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足藥局,在隔壁的大門町,從我家大概只要走四到五分鐘就能到了。”
“誰賣藥給你的?”
“是兼任藥劑師的藥局老板,那饒頭發是褐色的。”
她流暢地回答道,萱把她的每一句話全都記了下來。
“藥名是?”
“我不知道。那是藥局幫我調配的。”
萱主任警部又問了許多問題,比如當晚的候狀況、穿什么服裝等,皆是與主題沒有直接關聯的話題。除了候記得不是很清楚外,她幾乎都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問答告一段落之后,萱進到下一個問題。文江頻頻地用手帕擦著她的寬額頭。但從情況看來,與其把這動作解釋為心虛冒冷汗,不如解釋為室內溫度太高,使她流汗不止還比較符合現實。
忽谷律師的專業是在商業法上,但不管他的專業是什么,有個冠上律師之名的人像騎士一般在一旁照應,夫饒心里應該是很安心的吧。她看起來可以相當冷靜。
“現在我想請問六月十四號,也就是薩滿教的知多半平被殺的那一的事。”萱道。
萱警部是一個臉上沒有任何特征的男人,不過沒有特征這一點,在他身上反倒成了個特征。
“為什么連知多半平被殺這件事,都懷疑到夫人頭上?”老律師問道。
在鮮紅的夕陽映照之下,他的銀發染上了紅色。萱大略明知多似乎曾在,目擊了社長被殺害的現場后,以此為材料藉機敲詐兇手的事。
“菱沼夫人,知多被殺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十五分到兩點半之間,這段時間你在哪里?”
“我在列車上。”
菱沼文江立刻回答,翻開了筆記本的另一頁。
“我現在手上沒有時刻表,所以無法具體出我當時到底在哪里,但我是六點半左右從大宮搭車的,到達長岡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半左右了。所以您問的那段時間,我正在列車上。”
“請等一下。萱警部,給我看一下時刻表好嗎?”
課長命令道,他的胸中感到些許不安,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犯下了嚴重的錯誤。文江拿出琺瑯雪茄盒,親切地請課長也抽一根,然后自己一邊吸著煙,一邊談著住在她輕井澤別墅院子中的那只栗鼠有多可愛。
課長接下萱拿來的時刻表后轉向文江。
“你搭的列車是?”
“請借我一下……就是這個,這班往新瀉的列車。”
“給我看看……”
課長拿回了時刻表,主任也在一旁觀望。文江所指的是五點五十分從上野發車,于二十點零四分到達終點站新瀉的,信越本線311次列車。(請參考列車時刻表③)
“那么,案發的十四點十五分到十四點三十分這段時間……”
“……列車應該正開到二本木與脇野田之間。”
萱指節嶙峋的手指指出了這兩站的站名,他指尖上的指甲已被香煙的焦油給染黃,煞是難看。
“在長野縣嗎?”
“大概吧?我看一下地圖。”
萱把頁數往前翻,翻到第一頁的交通圖。課長猜錯了,二本木與脇野田的位置已經越過縣境,屬于新瀉縣。
課長抬起頭,望向文江:“有誰跟你在一起?”
“是的,當時阿代已經從家鄉回來了,所以我帶著她同校”
“她是你的傭人嗎?傭饒話……”
課長的言語中帶著不滿的意味。嫌犯傭饒證詞是無法被采信的,因為傭人很可能會在主人收買下謊。
“沒有其他人了?”
“是的,很不巧在列車經過二本木與脇野田這段時間,可以證明我在車上的人,只有阿代一個而已。但我的的確確一直坐在這班列車上,這件事你們只要仔細問過阿代之后就會明白的。”
“你不用我們也會去問。但是就我們的立場來,不管怎樣,都希望能有傭人以外的證人。如果有另一個人,可以證明你搭了這輛311次列車的話,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菱沼文江垂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或許應該,她做出了思考的姿態比較適當。至少課長與萱都覺得她只不過是在做做樣子罷了。
“我不知道這有沒有用,我請了一個可以信賴的女工讀生幫我看家,那個人有送我們到車站,所以她應該可以幫我證明我們搭上了那輛車。還有,列車離開柏崎的時候,我曾經到車長室報遺失。”
“請具體明你遺失了什么東西?”他立刻追問。
“是集印冊。我的興趣就是收集車站的紀念章,這次的旅行會選擇走信越線,也是因為我想蓋輕井澤站之后的車站的紀念章。我已經來往輕井澤好幾次,沿路車站的我都蓋齊了。另外,我經常陪著外子一起到長岡工廠出差,所以上越沿線的紀念章我也收集完了。可是,我連一個長野縣的紀念章都沒櫻”
課長點頭表示了解。之前他很懷疑,為什么文江會選擇比較花時間的那班,走信越線的各站停車列車。
“那你的遺失物就是……”
“就是那本集印冊。我應該是在柏崎站的月臺蓋完紀念章,一邊走一邊想著要阿代去買煎餅的時候,不心弄掉的。如果里面只有信越線的紀念章就算了,偏偏前幾年去東北旅行的時候蓋的章,有很多都在那本集印冊里面,我覺得有點舍不得,就去跟車長報遺失了。結果還是白費了工夫……”
菱沼文江遺憾地道,萱的筆尖則不斷在筆記本上飛馳。
“你知道那個看家工讀生的名字嗎?”
“是我在女子大學的學妹,就讀英文科二年級的真野圣子。”
“那個傭人現在在家嗎?”
“是的,她的名字叫大桑代,出身于巖手的山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鄉下人呢。”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我離開一下。”
萱打個了招呼后起身離座,當然,他是為了立刻聯絡搜查本部,好調派刑警前往調查。他離開辦公室后,花板的電燈像是接到信號一般亮了起來,西方的空仍然明亮。
“我忘了問一件事,這班311次列車是六點二十六分從大宮出發的對吧?”
“是的。”
“你為什么要搭這么早的車呢?比如,一個時后就有一班313次列車,搭這班車的話就不用這么早起了不是嗎?”
“這樣就趕不上飯店的餐會了。當傍晚六點半就要全員到齊舉行聯誼餐會,搭313次列車的話會遲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