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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人人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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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所乘之船長約五十多米,寬十多米,有一千料,屬海滄船的一種,吃水深七、八尺,風小亦可動。

  華山派諸人都是旱鴨子,從來都沒有見過大海,此時來到南海上,紛紛擠到甲板上,饒有興致的借著夕陽的余暉,眺望海天一色。幸好此時是寒冬時節,南海之中風平浪靜。若是改成狂風時節來,還不吐得一地都是。

  岳不群沒有去理會希奇看海的華山派諸人,而是招來麥滔詢問道:“如今我天下會有商船幾何?戰船幾何?人員幾何了?”

  麥滔拜道:“稟盟主,如今我天下會各家的船只集合使用,工匠也加緊造船事宜,現已有一千料以上的商船共兩百七十八艘,跑商水手五千三百余人。戰般一千料以上五十四艘,千料以下一百六十三艘,護航水手六千四百余人。還有一些打雜的人手,摸約一千三百余人。”

  “好,很不錯。日后我天下會不能光是只專注于海上,這對海外貿易的貨物生產與流通也要把控好才行。能拉人入伙,大不了讓點利罷了。趟若日后有陸上勢力截斷了咱們的貨物來源,那咱們天下會就會如無根之萍,無源之水了。我會讓富甲銀行助天下會一臂之力的。”

  “是,多謝盟主的提醒,回去之后,小人自會與各家的主事商議此事的。”

  入夜之后,大船轉向東南。在海中航行了三日,直到第四日午間,屈指正是臘月初五,麥滔指著前面一條黑線,說道:“那便是俠客島了。”

  岳不群極目瞧去,也不見有何異狀,但一顆心卻忍不住怦怦直跳。穿越而來都六、七年了,自已的武功始終都在一流之內,根本就沒有半點可能突破至無形無相境的跡象。

  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始終不能隨心所欲的感覺很不好。總感覺自已費了幾年功夫所保留下來,與新建而成的勢力,會如海灘沙堡一般,遇水則塌。

  如今華山派有了一個風不言,已能令自已安心了一些。趟若自已的武功也達到了無形無相之境,那才真的叫安穩了呢。畢竟在這科技不發達的時代,個人的武功才是自身安全的保障。

  又航行了一個多時辰,看到島上有一座高聳的石山,山上郁郁蒼蒼,生滿樹木。下午未時左右,大船駛向了島南背風處靠岸。

  麥滔站在船弦一側拱手拜道:“盟主請!想必大伙都已等候多時了。”

  說著,麥滔從懷中取出一只小海螺,嗚嗚嗚的吹了幾聲。過不多久,山后奔出了近千個身著各色衣服的老、中、壯漢子,一時之間人聲鼎沸,紛紛朝著沙灘上涌來。

  遠遠的,他們就不斷的抱拳恭聲道:“天下會三十七家家主、幫主、話事人,在此恭候盟主及華山派諸位賢達大駕。愿盟主神功蓋世,德義無雙。”

  岳不群見此情景大為驚訝,不由站在船弦跳板上拱手問道:“諸位天下會的叔伯兄弟們,你們如此多人聚于此處……這是何意啊?”

  一位年過八旬的老者,仰頭拱手抱拳叫道:“盟主大人,老朽乃是江南揚州的卜家家主卜世臨,今年已經八十三歲了,在此給你見禮了。”

  岳不群一驚,連忙飛身而下,扶著卜世臨笑道:“老人家高壽啊,有說您直說好了,如此大禮,不群會折壽的。”

  卜世臨呵呵一笑,強行的行了一個大禮后,這才說道:“老朽自十六歲提刀闖蕩江湖以來,在江湖上廝混了六十七年之久,所見過的名門豪俠大宗師,魔道巨孽大教主、邪道怪杰霸主一類的高人,可謂不是凡幾。然而,他們無論是老是少,是良善亦或兇惡,卻決無盟主大人這樣道德高尚,義氣深重的。”

  南京五老,巨鯨幫麥浪,以及江南三十余家家主都連連點頭贊同老江湖卜世臨的話語。

  岳不群連連拱手向四周拜謝道:“老人家,諸位兄弟,您過獎了,不群不過是個世俗凡人,從不敢自比什么掌門大宗師,教主、霸主之類。所行之事,多順天應人,從不敢持強妄為。”

  “好一個從不敢持強妄為。”卜世臨大聲贊道:“光是這一句,整個江湖上能真正做到的可說少之又少。哪怕是市井無賴,但凡有把子氣力的,也會持強凌弱,更何況是身負絕學武功之人呢。縱然少林、武當等武林圣地的人,若非身份地位對等,不然那也是咄咄逼人的。卻唯獨盟主大人恭謙禮讓,折節下士,真不愧是名傳江湖的‘君子劍’啊。”

  “這……這……不群還沒做好,真是慚愧啊,慚愧……”

  “盟主啊,您做的已經夠好了。”卜世臨抓住岳不群的手連連搖道:“往昔我江南三十七家人馬,為了爭奪海貿之利,每常大打出手,每年不死上數十條人命,那都不叫正常。然而盟主自建天下會以來,各執事于盟中雖爭執不斷,但這各家的利益卻分的清清楚楚,不偏不依,每年遂少了無數的爭端。再有爭斗,亦能克制,再無性命之傷了。”

  岳不群哈哈笑道:“如今這個世道,干嘛沒事就在家打打殺殺的,大伙一起賺錢,一起欺負海外蠻夷不好么,窩里橫又算什么事啊。”

  “正是此理。所以說盟主哇,這天下會立得好哇。”卜世臨又長長的嘆息道:“說來我江南之地,自南北朝以來,便一直文風強而武風弱,江南武林更是急缺大宗師、大高手一類。但凡名門正派,卻多建在北方,東南一地幾無。”

  “然我江南武林,向慕中原之地的武學昌盛,但有無主的神功秘籍現世,就能引發起無數的血雨腥風。如年初時的辟邪劍譜之爭,聽說中原一帶就死傷不下七、八百人之多。所幸我天下會三十七家,彼時正極積的尋找俠客島,居然無一人折損。此皆托盟主之福啊。”

  “過獎了,過獎了……”

  “原本尚有人憤憤不平,言說盟主給了一個虛假的消息,害得我三十七家人馬沒能前往爭奪辟邪劍譜,不然必有幸運之人。然而如今俠客島現世,盟主所言的白首太玄經也展露在大伙面前。”

  “這其中的武學至理簡直是妙不可言,雖少林、武當、日月教的鎮教神功亦遠遠不如。雖號稱天下第一的辟邪劍譜,較之亦是粕糟。而且得之之易,可謂輕易之極,更無一人死傷。至此,我三十七家所得的一切,皆是盟主賜予,并不需要我等花費半分心思。如此大恩大德,老朽等人真的感激涕零,銘感五內,永世不忘也。”

  環眼望去,沙灘上的數百人等,多帶感激之色,望著岳不群的目光,非敬則重,決無半點他意。江湖中人無論正邪本就多尊師重道之輩,岳不群將如此神奇精奧的武學秘籍告知大伙,這恩情重義,不異于另一位授業恩師。

  這個感謝,倒是可以有,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岳不群這般,如此大方的告知神功秘籍之所在,還容許大伙一同研參。就算是俠客行中的龍、木二島主,三十年的賞善罰惡,不過只是召人為他們解決迷題而已,一經發現了白首太玄經的真正秘密后,立即將之毀去,毫不遲疑。

  “這個嘛,我華夏武學自五代以來日漸凋零,大抵是各門各派多敝帚自珍之故。先人創出神奇的絕學,后人卻藏的死死的,寧肯失傳,也不肯教授半點。縱有教授,那也要留上一手。一邊要留手,一邊又毫無創新之意,可謂無恥之尤。”

  只要一想起六脈、六陽、北冥、無相、長春、斗轉、九陰、九陽、玉女、蛤蟆、玄鐵、黯然等等數不盡的神功秘籍盡都失去了傳人,岳不群就展臂憤憤不平地說道。

  語氣稍緩后,岳不群又揮手激昂的叫道:“這俠客島上的白首太玄經,并非我華山派一家所有,岳某雖然聞之,但絕對不敢私自霸為已有。只愿與天下會所有的兄弟們,能共享這套神奇的武學寶典,更希望我天下會所有的弟兄們,從此以后個個神功蓋世,人人矯健如龍。”

  “好、好、好……”岳不群的言語,立即引發了數百人的山呼海嘯之聲。場中之人,盡皆興奮不已。

  原本秘洞中的神功秘籍早在數月前就被發現了,消息一經傳出后,立即引來了各家家主與家中所有重要的人物到來。為了進洞一觀,三十七家差點沒有動手混戰起來。

  后來僵峙了兩個多月,他們這才想起還有岳不群這盟主未至,方才匆匆的派人去請。后來想想以岳不群在天下會創建那日所展現的武功,天下會各家幾乎無人能擋。趟若岳不群獨霸,又或拉一派打一派,恐怕有大半的家族門派都得不到參悟神功的機會。

  后來這三十七家的人馬私下里商議好,務必要令岳不群這盟主同意,每家可允許三人同時入洞參悟神功。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岳不群一來,居然更加大放這個口子,竟然同意讓所有的天下會兄弟共同參悟,頓時得到了在場幾乎所有不能入洞參悟神功的人歡喜與敬愛。

  “盟主高義,我等拜服。”三十七家家主紛紛相視了一眼,這岳盟主的心魄,真非當場眾人所能度測的,這才是真正做大事之人。看來想要跟上岳不群這盟主的腳步,這個人的氣魄一定要大才成。

  只是若學會太玄經的人手一多,那這太玄經不是也太廉價了些?不過又想想天下會若是有成千上萬習得絕世神功太玄經的高手存在,那場面……各家的家主簡直不敢去想象。

  天下會,天下會……不久的將來,恐怕會真正的據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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