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聽見明確的異響時,事情已經徹底進入人力無法挽回的地步。
燕子山頂的雪如同脫韁的野馬,奔騰咆哮著,帶著巨大的雪浪,往其下方的所有人呼嘯而下。及至山腰,更是化為了一條猙獰的冰雪巨龍,所向披靡的要將所有打擾它安眠的人全部吞噬。
在這個時候,好像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是可以與之抗衡的。
巨龍掃過,無一不是狼藉。
犯罪團伙有不少人自以為機智,跑得快的躲進了房子,可只轟隆一聲巨響,直接墻破人亡。
反倒是沒有躲進房子的一些人,運氣好沒有被雪崩浪潮中的山石砸中。隨雪崩進入下方密林后,撞在樹上,僅僅被撞岔氣的昏迷但并未死,反倒是幸運躲過一劫。
記者團看見雪崩時也已經反應不過來了,雖有密林的阻擋,但惶惶大勢不可擋!只一個照面,白色的雪浪蓋過,只有極少的幾名幸運兒沒有被冰雪完全吞噬。
但這幾人也都被活埋至沒胸,個個呼吸困難,張大了嘴拼命喘息著。
至于那些被直接活埋的人,只能說生死兩難,聽天由命。
盧芷晴以及她身后的追兵早已行至山腳,所處之地不屬于燕子山范圍。大雪崩對其也有影響,但卻反而是好的。
隨著平地緩沖,雪崩已經小了下來,反而是雪崩激起的漫天雪花覆蓋了盧芷晴的腳印,讓追兵無法再尋蹤追人。同樣因為雪崩,三名小弟也明白這邊老巢算是完了,此刻上山救人立功才是最重要的,已然沒了再追人的心思。
然而盧芷晴并不知道這其中緣由,就算知道,她也不敢賭。
她只能繼續跑,不停跑,拼盡全力直至力竭昏迷的跑!
之前記者團組長派出的兩名青年,也同樣被大雪掩埋,不過雪崩動靜太大,也不需要他們再去喊人了。
“燕子山山神,發怒了。”
聽到動靜出門的崔文曲父親,對著剛剛宿醉醒來,同樣聽見動靜出門查看的孟川等人說道。
“文曲,帶上咱家老黃狗,立刻去找村長組織青壯年。我記得燕子山是有四五戶山民居住的,立刻去救人。遠看這山頂黝黃露出巖石的樣子,山頂已然無雪,山神應該不會再發怒了。”
“大曹,我記得,昨兒晚上我們好像看見盧芷晴的吧?”孟川拍著宿醉刺痛的腦袋回憶道。
“不是真人,是看見的照片,聽說她正好也在這片山區采訪。昨兒村長說他們好像是往哪個方向去了來著……窩草,不會就是這燕子山方向吧?”
終于反應過來孟川曹興二人,也隨著崔文曲,一起往村長家跑去。
反正不管盧芷晴他們是不是去往了燕子山方向,燕子山都有山民遇難,他們作為體格倍棒的小伙子也理所應當的要為救人出一份力。
而到了村長家確認后,盧芷晴他們偏偏好像就是去往的燕子山方向。
“來之前我媽說要是遇到盧芷晴要照顧一下,沒想到峽西這么大,還真就湊巧遇到了。”
“我想打電話讓老黑過來,它鼻子靈。這雪也不知道會埋多深,我怕搜尋隊不一定找到人。”
孟川想到此處,沒再猶豫,直接找村長用座機打林伊和張應峰的電話。
“我們先去燕子山,最快老黑也要四小時才能到。”
老壺村村長帶著崔文曲這些村子里的青壯還有孟川他們,直直往燕子山而去。
燕京,林伊以及張應峰接到電話后,雖然林伊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吃味了,但她也知道人命關天,還是立刻就出動私人飛機將老黑往保瀧市運送而來。
與老黑一同過來的,還有一支緊急組織的救援隊,是張應峰那起子人為感謝孟川的。
與此同時到來的還有張應峰一句話,“老黑別再回燕京,對外就說搜尋中受傷了。我這邊的斗犬都已配種完,下面就看哪只運氣懷上。好幾個我的死對頭還想找老黑配種,呵呵,我管他們去死。”
這種自己吃肉,碗都不給別人看的架勢,孟川自認做不出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孟川便一口答應下來。
華國救援速度不是新聞白說的,老壺村以及周邊兩村救援隊,一腳深一腳淺的到達燕子山附近時,已經有接到報警就出發的直升機降落在雪地。
“你們是附近三個村的村民?”
“是的,治安員同志。”
“那行,感謝你們的報警以及支援,人多力量大。搜尋設備隨后運來,大家按我們治安組織,三到五人一隊,按劃分路線進行搜索。”
第一批被找到的是記者團折返尋求幫助的兩名青年男子。
兩人都被大雪掩埋,但所幸只是陷入昏迷,從雪地里挖出后呼吸平穩,看樣子并沒有生命危險。其中名為高宇的年輕男子,更是在緩慢為其渡入熱水四五分鐘后,自行睜眼醒來。
“……雪崩?救人,救人!組長他們……”
“已確認蘇省五十人記者團雪崩遇難,請立刻加派支援!重復一遍,已確認記者團遇難,請立刻加派支援!”
領頭的治安員對著話筒說完,又安撫著掙扎要起來的高宇,“小兄弟,別擔心,有兩百多熱心村民在幫著搜救,我們的搜尋設備半小時之內也必然會到。你先歇一會,有力氣了才能幫忙救人。”
大雪崩過后,自然將所有人都沖了個七零八散。
村民搜救團很快就又找到了五名記者團的人,所幸也都是昏迷或被山石擊傷,但都沒有生命危險。
隨后,更是還有兩名記者團的人自己從雪地里爬了出來,將正在附近搜尋的村民給嚇了一驚。
為此,搜救隊還慶幸說這雪崩的威力不大,應該天黑前就能把人找齊下山了。除了四五名包括老壺村村長在內各村的中年人,欲言又止的,相視一眼后又搖搖頭,并沒有出言攪亂救援隊的興致。
而這世上的事情,果然都不能太早下定論。
隨著山坡愈發陡峭,積雪也越來越薄,第一灘鮮艷的紅出現在眾人面前。
“顱骨被山石擊透,沒救了。山神發怒,怎么可能不死人呢?哎……”
老壺村村長喊村民將人挖出,心情沉重的嘆息道。
隨著時間推移,紅外探測儀、熱成像無人飛機等成套的搜救設備被直升飛機運了過來。
但同樣的,隨著時間無情的往前走,搜救的情勢也越來越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