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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居然是工具人

  三天后,她終于按捺不住了。

  六月十六號星期二,她下班后再次來到西營盤,打算找阿涅詢問進度,然而當她走到第二街時又猶豫起來。

  “我會不會太白目了?萬一惹他不高興,他會不會敷衍我,甚至中止調查?”阿恰站在街角,裹足不前。明明自己是付錢的“客戶”,她卻對阿涅有種莫名其妙的畏懼感,就像青蛙與蛇,對方是恍如天敵般的存在。

  她躊躇了十分鐘仍沒立定主意,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既然來到便上來,別在我家附近徘徘徊徊,你遲早會被當成跟蹤狂給抓進警局。”阿涅說完便掛線。

  這通電話令阿怡m訝地張望四周。她只站在街角,還沒有靠近一百五十一號,照道理阿涅不可能從窗口看到她,但阿涅就是知道她來了附近。雖然感到不解,阿怡還是急步走進阿涅居住的唐樓,一口氣走上五層樓梯。

  6……香港使用的拍卡式m子付踩系統.類似臺北的悠游卡.初期只用于交通工具.后來擴展至不少商店,顧客可以用來購物付費_

7……粵語俚語,就是先使用未來的金錢的意思  8……香港鉗臺笟視部與香港荈察公共關系科自一九七三年起共同制作的祀視節目內容為介紹警察部門以及宜擬按滅罪行訊息,并會以短刺形式ffi涵案件‘

  “邵德平是個爛人。”阿涅剛開門便對阿怡說道。“不過他跟5“.dkit727無關。”

  “什么?”阿怡沒想到阿涅劈頭第一句話不是問她為什么再來煩他,而是說出跟調查相關的事情。

  “邵德平跟發文者沒有瓜葛。”阿涯讓阿怡坐在從雜物堆中勉強騰出座位的沙發后,繼續說:“莫大毛的報告有提過邵德平也不知道誰貼文,但那家伙始終是文章的中心人物,所以我有必要親自跑一趟。”

  “跑一趙?你不是用電腦去找出對方的隱私嗎?”阿恰問。

  “有些事情,直接問一句會更簡單。”

  “你見過邵德平?還直接問他?他不會說實話啊。”阿怡一臉不解。

  “區小姐,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只要讓對方卸下心防,對陌生人透露的會比對家人說的更多。”阿涅邊說邊將一臺雙鏡相機放在阿怡面前。“我跟監了兩天,昨天假裝成普通的攝影愛好者,在茶餐廳跟邵德平聊了幾句。”

  “你、你直接問他‘你是不是kidkit727’?”

  阿涅噗哧一笑,說:“這樣就連三歲小孩也不會上當吧。我就是跟他聊聊相機而已。”阿怡伸手拿起眼前的相機,仔細打量,問道:“這樣子便能知道他跟kidkit727無關?”“首先,邵德平、他老婆和他老媽對電腦或網絡都是門外漢,邵德平親口對我說他只用電腦來下象棋和看PPS網絡電視,我之前查過他們家寬頻和手機的網絡使用紀錄,確認那是實話。他們一家里面,不可能有會考慮‘如何在網絡討論區消除腳印,的人。我也引導他回答我另一個問題,看看他有沒有相熟朋友是電腦專家,但結論是沒有。”

  阿怡認真地聆聽著阿涅解釋。

  “其次,邵德平自己和他的交友圈子的政治立場都跟那篇文章有矛盾。”阿涅繼續說:“假如邵德平是主謀,或是他的家人朋友想以那篇文章替他平反,文章的寫法會有所不同。”“政治立場?”

  “邵德平曾替‘保皇黨’的議員助選,他的文具店仍貼著海報,而且根據法庭紀錄,油麻地地鐵站便利商店店員供稱,邵德平曾抱怨今天的年輕人都是‘搞亂香港的廢青’,可見他的政治立場傾向保守。”阿涅將辦公桌的筆電放到茶幾上,畫面仍是花生討論區的那篇文章。“可是,這文章的作者是個自由主義者,而且頗年輕,會用上一些時下流行的反抗用語。例如‘香港現在是非顛倒’有強權無公理,白的可以被說成黑的,有理根本說不清,和‘向不公義的裁決低頭’,這些用語都不會出自保守派之□,若然保守派要寫,至少會省略‘強權’和‘不公義’這種帶政治色彩的詞語。正所謂物以類聚,邵德平周遭有這種跟他取向南轅北轍'卻又愿意為他鳴不平的親人朋友的機會,微乎其微。”

  “就算有這兩點支持,世事總有例外啊?”阿怡反問道。“說不定邵德平就是碰巧認識1位電腦專家,跟他臭味相投,于是邵德平請對方用這種方法為自己洗白呢?用詞什么都可以是計謀啊?”

  “好,我們就假設kidkit727是個聰明絕頂、跟我一樣思慮周詳的高手,懂得在字里行間加入偽冒的文筆,還要沉得住氣,只發了一篇文章便沒有繼續在討論區搨風點火。”阿涅一臉自負地說。“然而這位高手卻笨到不等邵德平出獄,在情況最難控制的時候貼文了。”

  “最難控制?”

  “假如你是邵德平,你會選擇自己仍在蹲苦窯'老婆和老媽被記者圍攻、自己束手無策的時候叫那位高手朋友貼文,還是會等到自己出獄可以直接受訪、透過鏡頭陳情的時候才演這一駒戲?”

  阿怡聽到這兒才理解阿涅的意思。

  “邵德平和他老婆的關系不如文章所說般恩愛,但邵德平可不會蠢到做出妨礙自己文具店經營的事。他不在時,他老婆獨力顧店,而文具店是他家唯一收入來源,他在出獄前為自己鳴冤只會得不償失。況且,假設邵德平像一般人期望利用媒體出風頭換取名利,他也該等出獄后,香港媒體只有三分鐘熱度,一個月后新聞便冷掉了,他那位‘聰明’朋友ridkit727不會不懂得這道理。”阿涅頓了一頓,說:“更重要的是,如今你妹妹自殺,邵德平面對的只有更多的白眼與責難,如果他真是主謀,這次他可說是損己害人,一拍兩散。”

  阿怡聽到阿涅提及小雯,心中泛起一陣難過。

  “所以……”阿怡強忍住內心的疼痛,對阿涅說:“犯人的真正目的是要對付小雯嗎?”

  “沒錯,這是目前較大的可能。當然在沒■何籑證據支持下,不能否定篇可能性。”

  “既然邵德平跟kidkit727毫無瓜葛,他為什么不向記者說出來?”阿怡問。

  “他可以說什么?”阿涅笑道:“說‘我其實沒有外甥’但有一個我不認識的神秘人替我辯護,減輕我的罪責,嗎?這只會愈描愈黑,令自己被記者和大眾咬住不放。”

  阿怡想了想,覺得阿涅的話有道理。

  “說起來,見過邵德平后,那篇文章有令我覺得不解的地方。”阿涅收起笑容,將雙手交疊胸前。

  “不解是指……”

  “文章關于邵德平的描寫,有些很確切,有些則很夸大。”阿涅指了指阿怡仍拿著的相機。“文章提到邵德平喜歡攝影和只有二手相機的事都是事實,我也有去過他的文具店觀察,

  店里的確有不少專門的攝影書刊發售,雖然我不知道事發后他是不是收起了更多的美少女寫真集,但至少以那些專門雜志的出版日期和種類來看,邵德平對攝影的濃厚興趣倒是貨真價實。而且他能跟我這個陌生人詳談古董相機型號,更證明他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門外漢……對了,我勸你放下我那借來的相機,它市值二萬五千,摔壞了你賠不起。”

  阿恰瞠目咋舌,相機差點脫手掉落。她連忙將相機放回茶幾上,生怕弄掉半個零件。

  “可是,文章說到邵德平的夫妻關系便失實了。”阿涅挨在辦公桌邊,說:“文中提到邵德平愛妻顧家,因為擔心妻子吃苦,寧愿坐牢,盡快平息事件,那通通是屁話。邵德平出獄后一直沒回文具店上班,因為害怕被鄰里指指點點,終日宅在家里,完全沒有承擔的勇氣。他只讓老婆獨個兒顧店,負責一切日常工作,可是他心底毫不領情,還跟我這個萍水相逢的路人甲埋怨說他老婆不準他買相機。”

  “那到底為什么文章半真半假?”阿恰問。“能寫出真實部分,便證明作者認識邵德平,不會跟他無關啊。”

  “你有沒有仔細讀過文章?你不覺得內容帶著某一種味道嗎?”

  “哪一種味道?”

  “嫌犯請律師辯護的味道。”

  阿恰愣了一愣。

  “隱惡揚善,將對自己有利的事實全列舉出來,像夫妻關系這種自由心證的便盡力夸大,反正邵太太說一句‘我們很恩愛’一控方也難以反證,那簡直像是庭上陳詞的要點。我懷疑文章作者跟邵德平的辯護律師有多少關系,不過從利害得失上計算,他的律師才不會插手做這種不但無益更有機會害自己名譽受損的蠢事。”阿涅從辦公桌上一堆紙張中抽出一頁,說:

  “替他辯護的律師叫MartinMak,是業界小有名氣專打刑案的律師,平時有辦一些社區法律講座和提供免費法律諮詢,會做這種粉飾門面的事情的人,不會耍小手段危害經營多年的‘品牌’。”

  “不是那個律師所為,也可能跟他有關吧?”

  “話是沒錯,可是跟律師交手很麻煩。”阿涅甓聳肩。“那條線我也會跟,但我目前最想調查的,是另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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