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地點，圖書館。
兩人的到來，沒有影響到其他人。
坐在角落，拿著一本書。
葉亮看的書叫做惡意，津津有味。
一遍看完，再看一遍。
三遍之后，覺得不爽，再看。
時間，匆匆過去兩個小時。
他停下來，第四遍看完，一本書，他看到很多東西。
“我買了一本書，在家里，每天都看，第一次看到這本書，我驚為天人。”
惡意，到底是怎樣的惡意，才算是最惡的惡意。
他以為自己承受的是，然而并不是。
沒有理由的惡意，最為可怕。
就好像他一樣，那些人，為何要討厭自己。
為什么看不起他，為什么對他存有惡意。
為什么。
以前想不懂。
難道是因為他的身份嗎？
撿來，有錯嗎？
看完之后，他懂了。
有些人的惡意，是不需要理由的。
“惡意，簡單直接。”
直入人心。
爆炸的時候，會讓你粉身碎骨。
人心，如此可怕。
“我想知道作者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依靠什么？
能寫出這種書，他的人生，可能也不好。
只有感觸最深的人，才能了解到這種惡意。
“可惜，不能見一面。”
最為可惜的事情，他想和作者見面，詢問一個問題。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我想知道，他靠的是什么？”
意志力，見鬼去吧。
“也許他的人生中出現了那么一個人。”
只有那樣的人，才會改變人的一生。
他的人生，沒了。
那個人，走了。
而自己，也廢了。
“你看過這本書嗎？”
“看過。”
是我寫的。
你想見的人在你面前，靠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如何看這本書？”
陳正文淡淡微笑。
接過這本書，感觸很深。
第一次看這本書，他被震驚。
第二次看，很害怕。
第三次，他無法用言語表達。
“人心。”
最簡單的兩個字，透出這本書的靈魂。
人心，沒有比這個更加恐怖的。
最惡不過人心。
“對，人心，最為可怕。”
“以前，我不懂，現在，我還是不懂。”
寧愿不懂更好。
人心，太可怕。
懂了，就是你悲劇的時候。
放下書。
葉亮翻開第二本書。
“這本書呢？”
“看過。”
也是我的書。
“這世間，如熔爐，焚燒所有，卻焚燒不了黑暗。”
隱藏起來的黑暗，無法察覺。
人心，如魔鬼。
隨時隨地在你心中，誘惑你，催眠你。
做出你自己不敢想象的事情，而你，卻不知道。
一本書，兩本書。
都是在說人心。
黑暗，不過是人心的反映罷了。
“這個作者，真的好厲害。”
“嗯。”
我承認這一點。
你說的沒錯，我很厲害。
看完書。
他們沒有去別的地方。
坐在公園里面，看著人來人往。
大小姐打來電話，陳正文回了信息。
之后，沒有再打來。
陪著他，一直走。
公園，玩鬧的孩子們出現。
葉亮臉上，難得出現笑容。
孩子的笑聲，能溫暖人心。
“看到他們，我很開心，不開心的事情，讓我承擔，他們快樂就好。”
童年，應該如此。
找到幾個好友，隨便玩鬧。
不用擔心被欺負，也不用擔心被歧視。
聽不到那些惡心人的話，也聽不到刺骨的辱罵。
“我很想自己和他們一樣開心。”
現實，不行。
“該玩鬧的時候玩鬧，該開心的時候開心，小時候，我一直想做到這樣，沒心沒肺生活。”
“我的心很難受。”
按著心臟。
“它在痛。”
撕心裂肺。
“我忍著，忍著，一直忍著，不告訴別人，裝作開心。”
我開心嗎？
一點也不。
“裝著，一直裝了好幾年，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忍受。”
“后面，我發現自己裝不下去，我解放了。”
“可我……。”
悲劇，不止一點。
還有更加悲劇的。
一次次壓迫他，給他開玩笑。
人生，沒有幸運。
“俗話說，你不可能一直倒霉，幸運會眷戀你。”
“我沒有看到幸運。”
“我的人生，只有悲哀。”
躺下來。
草坪刺痛。
他不在乎，抱著頭。
“謝謝你聽我嘮叨。”
“不想聽是不是，我也不想聽，可我忍不住說。”
“這些話，我怕我……。”
以后，沒有機會說了。
這次不說，以后，他不在了。
“最近在干嘛？”
“哈？”
陳正文一直在發呆，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句話。
“在家里待著。”
“工作呢？”
“放假了。”
“也對，快過年了。”
算算時間，也就一個月不到。
過年了。
他的心情，忽然墜落。
過年，是團圓的日子。
他呢。
找不到人團圓。
一個人，心酸。
“這一次，可能我拗不到過年。”
不想一個人啦。
早點離開，早點安心。
他不想再看到別人開開心心團圓，自己看著他們。
“要不，來我家？”
“不了，將死之人，不麻煩你。”
他不知道自己能到什么時候，萬一……。
“你女兒呢？”
“在家里寫作業。”
“讀書了？”
“嗯，幼兒園。”
“那不著急，讓她多玩玩，小孩子喜歡玩耍，不能逼著他們寫作業。”
自愿原則。
“女兒好，女兒真好。”
男人，喜歡女兒多一點。
葉亮也是。
可惜，他沒有孩子。
甚至是，老婆都沒有。
孤單一人。
沒想過結婚。
“自從她走了之后，我的心里，裝不下任何東西。”
他的心，隨著她走了。
沒了。
之后，他的生活，不成人樣。
“如果她沒走，我想我現在肯定很幸福。”
腦海中，有這么一幅畫。
他抱著女兒，手牽著妻子的手。
三人逛街。
迎來其他人羨慕的目光。
這是他想象的生活。
可惜了。
破碎了。
一切成空。
“我想帶著她去玩，跑盡全國，然后出國。”
“見識世界之美，贊嘆大自然的造化。”
“我還帶著她們去吃各種美食。”
美好的計劃，無法實現。
他低頭。
用力捉著拳頭。
捶打膝蓋。
“啊。”
咬牙，淚水，溢出。
要不是他……。
一切都沒了。
扭頭。
擦拭淚水。
葉亮，不想他看到自己脆弱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