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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君山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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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新鎮,嚴家大院,嚴添富不緊不慢的悠閑品著清茶,岳不群則身子微微前傾,聆聽嚴添富將要出聲的決定。卻見他如此的拿架,不禁微微有此怨氣。嚴家雖然重要,可也沒重要到缺他不可的地步。

  終于,嚴添富將茶杯輕輕的放下,撫須悠然的說道:“岳賢侄啊,你我相識也快四年了吧?”

  岳不群于心中暗自算了算,應道:“可不是,再過三個月時間就有四年了。”

  嚴添富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看來岳賢侄已然不記得當年你的三年之約了啊?”

  岳不群一怔,頓時神色大囧,一時出聲不得。岳添富幽幽的說道:“人生在世,做人最講究一個信字,無信不立。做生意也是如此,岳賢侄你若不講信義,老夫又如何敢相信于你。趟若日后生意做大了,你華山派眼紅我嚴家的產業,我嚴家又如何是好?須知這刀把子可是握在你華山派的手里啊。”

  岳不群訥訥的問道:“玉容妹子,她還沒嫁人呢?”

  嚴添富白了岳不群一眼道:“說出的話就如潑出的水一般,可算覆水難收。怎么,你以為我嚴家是商賈,說話做事就不講信義了?你還沒有回復,我嚴家又豈能隨意嫁女。”

  岳不群連忙說道:“不是的,嚴叔,我當初早就有言在先,讓玉容妹子成熟一點,對感情之事認真一點再說。并不是說不讓她再找其他人啊,若有適合的,也是可以提前出嫁的嘛。”

  嚴添富冷哼一聲道:“難道你不知曉,女兒家一旦心里有人了,他人縱是再好,也難以進得她的心中么?”

  岳不群撓撓頭,嘆了口氣道:“如此,小侄只能依約迎娶玉容妹子為外室了,只是這般卻苦了她了。”

  嚴添富撫掌笑道:“好好好,賢侄所提議的投資擴大生產一事,老夫應允了。日后我嚴氏便是華山派所主導的塞北商易路線中的一環,所有的商貿事務,我嚴氏一力為之。”

  岳不群終于松了口氣,有些遲疑的問道:“那我與玉容妹子的婚事?定在何日操辦?”

  嚴添富擺擺手道:“不用何日,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了。”

  岳不群一怔,道:“這么會不會太過委屈玉容妹子了?”

  嚴添富有些古怪的低聲說道:“如果賢侄認為太過委屈玉容,不如玉容所生之子女全部姓嚴?”

  “不行。”岳不群猛然揮手說道:“長子必須姓岳,以后所生的再說。”

  “好,哈哈哈哈……”

  當夜又是洞房花燭夜,岳不群半是顧慮半是喜悅的掀起紅蓋頭,只見一張又喜又嗔,擁有成熟容顏的大美女出現在了眼前。心中不覺一蕩,揮掌撲滅了蠟燭。

  六月初一,蜀中的一切準備事項已定,岳不群終于能夠離開蜀中,乘舟下江南了。

  此去的目的地是福建,所為的自然是辟邪劍譜了。去年年末時,岳不群曾經去過一趟古墓,發覺古墓之中早已無人居住,除了幾具石棺中可能有骸骨之外,墓內空空如也,所有有武學記載的地方全部削去。

  思及當年的郭襄尋找神雕俠楊過,想必也曾去過古墓,但卻沒有找到,看來楊過與小龍女他們并沒有回到古墓之中隱居。加上之后的江湖也不再聞古墓一派的蹤跡,只怕他們這一派自倚天中的黃衫女后,便就斷絕了。神功秘籍自然消失不見。岳不群也無心去翻看他人的棺槨,只得黯然離去。

  天山之上有天山派存在,武學寶典有主,只是他們常在新疆闖蕩,極少與中原武林交流。而昆侖方向的九陽神功,因沒有具體的座標,前去尋找無異于大海里撈針,岳不群不認為自已有那個機緣。想來想去,還是在獨孤九劍與辟邪劍譜上面下功夫吧。

  深邃的暮色,迷離的細雨,黝黑連綿的群山,莽莽蒼蒼的湘妃竹林,煙波浩淼的江面。一艘隨波逐流的孤舟,一點時明時暗的漁火,一同在夜雨之中飄搖。

  洞庭君山,山頂怪石如立,十數棵老松,圍繞著一片不太大的平地。青草如茵,游湖登山的游客,可以在這里歇足,或坐或臥,仰觀白云舒卷,俯瞰洞庭煙波,足使人心得到洗滌,呼吸清新。

  這是六月的某一天夜晚,初更時分,一彎陣雨后的蛾眉新月,斜掛在松樹梢頭,月光淡然而無力。

  這時正有一條人影,從山下起落如飛,登上山頂。

  此人身穿青布長衫、濃眉鳳眼,生得極為氣宇軒昂,英挺瀟灑。他登上山頂,兩道目光就朝著四周掃掠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么?當他看清孤峰寂靜,不見人影,不期而然的抬首望了一眼天上的彎月,心中好像在說:“這時候該是到了初更了。他們為何還沒有到來?”

  于是取下后背上的六尺重闊劍與古琴,尋了一塊大石坐下,悠閑的彈起古琴來。

  不多時,遠遠一個深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岳大俠來得很準時啊。”

  被稱為“岳大俠”的青衫人微微一怔,停琴循聲看去,只見一個人影從山下疾快的登上山頂,這人的身材瘦高,臉如淡金,穿著一身黑衣,舉止之間,使人有詭異之感!

  青衫人心頭暗暗皺了下眉,抱拳道:“在下正是岳不群,敢問閣下大概就是邀約在下前來的展令同展大俠了?”

  青衫人正是乘船順江而下的岳不群,然而在湖北江陵地界的一處碼頭上時,突有人乘夜射出一支飛刀傳書,邀約自已前來洞庭君山一會。整個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岳不群本不欲前來。但是想想反正閑著無事,看看情況也不錯。不合心意時,掉頭便走就是。

  “正是,正是!’展令同大笑道:“不過,兄弟并不是什么大俠,大俠的稱呼,實在愧不敢當。”他雖在大笑,但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笑的表情,雙目只有在黑夜之中,閃著炯炯神光!

  岳不群心中微動,難不成他的臉部曾受過傷?又或是帶著人皮面具?所以面容僵硬,無法表達情感?于是問道:“老哥邀約在下,到此相晤,不知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展令同依然深沉的說道:“兄弟奉邀岳大俠,只是想請教岳大俠一件事……”

  他故意拖長語氣,沒往下說。

  岳不群拱手說道:“老哥請說,在下知無不言。”

  展令同深沉一笑道:“兄弟數年前聽江湖傳說,岳大俠曾在成都與血蛇淫賊戰過一場,險死還生。而據傳云南五毒教的鎮教神功五毒寶經就在血蛇淫賊之手,而后可能落于岳大俠之手,不知可有其事?”

  岳不群心中暗暗覺得奇怪,此事除了自己和鄭明珠、燕心婷之外,就連妻子寧中則都不知道。這姓展的說什么聽江湖傳言,自然不足為信。但他又如何知道的呢?

  一面含笑著搖頭道:“老哥這是聽誰說的?”

  展令同說道:“聽誰說的,這似乎并不重要,岳大俠能否告訴兄弟,是否確有其事?”他深沉一笑,接著說道:“岳大俠乃是華山派的高手,必是信人,只要說一句并無其事,只是江湖上的空穴來風,捕風捉影之言,兄弟立時就告退,決不敢再瀆清譽,岳大俠名滿西方,想當然是不會對兄弟撒謊的了。”

  岳不群皺眉思慮了片刻,想來是在四川驅魔軍時,自己不懼五毒教的蠱毒,因此令得江湖中人猜想。事以至此,當然無需撒謊了,于是微笑著道:“如果確有其事,老哥又待如何呢?”

  展令同眼睛一亮,豁然笑道:“岳大俠放心,兄弟可不是覬覦秘笈而來。在岳大俠面前,兄弟也不敢妄存此心,只是兄弟多年前偶中奇毒,尋遍江湖名醫也不見解救之法。五毒教之蠱毒的施放與解毒天下聞名,乃天下兩大毒門之一。兄弟本來有意前往云南五毒教救治,但因雙方的身份問題,難以成行。但聽到岳大俠得到了五毒教的寶經,心之所求,故而特地邀約岳大俠一晤,懇請岳大俠將五毒教關于蠱毒施放與解救之法傳于兄弟,兄弟日后定有重謝。”

  岳不群手指敲了敲琴盤,遲疑的說道:“那五毒寶經岳某只是有幸得閱過,并不在岳某之手。而且那上面所載的蠱毒太過陰毒了,岳某可不敢隨意的教授他人。免得日后有人因此而死,反而是我之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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