

  鴨哥家位于一樓角落,就常理而言,新婚夫婦似乎用不著四房兩廳;但鴨哥為了他的藏書,必須預留這些一空間才夠。

  佐伯刑警按下了電子式的玄關對講機。“哪位?”一道女聲傳來。“是我。”他只答了這么一句,喀喳!開鎖聲便隨之響起。

  一○一號室中的是一個年輕女人,經介紹后,得知她姓七瀨,似乎也是個刑警。她的體格壯碩,予人中性感覺。

  佐伯刑警方才的口氣像是現在才要開始調查鴨哥家,其實他們大致上早已調查完畢。當然,這是因為他們一開始便以他殺未遂為前提(應該是在宇田川刑警的主導之下),在搜索遺書的同時展開初步調查之故。

  “有發現遺書嗎?”

  宇田川刑警對著如此詢問的高千搖了搖頭。

  “——我想請教一下。”

  佐伯刑警帶領我們前往玄關附近的西式房間,放眼望去,房里全塞滿了書。排成數列的書架與書架之間,僅僅留了條單人勉強可通行的通道。

  “鴫田先生似乎很喜歡書,但我看了以后,發現同一本書往往有兩冊,多的時候甚至有十幾冊;這是為什么?”

  我恍然大悟。方才佐伯刑警說他期待熟悉之人看了屋內情況,能有所發現;其實他是為了解開這類疑問,才帶我們前來的。

  漂撇學長代表眾人說明了鴨哥的“嗜好”。為了保存用多買一本、集齊不同版本的每一刷……對于佐伯刑警而言,這似乎是無法理解的世界;只見他語帶保留地微微歪了歪腦袋。

  “恕我這么形容,這個嗜好還真是可怕啊!尤其是這個——”

  佐伯刑警所指的書架上,擺著上百冊同樣的書籍;那是十年前賣了數百萬本,位居暢銷排行榜第一名的知名戀愛小說。鴨哥是這個作家的書迷,這部小說又一再增刷,印了一百五十刷以上;要將這本書的不同版本全數集齊,自然會有一百五十冊以上。在鴨哥為數眾多的品之中,這是數量最為龐大的一作。

  “還有——”不知幾時之間,佐伯刑警戴上了白包手套;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新書。“這個是?”

  他打開書,其中夾著一張淡綠色紙片,上頭印有以紅線繪制而成的圣誕樹。是圣誕彩。前天我們在漂撇學長家看到的是奶油色,看來票券顏色似乎因年而異;奶油色是今年的,淡綠色則是去年的。

  “如你所見,他拿來當書簽用。”

  “書簽?”

  “就像我剛才說明的,他有這種嗜好,所以在舊書店買書的機會變得很多。”

  “那倒是,要收集不同版本,全買新書得花不少錢。”

  “可是舊書通常沒有書簽,他又是不替每本藏書夾上書簽就不甘心的人,所以連沒中的彩券都不丟,拿來當成書簽使用。”

  原來如此,是這么回事啊——去年平安夜,漂撇學長與鴨哥之間的謎樣對話是何意義,我總算明白了。

  “這么一提,這是去年的嘛!”佐伯刑警似乎也買過圣彩,語氣顯得感觸良多。“話說回來,就算是嗜好,積了這么多書很難整理吧!一般人往往會趁著結婚之際,把這類品處理掉;但鴫田先生婚后似乎打算繼續從事這個嗜好?”

  “當然啊!畢竟是個地板塌了也學不乖的傢伙嘛!”

  “地板塌了?”

  “以前他住在木造公寓時,地板曾被書本壓穿。”

  “哦!還真是壯烈啊!”

  “那時碰巧我們——現在這群人里只有我——也在場,真的是個相當驚人的體驗。”

  “請等一下。”宇田川刑警插嘴,“你說‘我們’,表示當時在鴫田先生家中的,除了你以外還有別人啰?”

  “對。”

  “是誰?”

  “鴫田的未婚妻弦本——不過當時還沒訂婚,還有……”

  “還有?”

  “昨晚也提過的東山良秀。”

  “當時的狀況如何?能描述得更詳細一點嗎?地板又是什么時候塌的?”

  我不清楚是什么讓宇田川刑警如此感興趣,或許他認為繪理、鴨哥與大和的三角關系導火線便隱藏在這件事之中吧!說來當刑警也挺辛苦的,任何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不能放過。

  “去年的平安夜。”

  “這么說來——是在碰上此村華苗小姐跳樓的那一天?”

  “對,說來湊巧。當晚我們和他們兩個——”他比了比高千和我。“約好一起喝酒,約定的時間是五點;我們為了對獎,便提前一小時在島田從前住的木造公寓集合。”

  “對獎?哦!這個彩券的獎啊!”

  “我們四個人都有買。中午開始開獎,那時中獎號碼剛公布,我們滿懷希望地對獎,但最后一張都沒中。”

  “地板就是當時塌的?”

  “對。說得更仔細一點,當時大家先從我買的彩券開始對,但是全部沒中;再來對大和——不是,東山買的,一樣是大家一起對,但還是沒中,所以接下來又對繪理的,依舊全軍覆沒;最后我們便開始對起鴫田的,就在那個時候——”

  “地板塌了?”

  “對,咚一聲塌了。”

  “想必你們很驚訝吧!”

  “該怎么說咧?人在這種時候,真的會做出奇怪的反應。當時我們很清楚地板塌了,卻缺乏真實感,完全沒想到要驚慌,只顧著對獎。”

  “哦!真了不起。”

  “當然,地板都塌了,彩券自然也散了一地;我們把彩券撿起來,繼續對獎,發現有一張只和頭獎差一號,還說:‘真可惜,要是這張中了,就有錢賠償地板了!’等失望完了,才開始手忙腳亂。現在這么一說,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當時有沒有發生什么問題?當然,地板塌陷本身就是個大問題,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和其他住戶發生糾紛——”

  “不,那倒沒有。或許是因為當時是平安夜傍晚吧,其他住戶都不在家,也沒人來圍觀;就連房東,還是我們去通知以后,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房東沒聽見聲音嗎?”

  “他雖然住在同一區,不過不同棟,所以沒聽見。”

  “那他的反應呢?”

  “他看來一臉哀怨,說:‘我之前不是警告過你了嗎?’他沒我們想像中的生氣,不過應該是忍著沒發作吧!”

  “后來呢?”

  “因為這樣鴫田沒辦法睡覺,所以我們把屋內大致整理一下,讓他先到我家避難;至于眼前需要的衣物用品,則是用我的車載走。”

  “然后呢?”

  “當時已經超過約定時間,我以為這兩個人早回家了;不過我們總得吃飯,所以還是去了店里一趟。”

  “哪家店?”

  “哪才在醫院時我也提過,就是大學附近的居酒屋<三瓶。”

  “你去了之后呢?”

  “那時已經十一點左右,這兩個人卻還在等;我們坐下來喝了幾杯以后,決定一起到我家去。難得的圣誕節嘛!我們就先去<Smartt·In買交換用的禮物;買好了要回家時,此村華苗小姐就在我們眼前跳了下來。”

  “當晚你們六人可有發生過爭執?”

  “不,沒有——對吧?”

  “完全沒有。”學長征求我的贊同,我如此回答:“氣氛非常和樂,當然,鴫田老師因為地板塌陷、彩券沒中,又剛和女友分手,所以感覺上有點沮喪——”

  “這么說來,鴫田先生與弦本小姐訂婚之前,曾和別的女性交往?”

  “咦?嗯……”

  被佐伯刑警這么一插口,我開始后悔自己是否說了不該說的話,但為時已晚。

  “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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