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李子劍的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凌厲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蛤蟆。
蛤蟆歪著頭斜視著他,淡淡道:
“靈髓沒了,我用完了,但我可以和東郭家好好談談,我這還是能開出價碼的。”
“你在開玩笑!!!”李子劍氣的渾身顫抖,他沒想到,蛤蟆居然敢動東郭家的靈髓。
如果東郭家不認賬,那不光是蛤蟆要面臨殺身之禍,就連九元宗可能也不復存在了。
李子劍在這些年花費了無數代價,才重新抱上東郭家的大腿,稍稍恢復了一些九元宗往日的勢力。
如今極有可能因為蛤蟆的一句“靈髓沒了”而將一切都付之東流。
這是他完全無法接受的。
蛤蟆直起了身子,正色道:
“你若是不相信,大可通知東郭家,我現在就可以與他們談,談妥了,你再將火龍鱗給我。”
“你只有這一個選擇,靈髓就是沒了,我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所以盡快通知吧,我現在急需火龍鱗。”
布置樸素的竹樓中,身著一襲白衣的魏逸凡,正于蒲團上盤腿而坐,愣愣的望著身前的劍。
此劍,名為散云劍。
“師尊。”一道溫潤儒雅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同樣身著白袍的寧則出現在了竹樓內。
此時寧則的形象,與十多年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身潔白如玉白袍上,繡著幾條淡淡的金色,相較于魏逸凡樸素的衣物,多了幾分華貴。
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鬢,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
雖然身上仍充斥著一股書卷氣息,但卻不再是那副窮酸書生的模樣了。
眉宇間,雖然多了幾分自信,但不知為何,也蒙上了一層陰霾。
如今的他,已經是一名練氣大圓滿的修士了,距離筑基,也不過只有一步之遙。
“寧則...”魏逸凡目光微微閃爍,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朝著寧則遞去。
寧則望著魏逸凡手中的信,身體微微顫抖,眼中也充斥著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復雜情緒。
“待我斬殺火云子后,將我的遺體與這封信一并交給掌門。”
魏逸凡淡淡道,仿佛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小事。
“咯吱....”
寧則咬了咬牙,眼中露出了一抹怨恨。
注意到了寧則的異狀,魏逸凡開口道:
“你不必為為師感到傷心,也莫要怨恨掌門,老祖待為師恩重如山,為了為老祖報仇,為師也只能暫且違抗掌門之命,待妖孽身死,為師再以死謝罪,你身懷天靈根,乃是門中大才,掌門定不會對你過多為難,今后定要好生修煉,造福蒼生。”
“是。”
半響,寧則才顫抖著接過魏逸凡遞來的信封,轉身便離去了。
魏逸凡盯著寧則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
出了竹樓,寧則站在竹樓門口,不斷喘著粗氣,回頭望向竹樓的眼神中滿是怨恨。
強壓下心中的不滿與怒火后,寧則大步離去。
遠離了竹樓后,寧則終于像是忍不住了一般,原本文質彬彬的臉上,變得異常猙獰,雙拳緊握,自語般的喃喃道:
“魏逸凡!你厲害....你了不起....”
“你清高,你懂大義,你正氣凜然,你要斬妖除魔,造福蒼生!但你可曾想過我!”
“我早已是高高在上的修士,憑什么像你說的一般,不能干這,不能做那,還要和凡人低聲下氣的說話,連凡人都訓斥不得....
“現在你想死為何也要拉著我陪葬!”
“你說的為何能如此理所當然!!!”
“劉狂風他又豈能容得下我!天靈根...哈哈哈哈,天靈根,魏逸凡,魏逸凡,什么新斬妖劍魏逸凡,你不過是一個自私的蠢貨罷了。”
“是你先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此時的寧則,已然陷入了一種癲狂。
他也早已忘了,本是一介窮苦書生的他,是被誰所救,被誰帶離陳家村,走上仙途的。
實際上,東郭家因為那批靈髓的原因,近日一直都派有修士在九元宗內坐鎮。
坐鎮的修士,蛤蟆也認識,正是東郭家的東郭城。
蛤蟆一副叫不叫隨你便的態度,讓李子劍也無可奈何,只能將蛤蟆的原話稟報給了東郭誠,在得到了東郭誠的允許后,李子劍便將蛤蟆帶到來九元宗議事大殿之中。
議事大殿中,只有東郭誠一名修士,端坐于主位上打著哈欠。
“火云子,據我所知,那一批靈髓可不少啊。”東郭誠一臉無奈的對蛤蟆道。
他對蛤蟆倒是沒什么惡感,但蛤蟆若是敢戲耍東郭家族的話,他也是不會放過蛤蟆的。
“拜見東郭前輩。”蛤蟆先是沖東郭誠一拜,然后便將眼神投向了身旁的李子劍。
李子劍會意,深深的看了蛤蟆一眼,便向東郭誠拜別離開。
蛤蟆在其走后,隨手布下一個隔音結界,面色嚴肅的朝東郭誠問道:
“想必東郭前輩定然聽說過普陀島吧。”
東郭誠聞言一愣,似乎不明白此事和普陀島有何關系,不過其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據晚輩所知,普陀島將在近百年內再次問世。”
“你到底想說什么?如果是什么想要拖延的話之類的,也不必說了,東郭家是不會認賬的。”
東郭誠的面色也嚴肅了起來。
蛤蟆也不再多說廢話了,深吸一口氣后,開口道:
“晚輩這里有普陀島的地圖。”
“什么!”東郭誠猛的從座位上站起,神色有些激動。
普陀島的地圖,別人不明白意味著什么,身為東郭家的怎會不明白。
數千年甚至萬年一現的普陀島,里面的東西,是西靈州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
七十二門大神通,先天靈寶,金身舍利,天材地寶盡在普陀島之中。
并且普陀島每次現身,時間都過于短暫,再加上每次進入里面的修士修為都有所限制,還有里面的重重秘境,禁制,以及陣法,里面至今都尚有一大半的未知之地。
而一張普陀島的地圖,對于眾多大勢力來說有多珍貴,那自然是不必多說。
“火云子,此言當真!可否能先讓我觀之?”
東郭誠一邊快步朝蛤蟆走去,一邊問道。
蛤蟆見其靠近,則滿臉警惕的朝后退去,同時開口道:
“前輩還是莫要靠近了,若是晚輩在此出了什么事,那外面就會有人將地圖散布出去,到時候這地圖可就人盡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