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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一個人。房間里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身穿白色衣服,就像是一名板球運動員。他懶洋洋地半躺在椅子里,蹺著腿。毋庸置疑他們是母子倆。他有著和母親一模一樣的深褐色頭發,發絲掠過額頭,下面是一雙同樣傲慢的眼睛。他啃著一個蘋果。無論是母親還是兒子,看上去都沒有因為發生的不幸而傷心難過。她就像染上了流感,臥病在床;而他來探望。

  “弗朗西斯……”杰克·達特福德開始介紹他們,“這是警探丘伯,為巴斯警察局效力。”

  “出事的那個晚上我們有一面之緣。”丘伯提醒她,“你被救護車送走時,我就在旁邊。”

  “哦,是的。”她的聲音沙啞,似乎漠不關心。

  “這是龐德先生。”

  “龐德。”龐德點了點頭,“我在協助警方。這是我的助手詹姆斯·弗雷澤。”

  “他們想問你幾個問題。”達特福德想要留在房間里,于是故意說道,“如果你同意,我就在這兒轉轉。”

  “沒關系,不用麻煩了,謝謝你,達特福德先生。”丘伯搶先替她回答,“如果我們需要,會打電話給你。”

  “我真的覺得我不應該丟下弗朗西斯一個人。”

  “我們不會占用她很長時間。”

  “沒關系,杰克。”弗朗西斯·派伊重新靠回她先前摞起來墊在身后的靠墊上,轉頭看著三位不速之客,“我想我們應該把未完成的事了結一下。”

  氣氛忽然間有些尷尬,達特福德苦苦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應對,甚至連弗雷澤也看出他腦子里在想什么。他想要提醒她,關于那趟倫敦之行,他說了些什么。他想確保她和他的陳述保持一致。但是龐德絕不可能讓這件事發生。將嫌疑對象隔離開來,讓他們各自露出馬腳,這就是他的手段。

  達特福德離開了。丘伯關上門,弗雷澤拉過三把椅子。臥室里有很多大件的家具,層層疊疊的窗簾如瀑布般垂落,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衣柜是定制的;還有一個古董梳妝臺,弓形的桌腿支撐著擺得滿滿當當的梳妝臺:大大小小的瓶子、盒子、缽狀器皿和各種型號的刷子。熱愛讀查爾斯·狄更斯作品的弗雷澤,立刻就想到了《遠大前程》中的赫薇香小姐。整個房間顯得廉價而俗氣,還有幾分維多利亞時代的風格。

  龐德在椅子上坐下。“我恐怕不得不問你一些與你丈夫有關的問題。”他開口說道。

  “我很理解。這是一件可怕的差事。誰愿意做這樣的事呢?請繼續吧。”

  “你也許希望你的兒子先離開一會兒。”

  “但是我想留下來!”弗雷德抗議道。他的聲音里有幾分傲慢,更不合禮節的是,他的話沒有就此打住,“我從來沒有見過活的偵探。”他無禮地盯著龐德,“你怎么會有一個外國名字?你在為蘇格蘭場效力嗎?”

  “不要無禮,弗雷德,”他的母親阻止道,“你可以留下來,但是你不能插嘴。”她的視線落回龐德身上,“開始吧!”

  龐德摘掉眼鏡,擦干凈,又重新戴上。弗雷澤猜測,在這個男孩面前說話讓他有些不適。龐德從來都不善于和孩子相處,尤其是英語國家的孩子,他們從小到大都被灌輸德國人是敵人的觀念。“太好了,首先,請問,你知道你的丈夫最近幾周有受到過任何威脅嗎?”

  “他有沒有收到過任何信件或是接到過什么電話,暗示他有生命危險?”

  床頭柜上放著一部碩大的白色電話,就在冰桶旁邊。弗朗西斯先是凝視著那部電話,然后回答:“沒有,他為什么會有呢?”

  “我認為,他卷入了一場土地糾紛。就是新開發的……”

  “哦!你是說丁格爾幽谷!”她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語氣輕蔑,“嗯,這我就不清楚了。村子里一定會熱火朝天地討論一番。這里的人非常狹隘,馬格納斯預料到會有人反對。但是死亡威脅?我不這么認為。”

  “我們在你丈夫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封信,”丘伯插了一句,“信上沒有署名,是打印出來的,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寫這封信的人確實非常憤怒。”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這封信中有非常明確的威脅性的語言,派伊女士。我們還發現了武器,他的桌子上放了一把配發的左輪手槍。”

  “呃,我對此一無所知。槍通常是放在保險箱里,而且馬格納斯沒有和我提過半句有關恐嚇信的事。”

  “請問,派伊夫人……”龐德語帶歉意,“你昨天在倫敦去了什么地方?我無意探聽你的隱私,”他匆匆忙忙地繼續說下去,“但是我們有必要確認牽扯到這個案件里的所有人的行蹤。”

  “你覺得媽媽她牽涉其中了?”弗雷德急切地問道,“你認為是她做的?”

  “弗雷德,安靜!”弗朗西斯·派伊倨傲地瞥了一眼兒子,然后把目光轉向了龐德。“這就是探聽隱私,”她說,“而且我已經告訴過警探我當時在做什么,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卡洛塔和杰克·達特福德吃午飯。吃了很久。我們在談生意。和錢有關的那些事我一竅不通,杰克幫了很大的忙。”

  “你什么時候離開倫敦的?”

  “我乘坐的是七點四十的火車。”她停頓了一下,也許是意識到有很長一段時間空白有待解釋,“午飯后,我去購物了。我沒有買任何東西,只是沿著弓街閑逛,去了福南梅森[1]百貨。”

  “在倫敦打發時間十分愜意,”龐德附和道,“你沒有去畫廊看看?”

  “沒有。這次沒有。我想,考陶爾德畫廊應該有展覽,但我沒什么興致。”

  所以達特福德是在撒謊。就連詹姆斯·弗雷澤也意識到,這兩個人對那天下午的行蹤的表述互相矛盾,但在他們倆都還沒來得及發表看法時,電話鈴響了——不是臥室里的電話,而是樓下的。派伊夫人瞟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電話,皺了皺眉頭。“拜托,你能去接一下電話嗎,弗雷德?”她詢問道,“不管是誰,告訴他,我在休息,不想被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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