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宇知曉寧中則未婚有孕之后,生性古板的他雖然生氣,卻并沒有責罰打罵她。內力全失的他早就沒了往昔的威嚴,還沒到七旬的他已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糟老頭子,只剩下喘息的功夫了。因此,在他與岳不群身體稍好之后,立即匆匆的給二人舉辦了一個簡單的古代婚禮,把所有事情都定了下來。
華山派中,唯一一個擁有變數的陳不寂,在這段時間一直老老實實的,什么陰謀詭計都沒有使出。因為唯一的嫡脈繼承人岳不群,與實力超群的競爭者風不言二人已廢。還有一個可能的寧中則不過一介武功低微的小女人,實在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華山之上,唯獨他陳不寂的武功最高,剛入一流之境。其次的何不易又是他的同師師弟,在俗世中更有姑表之親,對他的地位毫無威脅。因此,勝算在望的他早已無需陰謀詭計來奪權了,所以在這兩月來一直安守本份,細心的照料著寧清宇不提。
武功最弱的樂不才與羅不信二人見此情況,不由也認命似的聽令于陳不寂,認真的照料風不言的起居。這讓又一次遭受重創的華山派,很快的就恢復到了平靜安穩的狀態之中。
這日,寧中則、樂不才、羅不信三人推著坐在木輪車上的寧清宇、岳不群、風不言三人四處眺望著山景。最終來到了玉女峰上,遙望著一處葬滿墳墓的山坡默然不語。
良久之后,寧清宇幽幽的說道:“華山派的衰落,皆是我寧清宇一人之罪過,不想如今還有余禍未消,更害得群兒、不言你們二人同時受難。明昔將歸于九泉之下,老夫實在無顏面見九泉之下的歷代祖師們啊。”
岳不群勸道:“師父,世上的事物向來都不以人意的思想而發展變化,因此華山派的興盛與衰亡,也向來都不是一人的罪過。而是眾人共同朝著一個方向努力的結果,所以你老別太過擔心了。將來無論門派是衰亡還是興盛,只要師父你無愧于心。縱然于九泉面見歷代祖師,諸位祖師想必也會諒解的。”
寧清宇搖搖頭,心中的郁結始終不能忘懷。又過了良久,他讓寧中則三人先行離去,這才說道:“群兒、不言,今日領你們出來,除了散心之外,就是想與你們探討一下,你們二人同樣都被任魔頭的吸星大法所傷,該要怎樣才能有回復內力真元的可能。”
木然發呆,滿面頹然之色的風不言聞言,立即精神一振,廝啞著嗓子問道:“師……師伯,我們二人現在的這個樣子,還有回復內力真元的可能嗎?”
“不知道。”寧清宇微微搖頭道:“這只是老夫的一個想法,是否可能,還要你們二人共同去試驗與求索。”
風不言急忙問道:“懇請師伯示下。”
寧清宇凝重的說道:“我華山派自古流傳有華山九功之說,此九功為:紫霞神功、鷹蛇生死搏、反兩儀刀法、朝陽一氣劍、養吾劍法、希夷劍法、破山玉拳、鐵指決、華山心法。其它如淑女劍法、鐵線劍式、玉女金針十九式、華山劍法、抱元勁、劈石拳、伏虎掌法、乾陽指、豹尾腳、八卦掌、八卦刀、長拳十段錦等等武功,雖在江湖之上名聲不弱,但是都不入九功之列。”
“做為內家根基的華山心法因為你們經脈萎縮的原故,已然練之不成了。而做為華山派神妙第一的紫霞神功,又是一門需要有一定內功修為方可修練的神功,因此也練之不成。唯獨還有一門由混元掌生成而來的混元功,或者還可以一練。”
“那混元掌原本不是本派的絕學,而是元末明初時,江湖中一大魔頭‘混元霹靂手成昆’的獨門絕學,因故而被我華山派所得。因為不是本派的傳統武學,所以多年來雖有,但是始終沒能教授弟子們學習。”
岳不群又驚又喜,那不是碧血劍中的絕世神功嗎?沒想到今日有幸聽聞到,更有幸得傳下來。只是以自已現在的身體情況,還能夠修練這門神功嗎?
寧清宇又道:“那混元掌雖是掌法,卻也是修習內功之用。自來各家各派修練內功,都講究呼吸吐納,打坐練氣。而這門混元功卻別具蹊徑,自外而內,于掌法中修習內勁。你們二人的經脈受損,但是肌體強健,修習混元掌想必定能自外而內的生出內力,從而自我修復受損的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
岳不群聽后連連點頭,自內而外的修練方式已被吸星大法打破,那么自外而內的修練方式就成了現下的唯一。雖然這門武功并不是華山派的傳統武學,但如今以過百年的時間,華山派把它拿出來后,又有誰敢說不是華山派的絕學呢。就算是在后世,版權問題那也是有期限的。
就如葵花寶典跟辟邪劍譜,又有誰人敢說不是日月魔教或福威鏢局的鎮教、家傳武學呢。只要連續流傳三代,縱然不是也成是的了。
寧清宇又道:“老夫此番受傷之后,因為散功的原故,身子骨已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何時就會一命嗚呼。所以乘著此時精力尚好,就將我華山派所有的武功全部傳授給你們二人了。”
風不言遲疑的問道:“我二人想要回復以往的實力,不知是需要十年還是二十年之久。如今華山獨陳不寂師弟的武功最高,師伯您不考慮授功給他嗎?”
寧清宇搖搖頭道:“陳不寂小心思太多,心性不足,縱然給他神功秘籍,他也練之不成。原本我意群兒接掌華山門戶,如果他不成,就由不言你來接掌。如今你們二人皆都被傷,功力全失,這華山派的門戶可以暫由陳不寂來接管,但是你們二人的武功恢復之后,陳不寂必須退位讓賢。”
風不言搖搖頭道:“只恐到時候陳師弟不肯,將來又是一場好殺。”
岳不群輕咳一聲后,說道:“以往我華山派掌門的傳承,都是尊循周制,由嫡脈之間相傳。雖然這般可以保證門派的傳承安穩,但是因為繼承人一目了然之故,每每都會受到派中稍有野心的師兄師弟們暗中中傷與算計。”
風不言聽后,老臉不由一紅。卻聽岳不群繼續說道:“而且掌門嫡脈弟子也非個個賢良,在接任掌門之后,一任就是終生,縱然在任時庸庸碌碌難當大任,他人卻也無法反對。”
寧清宇聽后面色不由鐵青,卻聽岳不群還繼續說道:“所以我以為,從今往后,這華山派的掌門人不能再由一人擔任終生了,而是如同朝庭的流官一般,以年限任制為善。”
寧清宇氣促的沉默了半晌后,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問道:“你且詳細的說說。”
岳不群心中也松了口大氣,在坐的三人都是武功全失之人,縱然心中有火,也不可能大打出手,總算可以安坐下來冷靜的商談派中要事了。
岳不群又道:“我以為,日后的華山派,當以其中一人為掌門人,其他諸人為長老。掌門人每七年為一任,七年之后由諸長老及門下精英弟子共同決議,此任的掌門人是優還是劣。如果是優,可繼續再擔任一任掌門人。兩任合計十四年,足可滿足有志掌門之位的權力欲望了。”
“十四年后,掌門自動轉任護派老上長老,不再理會俗事,一心為本派研究創新新的武學。而新一任的掌門人,則由先代掌門指定、諸長老推薦、門中親傳弟子參與選舉的方式,擇出三人公平競爭,優者上,次者退。如此每七年為一輪,縱有不服者,七年之后還可以繼續競爭。如此,我華山派無論如何,也將再無劍氣之爭的憂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