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里的皇宮,也就是大行宮共分為皇城和宮城兩部分。皇城是朝廷各衙門聚集之地,穿過朱雀門,將作監就在皇城的西北角,緊挨著宮城。
一行三人,趙九神色淡然的在前面引路,秦懷道和三娘一路說說笑笑到了朱雀門,進門之后,倆人便安靜了下來,皇城可是整個大唐的行政中心,隨便拉住一人,都很可能是朝堂五品以上的官員,唐朝的官職制度中,三品以上全是虛銜,因此五品官基本就是和上州長史、別駕一個等級的,在后世相當于一線城市的副市長。
所以,盡管秦懷道和三娘身份都不一般,但在皇城里,他們還真就算是一般人。
一路低調的來到了將作監,因為有趙九引路,一路上都沒人敢攔。
進了將作監后,趙九直接來到中校署找到校署令。校署令只是個從八品下的小官,別說趙九,就算是秦懷道他都不敢惹,因此態度近乎諂媚。
趙九只負責引路,將校署令介紹給秦懷道以后,他就找地方去歇著了。
秦懷道也不在意,讓校署令準備筆墨,他憑著記憶,將后世曲轅犁的形狀畫了出來,之后和校署令仔細交代一番,詳細描述每個部件的大概尺寸、形狀和作用,校署令本就是匠人出身,曲轅犁構造很簡單,秦懷道只說了一遍,校署令就記下了,并保證不出半個時辰肯定做出成品。
曲轅犁大部分都是用木頭制作的,只有犁壁和犁鏟是鐵制作的,不過這也不費事,半個時辰足夠了。
另外,秦懷道設計的曲轅犁不是唐朝的曲轅犁,而是后世經過宋元明清歷代改革后,最終定型的曲轅犁,犁轅縮短、彎曲,縮減部件,犁身結構更加輕巧,使用靈活,耕作效率也更高,是經過千年檢驗的合格產品。
校署令走后,秦懷道也和三娘找個地方談情說愛,其實也干不了什么,就是說些體己話,增進寫感情罷了,但就算如此,還是讓三娘鬧個大紅臉,一邊心理美滋滋,表面卻一直羞怒的瞪著秦懷道。
談情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知過了多久,校署令再次回來,身后還跟著兩人,兩人抬著的正是秦懷道設計的曲轅犁。
校署令神情很激動,秦懷道猜測,他很可能已經對曲轅犁進行了嘗試,不過這事校署令肯定不會承認,只是從他說話的語氣能夠看得出來,他對秦懷道更加的尊敬了,那是一種從身份的尊敬到實力尊敬的轉變,兩者完全是兩碼事。
秦懷道檢查了一番曲轅犁,發現沒什么問題,便讓人叫來了趙九。
“趙公公,曲轅犁已經做好了,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試一試?”
趙九聞言,配合的點點頭,然后吩咐中校屬去準備。
耕地不需要找專門的田地,隨便找一塊土質較疏松的土地就行,將作監占地面積極廣,空地有很多。不一會,眾人便來到了一片田地前,看樣似乎是一片菜地,還沒有進行播種。
校署令準備很周全,不但找來了一副舊式的長直轅犁,還牽來了四頭牛。
不過顯然他還不了解曲轅犁。
“張署令有所不知,我這曲轅犁只需要一頭牛拖拽即可!”
“什么?當真?”
不怪校署令大驚小怪,就連趙九和三娘都愣住了。
要知道,現在的耕犁普遍是長直轅犁,這種耕犁不但笨重,而且功能單一,更糟糕的是,長直轅犁需要兩頭牛抬扛,無形中便增加了成本。同樣做一件事,曲轅犁不但輕便靈活、功能齊全,可深可淺,還節省了大量的畜力。
唐朝乃至于后世,其實一直都是缺少更牛的,尤其是曲轅犁出現以前,耕牛更是國家的戰略資源。而現在,一個小小的曲轅犁,就能憑空為國家增加了一倍的更牛數量,光憑這一點,曲轅犁就足以載入史冊,秦懷道的功勞也足以讓人為之震驚。
果不其然,當秦懷道介紹完曲轅犁所有的優點以后,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有些懵,甚至難以置信。
然而,事實勝于雄辯,當秦懷道親自動手,趕著一頭牛拖拽著曲轅犁在菜地耕地一個來回以后,所有都震驚的沉默了。
根本不用比試,光用眼睛看,眾人都能分辨出來曲轅犁的好壞。
不過最后,趙九還是讓人將長直轅犁和曲轅犁比試了一把,畢竟要向李二上奏,趙九需要準確的結果。
結果很顯然,拋出蓄力和功能,曲轅犁耕地的效率都比長直轅犁高出至少一倍,如果整體做比較,那簡直一個是神器,一個是廢鐵。
沒有耽擱,趙九拉著秦懷道好一番恭維之后,便急匆匆讓人抬著曲轅犁回宮。
趙九走后,校署令還拉著秦懷道想要仔細討教一番,秦懷道毫不猶豫的推辭了,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教學生?
簡單推辭幾句,秦懷道就帶著三娘出了皇城,直到走上街道,三娘還有些失神。
“怎么了?”秦懷道伸手在三娘眼前晃了晃,笑問道。
三娘呆呆的轉過頭,然后呆萌的小臉瞬間激動起來,拉著秦懷道興奮問道:“夫君,你是怎么研制出此等神器的?簡直太神奇了!天吶,這種功勞,足以載入史冊的,夫君,你太厲害了!”
“嗨,這都是常規操作,淡定!”秦懷道淡笑一聲,雖然有些裝逼成分,但是他真的覺得研究出曲轅犁沒什么值得興奮地,畢竟他手里還有很多更加逆天的發明。不過片刻后,他突然愣住了。“等一下,三娘,你剛才管我叫什么?”
三娘一聽,也反應過來,不由得有些羞澀,不過她還是強忍住羞意,抬起羞紅的俏臉,倔強的看著秦懷道說道:“夫君!你是我李三娘認定的夫君!夫君,答應我,一定要娶我過門,好不好?”
秦懷道興奮得不得了。
媽呀,終于修成正果了,還是被表白!這感覺,真心爽呆了。
秦懷道一把抱住三娘,感受著懷里的嬌軀,神情異常堅定地道:“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三娘神色一震,俏臉上布滿了幸福,呆呆的附和:“生死相依,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