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張飛居然叫起了“大哥”、“二哥”,祖郎頓時眼神之中升起一絲警惕,他腳下不經意地后挪一步,然后故作關切地問道:“翼德,可是記憶恢復了?”
張飛拄著蛇矛捂著頭,只感覺天旋地轉,耳邊一直回蕩著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但偏偏無論張飛如何回憶,都記不起那兩人的模樣。
最后,看著張飛無奈搖了搖頭,祖郎才上前拍著張飛的肩膀安慰道:“無妨,不急、不急,翼德,我們慢慢來。”
在祖郎身后,趙高低下了頭,那邊張飛身后的祖鈴兒則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就在剛才,祖郎腳下后退的動作雖然隱秘,但是并沒有躲過祖鈴兒的雙眼。
僅僅是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在祖鈴兒眼里卻足夠看出很多信息了。
片刻之后,張飛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房間里,祖鈴兒跟在身后,祖郎目送兩人進了房間之后才轉過身來,快步走到趙高身邊,說道:
“先生,萬幸啊!”
趙高目光游離,斜靠著身邊的墻壁,他望著夜空,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萬幸啊......”
祖郎看出來趙高心不在焉,自己也沒多想,便低聲向趙高告辭,等祖郎走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趙高身后響起,來人正是劉文。
劉文湊到趙高耳邊低聲說道:“先生,那三個人已經全部搞定了。”
“嗯。”
趙高顧自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離開,留給劉文一句話:“暗中盯緊這個院子,我要知道張翼德現在所有的生活習性。”
“諾。”
其實張飛的個人生活習慣趙高基本都了解,再留下劉文暗中觀察不過是多一份小心而已。
一連三天,整個青峰山寨風平浪靜,只發生了一見小小的事,就是彭高領著人下山了。
雖然之前鬧了一些不愉快,祖郎還是派人將彭高一行送到山下,彭高走后,山上的祖郎卻是立刻叫來幾個精明的手下,冷聲吩咐道:“去查一查嚴白虎,還有他手下的個個大頭目!”
“諾!”
祖郎的人剛走,這邊祖鈴兒便出現在祖郎跟前。
“嗯?鈴兒?你怎么舍得到為兄這里來了?”一見到祖鈴兒,祖郎面色一變微笑著問道,一邊問,一邊還向著祖鈴兒身后看了看。
“不用看了,他沒來。”祖鈴兒冷聲說道。
祖郎面露疑惑之色看著祖鈴兒,苦笑道:“哎喲,這是誰惹到你了?”
祖鈴兒在祖郎跟前站定,她盯著祖郎看了好一會兒,祖郎被祖鈴兒盯地心里直發毛,又發作不得,只能端起自己的茶碗裝模作樣輕啜了一口。
忽然冷不丁問道:“大哥,我問你,張飛到底什么來歷?”
祖郎一下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去,隨后他驚訝地抬頭看著祖鈴兒,問道:“鈴兒,此言何意啊?”
祖鈴兒冷聲道:“大哥,你知道,你騙不了我的。”
祖郎低頭略一沉思,然后看向祖鈴 兒:“鈴兒,這件事為兄暫時不能告訴你,但是為兄不會害你。”
“那意思就是張飛根本不是那大將軍華雄的結拜兄弟了?!”
“不,他是。”
就在祖鈴兒說出剛剛那句話的時候,祖郎斬釘截鐵打斷了祖鈴兒,“你要讓張飛知道,他就是大將軍華雄的結拜兄弟,這樣對你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祖鈴兒雖然在祖郎跟前表現的強勢,但她見到祖郎在這件事上寸步不讓也不好再逼問,她憂心道:
“那回頭大將軍知道了,會不會......”
祖郎起身走了兩步,臉上盡是得意之色:“恐怕到時候大將軍賞賜你哥哥還來不及呢,我們送他這么一個曠世猛將,他又豈會在乎這些虛禮?”
聽著祖郎所說,祖鈴兒只感覺一陣心煩意亂,她轉身便要離開,剛走出幾步,祖鈴兒忽然轉頭問向祖郎:“大哥,如果當時,我并不中意這黑炭頭,你可否還會硬將我許配給他?”
祖郎稍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祖鈴兒會問這個問題,他直視祖鈴兒雙眼,將雙手背在身后,說道:“鈴兒,你這就多慮了,若你不愿意,為兄是絕對不會勉強你的。”
祖鈴兒卻是向祖郎露出一個嘲諷式的微笑:“兄長可知,這么多年了,每逢兄長要說一些違心的話時,兄長的手總會不由自主地背在身后?”
祖郎臉上笑容不改,聲音之中卻夾雜著一絲絲冷意:“為兄豈會不知你對為兄的各種習慣熟悉的很?之所以故意在你面前背著雙手,怎么,還要為兄跟你解釋?”
“呵呵......”
祖鈴兒宛然一笑,然后轉身離去,空空留下一句話:“兄長以后有話可以和小妹直說,用不著像那些文人士子一樣虛情假意,畢竟,我們從小都是山賊。”
“放肆!”
祖鈴兒最后一句話瞬間將祖郎激怒,他猛地一拍桌子,那桌上的茶碗飛起老高,半碗茶水全部撒了出來。
從祖郎處出來的祖鈴兒走到自己與張飛居住的庭院門前,她忽然停住腳步,這幾日以來張飛的事弄得她心煩意亂,祖鈴兒向身后自己的隨從吩咐道:“去準備一下,我和姑爺一會兒進山打獵。”
“諾。”
祖鈴兒的隨從應聲跑了出去,祖鈴兒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頓時露出一個滿是笑容的表情,然后故意一蹦一跳跑進院子里。
“黑炭頭!快隨我去打獵!”
大約半個時辰后,張飛、祖鈴兒帶著一票清風山的山越兵縱馬跑出了清風山寨,一行人直奔山下而去。
這消息同時被兩個人得知,一個是祖郎,另一個則是趙高。
趙高的房間里,劉文躬身站在趙高身前,低聲說道:
“先生,主公那邊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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