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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平沙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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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大笑道:“難道我還怕了你這和尚不成?說句實話,你少林武功雖強,但卻屬外家一流,易練難精,如不苦練個三十年,難稱高手。就你這年歲,只怕才剛剛入門吧。縱算你師父都未必是我的對手,你就更不行了。速去稟告寺內管事的前來會我,莫要在我面前耍橫,免得有你的苦處。”

  那瘦僧聽岳不群出言無狀,本想動手。卻又見他身背重劍,只怕武功不俗,心知他說得也許不錯,不由有些心虛。于是沉著嗓子道:“你要么把兵刃留下,我們也不來跟你一般見識。要么就下山去罷,恕不遠送。”

  岳不群搖搖頭,看到這兩個少林知客僧人的嘴臉,就不禁想起后世的美帝,制定規則的人就是要牛叉一些。想要上少林,便要守他的規矩。但爺亦有自已的驕傲處,你這般的強硬,說得爺好像一定要上這個少林寺去,爺還真不上去了呢。

  岳不群于是從懷中取出一封請柬,雙手托起,微微屈身冷笑道:“好罷,謹遵臺命,我便不上去了。這封請柬,就勞煩你們轉承貴寺的方證大師吧。在下這就告辭。”

  那胖僧自幼在少林寺出家,一向聽師伯、師叔、師兄們說少林寺乃是天下武學的總源,又聽說不論名望多大、本領多強的武林高手,從不敢攜帶兵刃走進少林寺山門。

  眼前這江湖狂士雖然未入寺門,但已在少林寺的范圍之內。只道他是真的怕了,只是面子上過不去,不愿乖乖的交出配劍。卻依然要求自已幫他辦事送信,于是大大咧咧的伸出一只手,便去接信。

  岳不群見后,心中愈發不喜。我越是謙虛有禮,你就越是傲慢無禮。如此混帳,哪里有少林弟子的風范。你想單手接信,可以,憑實力來。

  那肥僧的手指剛剛碰到請柬,突然間手臂劇震,渾身如中電擊,但覺一股強大的暗力從那封薄薄的書信上傳了過來,推得他向后急仰,下盤立足不穩,登時摔倒。

  他本身處臺階斜坡之上,加上身子滾圓,一經摔倒,便骨碌碌的向下滾出了數丈,好容易硬生生的撐住,這才不再滾動了。

  那瘦長的僧人又驚又怒,大喝道:“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到少林寺撒野來啦!”

  轉過身來,踏上一步,右手一掌擊出,左掌跟著在右掌后一前一后,變成雙掌并力推出,正是“韋陀掌法”第二式“山門護法”。

  岳不群依然站立不動,保持原姿勢,冷眼相看。

  那瘦長的僧人怕他有古怪,半途突然變招,雙掌先沉再起,自下而上翻掌托天,正是“韋陀掌法”第四式“萬仞天開”。雙掌閃過岳不群前出的雙手與請柬,齊齊擊在了岳不群的小腹上。

  他這一招夠狠,再下一點就是人體的丹田要穴了。丹田如被擊中,那就是功毀人亡的下場。他本以為得計,哪知自已的雙掌如擊鐵石,突然一股如同大江大河一般地巨力洶涌反擊過來,那瘦長的僧人頓如破麻袋一般的被震飛了丈余遠近,一聲不吭就昏了過去。

  那胖僧見了大驚,慌忙爬起,就朝寺內逃去,一路上更大嚷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岳不群苦笑著搖頭,好好的送個請柬,卻弄出這般的事來。算了,下山吧,免得再惹事端。

  世界上一切眾生之間、男女之間、甚至每一個兄弟姐妹之間,從來就不曾平等過。有人窮,有人富,有人高高在上,有人卑賤如螻蟻。

  身為后世人的靈魂,是以螻蟻之身爬將起來的,所以對螻蟻感同身受,向來追求人身平等。

  自穿越以來,岳不群不管是對華山內部,還是天下會、富甲銀行、海鹽幫、全真教重陽宮、新月部,都向來稟持人身、人性之平等,除強扶弱,除暴安良。尊奉天地之道,以損有余而補不足之思想行事。雖不敢說自已做得有多么好,但也算差強人意,不愧此穿了。

  而佛法中亦謂眾生平等,雖指眾生法性平等,對眾生的慈悲喜舍心平等,在因果規律面前,眾生平等,而非說眾生的際遇平等,地位平等。

  但學佛參佛之人,應當早就看淡一切,慈悲謙和,尊重世人,不驕不端,不怒不嗔,方為出家人。可這兩個代表少林寺的和尚,人家敬你三分是禮,你還真端起來了。端是不當人子。

  岳不群下山行了不到兩百米,忽聞后方沖出十余名僧人的腳步聲,高聲喝道:“哪里來的江湖莽漢,膽敢來我少林寺撤野?”

  只聽得身前里許的一處林子里吆喝聲響,又涌出十八個僧人來,個個手提齊眉木棍,氣勢洶洶,絲毫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模樣。

  是了,他們應該是少林寺中學武的護寺僧兵,大多喝酒吃肉,算不得是真正的僧人。少林寺真正清修念佛的僧人很少,數千人中不過只才數百人罷了。

  岳不群見前后都出現了僧人,眉頭深皺,正要施展輕功離開此地。便在此時,密林之中又竄出四名黃衣的中年僧人,嗖嗖嗖的直追上來,手中都沒有兵器,但是身法迅捷,衣襟帶風,功夫感覺頗為了得。

  岳不群見這般情勢,再要跑路那就不對了,索性凝氣卓立,靜觀其變。只是心中卻感覺十分的不對勁,至于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轉頭看了看后方的僧人,又看了看前方攔截的僧人,終于發現了不對。時間上不對,他們來得太快。特別是前面的十八名僧人,分明是在自已來之前,就藏身于密林之中了。好像早有預料今日會有沖突似的,一經招呼,立即現身攔截。

  岳不群心中頓時有了計較,雖然不知少林派是何用意,但是自已決不能弱了華山派的聲威。畢竟現在的自已身份與往時不同,代表的乃是整個華山派。

  當先一名僧人先察看了一番那瘦僧的情狀,知他只是被震昏了過去,便放心了不少,又奔到離岳不群四丈之處,朗聲說道:“羅漢堂首座尊師傳諭:趟若無人重傷身亡,著來人放下兵刃,在山下一葦亭中陳明詳情,聽侯法諭。”

  若是有人重傷身亡,只怕就要當場出手拿下了罷。岳不群冷笑道:“少林寺的大和尚官派十足,官腔打得倒是好聽。請問各位大和尚,你們到底是做官的呢,還是出家當和尚的呢?若是做官的,請恕草民失禮了,需要跪迎才是。”

  那黃衣僧人聽岳不群譏刺之言甚是厲害,不由得老臉一紅,心中也覺對外人下令傳諭有些不妥,于是合十說道:“不知施主何事光臨敝寺,且請放下兵刃,赴山下一葦亭中奉茶說話。”

  岳不群聽他語轉和緩,便想能不能就坡下驢,說道:“你們不讓我進寺,我卻也不希罕。只是有封請柬想要貴寺的大和尚轉承方證大師罷了。”說著,雙手托起請柬,微微屈身已待。

  “送請柬?”那名黃衣僧人微微一愕,只是送請柬竟會差點鬧出人命案來?不對,其中必定有古怪,難道那請柬上有毒?傳聞魔教中人就經常干這事!

  那名黃衣僧人心中如似想著,自然不敢輕易的上前接請柬。岳不群看到了他的遲疑,心中不由微微冷笑,矮身把請柬置于地上,說道:“請柬在這,在下告辭了。”

  岳不群轉身就走,卻有兩名黃衣僧人同時掠身追來,雙雙繞過岳不群的身子,于前方立定,伸手一攔,齊聲道:“且慢,放下了兵刃。”

  岳不群眉毛一揚,就要強闖。只聽第一名僧人說道:“我們也不敢留著施主的兵刃。施主一到山下,我們立即將寶劍送上,這是少林寺千百年來的規矩,還請包涵。”

  雖聽他言語有禮,但岳不群還是不喜,說道:“我都不進少林寺了,還要留劍?那進與不進又有何區別?你們真要立規矩,想讓別人尊守,煩請于山下立碑寫明,并注明何處是范圍內。如果什么都不寫,那就叫不教而誅,請恕我概不尊奉。”

  第一名僧人聞言一時沉吟未決,突然眼前黃影晃動,第四名黃衣僧人縱身喝道:“到少林寺來既帶劍,又傷人,世上焉有此理?”緊跟著勁風颯然,五只手指成爪,就往岳不群背上的劍鞘上抓了下來。

  少林和尚果真自視甚高,行事魯莽霸道,哪里有半分出家人的樣子。當真這天下就以你少林為尊了?這世上所有人都需守你少林的規矩了?一旦有異,立即嚴懲?端是好大的威風啊!

  那僧人的擒拿手法既狠且巧,一抓住劍鞘,便想岳不群定會轉身回奪,當下運勁向左斜推,跟著抓而向右。

  哪知岳不群身子前彎,右腳一記“豹尾腳”,向后一踹一挑,那黃衣僧人驚呼一聲,整個人立即越過岳不群頭頂,向著前方的石階上撲去。那手舞足蹈的樣子十分不雅,落地后更是難看。

  岳不群心中本就提防,少林和尚更咄咄逼人,率先出手,哪里還會客氣。再見他飛出的姿勢狼狽不雅,不由脫口賤語:“好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此言一出,立即叫遭。

  眾僧人見同門被打,岳不群打人后更出言無狀。無不驚怒交加,都不用招呼,揮杖舞棍,便一齊攻了上來。當前攔路的兩個黃衣僧人,一人使“偏花七星拳”,一人使“少林散花掌”,皆是少林的絕技,紛紛左右夾擊過來。

  岳不群暗怒道:“反正今日己不能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天師府自已闖了,黑木崖自已也闖了,難不成還闖不得你一個區區少林寺嗎?”

  當下也不下山了,面對攻來的兩個黃衣僧人,岳不群左右開弓。一使破玉拳,一使混元掌,拳拳相擊,掌掌相合。在霸道的混元功內力催使下,那兩名黃衣僧人慘叫一聲,頓時噴血橫飛了出去。

  轉身便往山上沖去。第一名黃衣僧人大吃一驚,一聲令下,十八名僧人排成三列,揮棍弓立阻擋。自已則面沉如水,雙腿一分,馬步即成,左手畫了一個半圓,右掌一記“大摔碑手”朝著沖來的岳不群狠狠拍去。

  “大摔碑手”乃外家硬功中的頂級武功,練成之后,可以用血肉之軀破石開碑,端是厲害。

  惡風迎面,威勢驚人,岳不群大叫一聲:“來得好。”抬手又一記混元掌反拍過去。

  那混元掌亦是內外兼修的神奇武功,練成后不但功力霸道,而且雙臂還有千斤之力。縱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亦多有不如它的。

  雙掌相合,那大摔碑手的勁道頓時全被混元氣功給逼了回去,那名和尚宛如反被自已的大摔碑手強攻了一招,頓時面色通紅,一屁股坐倒,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岳不群理也沒去理他,撥出重劍,就朝攔路的那十八名持棍僧人沖去。

  那群僧人慌了慌,突然有人大喝一聲:“布十八羅漢棍陣,御!”,全僧呼喝一聲,腳步不停,飛身掠位,瞬間就布好了一個陣式出來。

  岳不群冷哼一聲,毫不停留,突然對面兩條長棍被僧人雙臂壓彎,待棍彎到極限時,猛然借著彈力狠狠的拋出。這一拋的力道不異于出膛的子彈,又疾又猛又大力。

  岳不群錯步走開,只見對面又是兩條長棍疾猛射至,再一個轉身射過,迎面再次兩條長棍當頭射到。

  “有完沒完。”岳不群揮劍一掃,兩條長棍立時崩飛入兩側的密林之中。

  此時身后的十八和尚也追了過來,紛紛效法射出飛棍,岳不群趟若躲開,對面的僧人立即以棍接住力衰的飛棍,傳給另一空手的僧人。岳不群趟若以劍格飛,空手的僧人馬上退后,讓位給他人。

  岳不群冷笑一聲,“飛棍便是十八羅漢陣?看我削斷飛棍,你們還有何能。”說完,數劍之后,就將十條飛棍斬成數截,墜落于地。

  一名僧人眉頭一皺,沉聲喝道:“轉陣,攻。”三十六名僧人行走龍蛇,舞棍徑直朝岳不群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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