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臺和麴義對峙了半晌,這會兒騎兵的優勢就完全凸顯出來了,速不臺手下的怯薛軍在麴義先登營士兵周圍來回游離,只要速不臺不正面沖擊麴義的軍陣,麴義一點辦法都沒有。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事情的發展逐漸超出了麴義的預想。
麴義不斷敲打著自己的手指,按照他心中的估算,若是自己那五千精兵得手,這會兒也應該傳訊回來了,而眼看這壺關路上一人都沒有,麴義此時雙眼之中不禁蒙上了一層陰翳。
轟隆——
忽然一陣劇烈的馬蹄聲從速不臺后方響起,同一時間,速不臺和麴義兩人的臉色猛然大變,速不臺是一分冷笑,而麴義則是滿臉的震驚與恐懼!
“合圍!”
“堅守!”
兩道截然不同的命令從速不臺和麴義口中傳出,頓時麴義手下的先登營和其他士卒們開始收縮陣型,而速不臺手下原本就在麴義周邊游離的怯薛軍騎兵們飛快的移動起來!
此時麴義手下出了八百先登營士兵外還有四千步卒,其中有兩千是配合先登營使用的弓兵,另外兩千是普通步卒,除了這四千步卒,再就是那趙浮手下潰逃回來的數百騎兵了。
但是看著此時趙浮那正不斷打顫的雙腿,別說讓他領著騎兵在前邊開路突圍了,他不直接尿地上麴義就認他還是個男人。
至于撤退更是不能了,以步卒對抗騎兵,如果是選擇撤退,那基本上和送死也沒區別了。
趙浮六神無主地看向麴義,他顫抖著問道:“麴將軍,眼下該如何是好?”
麴義看了下周邊已經完全合圍的速不臺騎兵,說道:“先看看對方來了多少人。”
趙浮咽了下口水,對麴義說道:“麴、麴將軍,你不統率騎兵不清楚,我、我常年領騎兵,我一聽這聲音,我就能聽出來對方來了多少人。”
麴義好奇地看了趙浮一眼,若是他有這本事,那倒不完全是個廢物,麴義向趙浮問道:
“多少?”
趙浮閉上眼,一臉絕望的表情:“五千左右。”
一聽趙浮報出這個數字,麴義反倒是松了一口氣,趙浮疑惑地看著麴義,問道:“麴將軍,這兩千騎兵我們都吃不下,若是對方再來五千,那我們可就危險了,怎么你還送了一口氣?”
麴義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趙浮,說道:
“若是對方真的再來五千騎兵,那還打個屁!老子直接投降了!”
趙浮一聽,頓時聲音高了起來,他向麴義質問道:“老麴!......”
“你給老子把敬語加上。”
“麴將軍,你這樣做如何對得起韓冀州?”
“對不起又如何?老子是漢將,又不是他韓馥的家將!”
說到這,麴義兩眼一瞇,向趙浮問道:“怎么?趙將軍可是要恪死守節,為韓冀州流出最后一滴血?”
趙浮正要考慮一下,麴義卻是絲毫不給趙浮說話的機會,他飛快地繼續說道:
“那正好,吾正缺一個晉身之禮!”
“來人!給我把趙浮綁了!”
頓時幾個先登營的士卒沖了上來將趙浮一把拉下馬,這變化之快趙浮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當下趙浮趕忙向麴義喊道:“老麴,我也愿......”
麴義一擺手,命令道:“煩死了,給我把他的嘴堵上!”
“諾!”
于是這趙浮稀里糊涂的就被麴義綁了起來,而那趙浮手下的幾百騎兵向著麴義看了一眼便趕緊挪開眼神,絲毫不敢有什么動作,只有那趙浮在一個勁的“唔唔唔!唔唔......”
很快,那后邊的數千怯薛軍便沖了過來,麴義見了,干脆的丟下手中兵器,領著下屬士兵們向速不臺投降,一如之前他那五千偷襲壺關的手下人馬一樣,而這壺關之戰最終以冀州軍全軍覆沒而告終。
夜幕降臨,安邑 徐晃離開后河東就交給了張繡,此時張繡站在安邑城樓上,眺望著城外的夜色。
忽然,張繡眼睛一眨,只見那漆黑的夜幕之中好像出現了一些特殊的黑點。
張繡凝眉注視著那黑點跑來,漸漸地,那些黑點停在了原地,張繡向左右吩咐道:
“讓斥候到那邊看看,那邊是什么情況。”
“諾。”
城樓上有士兵拿起火把向著城外某個方向揮了兩圈,隨即便停了下來,那潛伏在安邑城外的斥候頓時向著剛剛火把指示的方向巡視了過去。
張繡命人加強戒備,等著那斥候的來報,但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在城外巡視的斥候沒有一個來報的。
按照軍中慣例,剛剛城樓上傳出特定方向巡視的命令,那城外的斥候巡視之后,即便什么都沒有發現也要回來向城樓上匯報,但這么久過去了,依舊不見斥候的身影,那就只能說明一個情況:巡視的斥候出意外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良久,張繡向著身后吩咐道:“從城內派出一隊輕騎過去看看。”
“諾。”
安邑城門打開,一隊原屬于牛輔手下的騎兵從城內飛奔而出,跑向了那城外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那對輕騎便跑了回來,向著城門上稟報說道:“啟稟將軍,那邊并未發現任何異動。”
張繡眉頭一緊,難道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張繡隨即向那為首的騎兵問道:“可曾有見城外的斥候?”
那騎兵說:“未曾見到。”
張繡雖然心中有疑慮,卻也想不起問題出在哪,當下便命令打開城門,讓那隊輕騎進了城。
到了后半夜,張繡下了城樓回到自己住處休息,這時夜風呼呼作響,那城內的騎兵此時卻紛紛徒步來到了剛剛張繡巡視的城門附近,這些人各自尋找地方藏了起來,手中刀光閃亮,凜凜升寒。
當夜,長安,大將軍府 “主公,河東急報!”
華雄的聲音從門內響起:
“說。”
嚴政焦急地說道:“之前牛輔手下的騎兵叛變,從城內打開了城門,曹操的兵馬已經殺進安邑了!”
安邑一丟,那徐榮手下的八萬大軍和長安這邊就完全失去了聯系,甚至徐榮那邊的軍糧都無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