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出乎老爺子的意料。
不是，都不是。
那他是如何寫出來？
“《邊城》”
陳正文手抖，他怎么知道，余光撇過沙發，找到了筆記本。
心臟跳動一下，忘記藏起來。
竟然被老爺子看到了，他，不是大文學家嗎？偷看可不是大文學家該做的事情。
“你看過了？”
“嗯。”
忘不了。
腦海中，都是那本書。
他想帶回家珍藏，每天研讀。
“吃飯。”
看了，陳正文沒多說。
吃飯重要。
他不知道如何開口說。
老爺子保持沉默，吃飯。
一頓飯，相當漫長。
老爺子拿著筆記本，等著陳正文出來。
他看了第二遍，不一樣的感覺。
好美。
太美了。
這才是他的故鄉。
他，寫出來了。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完成了。
心愿，了了。
心頭大石放下，輕松許多。
他笑了。
老爺子笑得如孩子一樣。
好久，沒有這么開心。
幸福感足足。
“書，寫完了。”
“嗯。”
“有沒有要修改的地方？”
老爺子拿書的手用力，搖搖頭。
他很滿意。
他能想象這本書一出，陳正文會在文壇中掀起掀然大波。
《人間失格》是對靈魂的自我拷問。
喪到極點，銷售情況是不錯，可是批判的人更多。
那些人，看到表面，瘋狂指責。
管不得他們的嘴巴，陳正文無所謂。
這本書出來那一刻，他已經料到這樣的結果。
他不得不寫。
那個男人，他需要。
也許，這能拯救更多的人。
“這本書很好。”
“哦，謝謝。”
老爺子抱著筆記本說：“我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本書。”
他的故鄉，要讓更多人知道。
他們會被震驚。
他能夠想象到那些人的嘴臉。
《人間失格》你們不喜歡正常，《邊城》你們再不喜歡，老爺子我也是有脾氣的。
文壇鬧出大事情，他壓也壓不住。
有些人，要搞事情。
這一次，這些人敢出來，老夫要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雷霆手段。
“等等。”
“不能等。”老爺子堅持：“我不能等。”
老爺子老了。
不能繼續等。
從印刷到上架，需要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長短，要看他們。
盡快上架，不能拖。
“正文，請原諒老夫我的私心，我真的太想太想看到這本書上架，我……。”
私心作祟。
他不隱瞞。
“你決定吧。”
“謝謝。”
“謝謝。”
老爺子激動握陳正文的手，語無倫次。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這本書埋沒的。”
“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老夫該做的。”
老爺子拿到筆記本之后，迫不及待離開。
趕回去，然后迅速出版。
不能拖。
他先去報刊，江河文學報刊。
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爺子，你是說你要出版新書？”
龍老大激動啊，老爺子終于要出山。
新書，震動文壇。
選擇了他們江河文學，這一次，他們江河文學不起飛才怪。
“老爺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完美完成你給的任務，不會給你老丟臉。”
“對，盧老，放心交給我們。”
兩個人激動啊，大生意。
老爺子的新書，天啊。
“新書呢？老爺子，能否給我們觀望觀望？”
新書丟給兩人。
熟悉的畫風。
熟悉的配方。
筆記本。
小小一本。
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體，第一眼，熟悉。
兩人對視一眼，皺眉。
可能是巧合。
第二眼，兩人確認了。
是那個人的字，不會錯的。
《邊城》。
他們讀到了不一樣的故鄉，文字之優美，無法言喻。
美麗。
茶峒原來這么美。
一本書，他們讀完，放下。
大小姐問出心中的疑惑：“老爺子，這是你的新書？”
盧老搖頭：“不是我的新書，是一個朋友的。”
不暴露陳正文，他答應過他的。
不能說，只能冠上某個人的名頭。
“是螻蟻先生的新書嗎？”
這個想法很可怕，可大小姐問出來了。
那個字體，她不會認錯。
“對。”
不用我解釋，更好。
“老爺子，你是說這是螻蟻先生的新作？”
龍老大倒吸一口涼氣。
可怕。
太可怕了。
這本書是螻蟻先生新作，風格相差甚大。
這……。
難以置信。
“老爺子，你一定是說笑吧，螻蟻先生的文風？”
“小王，有時候文風不能代表一切。”
有的人，你無法用常理揣測。
初看驚人，再看震撼。
之后是麻木。
如果不是在陳正文家里發現的，老爺子以為他找人代筆了。
他的故事，很多人知道，可他們都寫不出這樣的文字。
隱晦，讀懂了，你會由衷佩服。
字里行間，無不是對故鄉的回憶。
“我知道，可我……。”
龍老大犯了一個錯誤，實在是他們相差太大。
就比如一個平時邋邋遢遢的人，忽然間變成一個帥哥出現你面前，你會怎么看？
“我也被震驚到了，說實話，我一開始和你一樣。”
震驚，不信。
而后，是激動，落淚。
“老爺子，你確認過了？”
“嗯。”
大小姐心中明亮。
“你見過螻蟻先生？”
龍老大眼睛發亮，豈不是說？
真有螻蟻先生本人。
老爺子搖頭，不說話。
說多錯多。
不能賣了陳正文，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上天見證，我可什么都沒有說。
“老爺子，你可以不說，我們知道你肯定是答應了某些事情不能說。”
他們知道這一點，足夠了。
也就是說，他們被人欺騙了。
可惡。
陳正文該死。
“阿秋。”
“是誰在罵朕。”
總有刁民想害朕。
擦擦鼻子，陳正文繼續躺著。
好舒服。
“能不能快點上架銷售？”
“可以，老爺子你要多快都行，我們江河文學別的做不到，唯獨速度這一塊，我們不虛任何報刊。”
底氣十足。
年初，報刊擴大。
特別是印刷這方面，新增加幾個合作方。
速度，從來不是問題。
“好，那我這個本書交給你們。”
“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老爺子又道：“具體細節，你們找陳正文聊。”
“我先回家。”
原本，肯定拿走。
給他們留下了復印件。
老爺子不放手，大小姐和龍老大嘆息。
太謹慎了，差點留下來了。
“大小姐，你說我們要不要？”
“肯定要，敢欺騙我，他活膩了。”
“大小姐，我支持你。”
“哼。”
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某個人，絲毫不知道危險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