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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五寶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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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林平之道:“《辟邪劍法》是有的,我早練給你瞧過了幾次,劍譜……卻真的沒有。”

  岳羽裳道:“那為什么你外公和兩個舅舅,總是疑心我令狐師哥偷學了你家的劍譜?需知他從來沒有與你爹媽接觸過?辟邪劍譜怎么可能會出現在他身上?”

  岳不群一驚,是啊,今生的事早已改變了許多,木高峰早就尸骨無存,林鎮南夫婦也早早被自已救了,令狐沖根本就沒有接觸過他們,林平之又為何會懷疑到他?

  而且這“笑傲江湖之曲事件”本就不該有,為何卻又仍然發生了?古怪,古怪!

  林平之道:“我曾與外公跟兩個舅舅說起過令狐師叔的劍法極高,決非外表那么落魄無用,想來他們只是疑心近來所有武功莫名大進之人,我可沒有疑心。”

  岳羽裳嗤笑道:“天下間的神功秘籍多了去,難道突然武功大進的,都是學了你家的辟邪劍法不成?”

  “岳師姑教訓的是,倘若我家真有什么神妙劍譜,我福威鏢局也不致給青城派如此欺侮,差點鬧得家破人亡了。”

  岳羽裳道:“這話在理。那么你外公、舅舅對大師哥起疑,你怎么又不替他分辯?”

  林平之道:“令狐師叔近來劍法大進,就連見識廣博如師祖也絲毫不知,弟子就是想為令狐師叔分辨一二,卻也無從說起。”

  岳羽裳笑道:“你怎知我爹爹不知?他只是沒說罷了。爹爹只是看中那劍法能夠速成之效,這才有心讓令狐師哥教教大伙,他可不希罕。但令狐師哥卻拿著一套破爛劍法當寶,哼……這么多年來,爹爹倒是深知他,而他卻一點也不了解爹爹。”

  林平之問道:“師祖他不希罕?”

  岳羽裳點點頭道:“我都一點不希罕,我爹爹能會希罕?罷了,不去說他。去年我教你劍法之事,你罰也罰了,近來我在爹爹面前多多為你討饒,爹爹已經原諒了你。也答應會親自教你劍法武功,你需好好的練,莫要胡想。將來必不會遜色令狐師哥與余滄海就是,你可不要浪費了我的一番苦心。”

  “是,多謝師姑!”黑暗中,林平之的眼中散發出灼灼神彩,連連拱手拜道。不枉自已近來的多番討好,總算見著成效了。

  “夜深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岳羽裳轉身上船。

  “是,師姑。”

  岳不群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兩人沒有什么私情,不然自已可為難死。

  再回思原著中林平之的行徑,雖然恩將仇報,但多是誤會所至。只是他畢竟為了自已,害了那個女兒岳靈珊。如果自已不是岳不群還好,今生卻偏偏成了他,所以心中依舊有刺難消。

  林平之既非親傳弟子,也就用不著苦心教導。既想圖快,那也行,干脆教他旁門左道的內功心法。招式方面,就教簡單實用且威力大的倭刀術吧。

  目前倭國刀術中最好的是“一刀流”刀術,除了基本的刀法運用外,也就十招殺招。屬于因簡就簡的大成刀術,沒有辟邪劍法數千招那么繁雜。只要專精這十招,照樣可以橫行天下。

  以他本身的武學素養,上手必快,最為適合他這種武學天份并不高,唯獨勤奮一項的人。加之林平之形貌俊美,或者可以培養出一個橘右京來。呵呵。

  突然之間,華山派坐船旁的一艘船中傳出一個破鑼般的聲音喝道:“不要臉的狗男女!胡說八道。令狐沖是英雄好漢,要你們什么狗屁劍譜?你們背后說他壞話,老子第一個容不得。”跟著那船中躍起一個巨大人影,疾向林平之和岳羽裳處撲去。

  二人上岸時并未帶劍,林平之忙展開拳腳架式,以備抵御。岳羽裳慌而不亂,一抖腰間的鳳頭銀鞭,徑朝那個人影抽去。那個人影被鞭了個正著,半個身子都是巨痛。

  然而他悍勇無比,反頭抓住鞭尾,就要順鞭捉向岳羽裳。岳羽裳左手輕拋,一道烏影同時也順著長鞭游蕩了過去,一口咬在那個人影的手上。

  那個人影呼痛一聲,拋開鞭尾與烏光,轉身就逃。豈知才逃出不過數丈距離,就一頭栽倒在地,口吐白沫,眼見不活了。

  林平之打了一個冷顫,兩腳不由自主的遠離了岳羽裳三步,又摸了摸懷中的驅蛇珠,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岳羽裳轉頭看向靜靜站在身后,突然拋下一具死尸的岳不群,顯然這是那個人影的另一名同伙,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低聲叫道:“爹爹,對不起,女兒驚擾到你了……”

  岳不群摸摸岳羽裳的小腦袋,笑罵道:“你這小傻瓜,半夜三更,瓜田李下的,日后可不能這樣了。這對你的聲名不好。”

  “是,爹爹,那我先回去了。”說著手一招,那道烏影再次歸來,沿著岳羽裳的褲角攀上,隨后不知隱藏到哪里去了。

  岳不群笑了笑,憑著女兒的武功劍術,蠱術與巨毒的護身寶蛇“烏蝰”,在江湖中已然擁有了一份不弱的自保之力,只瞧兇名赫赫的漠北雙熊之一輕易的就死在其手,岳不群便可安心她的安全問題了。

  岳羽裳走后,岳不群回看了林平之一眼,冷聲說道:“平之,收好你的小心思,我華山不欠你林家什么,趟若再有下次,福威林家,不用他人出手,我自滅之。”

  沒頭沒腦的斥罵,令林平之聞言束然心驚,仿佛自已心底的一切盡被岳不群所看穿。雖然不知他到底看穿了多少,但林平之知道,日后自已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讓岳不群尋到借口。

  漠北雙熊的死,似乎還沒能震懾住他人。看來他們并不是一伙人,又或者黃河老祖的老頭子當真愛女太甚,與好友夜貓子計無施合謀,還是將令狐沖給捉了去。岳不群也走了一個過場,便就回來了。

  一夜的亂子過后,太陽也漸漸升起,照得河水中金蛇亂舞。忽見一艘小舟張起風帆,迎面駛來。那小舟的青色布帆吃飽了風,溯河而上。青帆上繪著一只白色的人腳,再駛進時,但見帆上人腳纖纖美秀,顯是一只女子的素足。

  華山眾弟子紛紛談論:“怎地在帆上畫一只腳,這可奇怪之極了!”

  小船片刻間便駛到面前,船中隱隱有歌聲傳出。歌聲輕柔,曲意古怪,無一字可辨,但音調濃膩無方,簡直不像是歌,既似嘆息,又似呻吟。歌聲一轉,更像是男女歡合之音,喜樂無限,狂放不禁。華山派一眾青年男女登時忍不住面紅耳赤。

  寧中則罵道:“那是什么妖魔鬼怪?”

  岳不群小聲說道:“那是云南五毒教的旗幟,是五毒教的人來了。”

  寧中則聞言一怔,搖頭嘆道:“鳳凰兒在這等教中做教主,當真……當真……哎……”

  小舟中忽有一個女子聲音膩聲道:“華山派的令狐沖公子可在船上?咱們好想見見令狐公子的模樣,行不行呢?”

  聲音嬌柔宛轉,蕩人心魄。

  只見小舟艙中躍出一個女子,站在船頭,身穿藍布印白花衫褲,自胸至膝圍一條繡花圍裙,色彩燦爛,金碧輝煌,耳上垂一對極大的黃金耳環,足有酒杯口大小。

  岳不群似乎知道了妻子的所想,低聲說道:“她便是藍鳳凰了。”

  寧中則突然眼中一酸,這女子好似當年那個小小乖巧的藍鳳凰啊,只是看著太過放蕩風騷,不類小時那么單純,便丟失了許多的沖動。

  “鳳凰兒……”寧中則張口欲叫,可是面對一臉風流狀,只是對著華山派眾男弟子放肆打量的藍鳳凰,卻又不知說些什么好。今生能夠再次瞧見她一眼,知道她的情況極好,也就心滿意足了。欲要再敘師徒之緣,卻也不能。

  再想想近來岳不群面對一心逆反的令狐沖心情,此時的寧中則也頗有感同身受之想。正邪兩類人的行為思想各異,寧中則可是個傳統正經的好女人,又如何能與風騷入骨的藍鳳凰再有共同的語言。只得雙目垂淚,黯然返回船艙。

  岳不群與藍鳳凰談了幾句,說道:“沖兒,五毒教的藍教主要見你,快出來見過。”

  也不阻止華山弟子觀看稀奇開放的苗女們,畢竟后世的女人們風騷更甚。看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而能增長見聞,頭腦不再古板僵化。說完后,只是自回船艙陪妻子去了。

  寧中則本在后艙垂淚,突然聽得中艙中眾人一聲“啊”,他一聲“噫”,充滿了詫異之情。寧中則忍不住輕輕推開隔板,眼見有五個苗女正在用兩百余條水蛭吸著自已的血,那密密麻麻恐怖的模樣,不由得也是“啊”的一聲驚呼。

  藍鳳凰微笑道:“不用怕,咬不著你的。你……你是岳先生的老婆嗎?聽說你的劍法很好,是不是?”

  寧中則飽含許久的淚水,禁不住的落下,但還是強笑著,忍不住問道:“是啊,你想學嗎?如果你想學劍的話,我可以教你,保證你日后的劍法比我更好!”

  “咦?”藍鳳凰吃了一驚,她近年多在中原一帶廝混,也知中原人物把各家的劍法武功常視作性命,等閑不會顯露給旁人看,就更別提會教給他派之人了。這岳先生的老婆如此大方,肯教自已劍法,當真是大大的好人。

  藍鳳凰笑盈盈的道:“聽說華山派的劍法很厲害,我很想學,你肯教我,我便請你喝酒。”

  寧中則喜道:“那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師父?”

  苗人向來直來直去,藍鳳凰也不扭捏,直接嬌媚的叫了一聲:“師父!”頓了頓后又道:“師父,弟子要不要給你叩幾個頭啊?”

  寧中則徹底的歡喜起來,直接出了后艙,來到中艙,拉著藍鳳凰的手道:“你愿意就叩,不愿就不叩,為師也不為難你。”

  藍鳳藍見寧中則居然不怕滿身是毒蟲的自已,對寧中則更是喜歡了,也拉著她的手道:“師父,人家來中原很久了,個個都怕我,罵我,只有你不怕我,也不罵我,你真好。日后你就是我藍鳳凰的師父了。師父,等我救了令狐公子后,再陪你說話。”

  岳羽裳見著母親與藍鳳凰之間的古怪,眼珠子一轉,立即跑到父親身旁悄聲問道:“爹爹,娘跟她怎么回事?古古怪怪的。還有,女兒跟著鄭姨娘所學的《五毒寶經》,又跟五毒教有什么關系?以水蛭吸血注血,好像手段一樣啊?”

  岳不群也小聲說道:“那鳳凰兒是你娘的大徒弟,只是三、四歲時,被魔教給掠走了,怕是不認識你娘了。你娘是禁不住想跟她重新結起師徒之緣呢。那《五毒寶經》么,正是五毒教的秘傳寶經,被你鄭姨娘她娘在二十多年前給偷了出來。算來你鄭姨娘還是這藍鳳凰的親表姐呢。”

  “哦……”岳羽裳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家與五毒教之間的關系,原來是這般的親近啊。只是這輩份,好像不太好分辨啊?

  寧中則見藍鳳凰輸血給令狐沖后,情況大好,臉上紅潤,她面上的笑容不禁更多了。拉著藍鳳凰輕柔的問道:“你失了這許多血,身體還好嗎?”

  藍鳳凰大為感動,道:“多謝師父關心,鳳凰沒事。”

  說著,藍鳳凰又令人取來八瓶酒,倒了一碗后,本是要給令狐沖的。想了想后,轉身遞給寧中則,笑道:“師父,這是咱們五仙教的‘五寶花蜜酒’,鳳凰請你喝?”

  寧中則見酒色極清,純白如泉水,酒中浸著五條小小的毒蟲,一是青蛇,一是蜈蚣,一是蜘蛛,一是蝎子,另有一只小蟾蜍。

  若按她的本性來,那是決計不會喝的,但她今日才與藍鳳凰再度結識,既不愿冷了藍鳳凰的心,也不信當年心中的白月光會害了自已。于是笑盈盈的接過,大口大口的喝下,卻絕對不敢去嚼動一下。

  藍鳳凰大喜,伸手摟住她的頭頸,便在她臉頰上親了兩親,她嘴唇上擦的胭脂在寧中則臉上印了兩個紅印,笑道:“這才是人家的好師父呢。”

  岳羽裳從五毒寶經中知曉,五寶大補藥酒,乃是五毒教祖傳秘方所釀,所釀的五種小毒蟲珍奇無匹,據說每一條小蟲都要十多年才培養得成,酒中另外又有數十種奇花異草,中間頗具生克之理。服了這藥酒之人,百病不生,諸毒不侵,陡增十余年功力,原是當世最神奇的補藥。

  她按照秘方也曾在華山之中釀制過,但畢竟時日太短,經驗也不足,成與不成還不知呢。如今這上好的補藥放置眼前,又豈肯錯過。立即跳到藍鳳凰面前,拉著她的手撒嬌道:“藍師姐,我是岳羽裳,是我娘的女兒啦。你這酒人家也要喝。”

  藍鳳凰驚訝的望著岳羽裳,沒想到華山派的女人膽子這么大,于是也倒了一碗給岳羽裳。岳羽裳雙手捧著,小口小口的飲著。

  當喝到那小小毒蟲時,更慢慢的嚼動,細細的品味著,仿佛那是什么美味的東西一般。驚得華山眾弟子直打寒顫,對這大膽的羽裳師妹愈加的敬畏起來。

  藍鳳凰豎指叫道:“岳師妹當真好膽量。來,全倒上,不知還有哪位華山派的英雄也要喝咱們的五寶花蜜酒,岳先生,我請你喝!”

  岳不群接過后微微笑道:“你該叫我師爹,而不是岳先生。”在藍鳳凰愕然的眼神中,又叫道:“發兒、戴子、根明、德諾,你們藍師姐請爾等喝酒,你們還不快謝謝人家。”

  梁發忠誠,施戴子聽話,一聽師父招呼,立即上前接過酒碗,數口便喝下了。高根明內秀,亦知師父叫喝酒,必不是壞事,也上前喝了。勞德諾雖然擔心,但眾人都喝了,他也不敢不喝,于是上前也喝了。

  岳不群再把酒碗朝林平之一送,說道:“平之,這酒的腥氣太重,我有些不慣,你替我喝了吧!”

  林平之望著酒中的五種小毒蟲,胃中忍不住的翻滾。近來他逐漸穩重,若依他豪門貴公子的性情,激一激那也是會喝的。但是岳不群沒有激他,反而送給他喝,頓時引發了他的無限聯想,懷疑岳不群這是什么意思。

  “師祖,這……弟子……”

  岳不群等了他五、六秒鐘,見他不接遲疑后,暗暗嘆息,搖搖頭后,說道:“鈞兒,你來替為師喝了吧。”

  “是,師父。”陶鈞也上前接過數口飲下。

  藍鳳凰忍不住的叫道:“華山上下果真個個英雄,人人好漢。服了咱們這藥酒之人,日后百病不生,諸毒不侵,陡增十余年的功力。今日當真便宜你們了。”

  眾人聽后個個歡喜不盡,就是勞德諾,也對岳不群能記得自已而感慨萬分,岳不群這師父,當真好的沒話說。

  只有林平之大是懊悔,把眼投向了最后的一碗酒。心中暗暗說道:“待會只要岳不群叫自已喝,自已一定不會遲疑了。”

  豈知最后一碗那是藍鳳凰專門留給令狐沖的,等令狐沖大口大口的喝著酒時,林平之的雙眼又再度的通紅了,雙拳死死的捏起,久久不松。仿佛令狐沖是在強搶本屬于他的珍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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