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惠岸使者來此何事。”陳長生問道。
“圣僧!”惠岸使者對陳長生還是很有禮的,先是抱手作揖,然后才解釋道:“觀音大士命我來此住你們師徒四人渡河。”
“多謝觀音!”陳長生向著南海方向又是一個虛禮。再對惠岸使者笑道:“有勞使者了。”
惠岸使者拿出一個紫玉葫蘆,對著陳長生說道:“圣僧,這是菩薩的紫玉葫蘆。”
“那便請使者顯神通吧!”陳長生好似有些期待的說道。其實早已看透了觀音大士的謀劃,這紫玉葫蘆,說是來渡自己過河的,實際上這葫蘆上面被觀音大士設下了秘法,要奪取自己的九世的積累。觀音大士最終還是動手了,陳長生內心實際上是有些失望的,他對觀音大士的印象是很好的,說實在的,他內心不愿見到觀音大士也成為那群為了大道,斬斷了七情六欲,成為以蒼生為棋子,視生靈如草芥的無情之人的。雖然不是說觀音大士對自己出手,便說明了什么,但是這一旦有了開端,便很難回頭了。陳長生暗中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現在還不可以過河,要過河,還需一物。”
“何物?”
“圣僧手中的那九個骷髏頭。”
陳長生不動聲色的抓緊了手中的骷髏,果然惠岸使者是為了唐僧九世的積累所來。
“不可!此物上面有著濃郁的因果業力糾纏,恐怕牽連這河里的眾多人命,這流沙河若沒有此物鎮壓,恐怕會化為一方鬼蜮,到時候陰陽倒亂,人間必定大禍。”陳長生滿口跑火車,不過也并沒有說錯,陳長生九世皆具佛性,有大慈悲之心,雖被妖魔所食,心中并無怨念,只有對取經的執念而已。見這河中惡鬼眾多,白骨之中的一絲靈性,竟自主在鎮壓這河里的兇煞。
“這.....”惠岸使者十分為難,忽然說道:“此方惡鬼,不過滄海一粟而已,如今人間不受教化,早已淪為地獄,何處是凈土,當務之急是西行解眾生之苦,而不是為了這么一件小事而耽誤西游大事。”
“惠岸使者此言差矣。”陳長生微怒,十分鄭重的說道:“一個人的命就不是命嗎?在貧僧眼里,一個人的性命和天下人的性命是相當的。這方鬼蜮,貧僧超度定了。”
“若這樣?渡不得這流沙河,那貧僧也認了。”
惠岸使者啞口無言,無言以對,陳長生說的,木吒有不是不明白,這當初他的經歷也不少。陳長生說的他何嘗不知道。只是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啊。
“圣僧既然都這么說了,我也沒有理由拒絕,只是圣僧如果真的解決不了,還請以大局為重,交出九骷髏頭。”惠岸使者只能這么說了,還能怎么辦?孫悟空已經在旁邊死死盯著自己,強搶是不可能的,說不定自己還沒有碰到陳長生就已經被孫悟空一棒打死了。
東西已經被陳長生拿到手,煮熟的鴨子,陳長生是不可能讓他飛走的,一切都在陳長生的掌握之中。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
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
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訶。”
陳長生誦起了經文,現在陳長生的佛法境界已經步入了第三層,言語之中句句蘊含著佛門真音,其威力甚至堪比佛門的六字真言還要恐怖。
九個骷髏頭,自陳長生手中飛出,來到空中發出淡淡的金光,雖然不是那么強烈,可是卻比太陽還要溫暖,比太陽還要奪目。
“嗚!......”一時之間,流沙河泛濫了起來,一個個孤魂野鬼,面帶凄慘的從河水之中飛了出來,雖然眾多惡鬼都死相很難看,死于非命。但是怨氣并沒有多么的強烈。這全部是金蟬子的九世身所化的骷髏的功勞。
一個個惡鬼從流沙河之中飄出,被九道骷髏發出的佛光照到并沒有掙扎,而是仿佛還是雨過天晴一般,本來都面帶苦澀的孤魂野鬼,甚至怨靈惡鬼。臉上都散發出解脫的喜悅和釋然。得到了超度。
在超度的同時,九個骷髏也開始發出了變化,散發的佛光越來越強烈,而模樣也在變化,本來白森森的骷髏,慢慢的轉變為金黃色,不斷變小,朝著舍利子的方向變化。
最終,河中的孤魂野鬼,怨靈惡鬼都被陳長生所超度。而那九個骷髏頭也慢慢的,變得和陳長生之前在觀音禪院所得的金舍利一般無二。
木吒在一旁看著陳長生的表現也震驚不已,自己雖然半路入胡,但是修行佛法也有幾千載,雖然不敢說成佛做祖,但是佛法修為也不低。甚至不比一些菩薩差,可是陳長生今天的表現才讓他覺得什么叫望塵莫及。盡管陳長生有前世底蘊,可是這才幾年啊,陳長生的佛法就這般恐怖,要是再給陳長生幾年時間,說不定就能和觀音菩薩并駕齊驅了。恐怖,實在恐怖。除非逼迫不已,絕不和陳長生作對。不,就是逼不得已,而不和陳長生為敵。木吒在心里決定。
陳長生見河中的百鬼已經度化完,九個骷髏也已經變成了,金舍利,便停止誦經,收起了九個舍利,站在河邊,如同真佛一般。
“多謝,佛祖超度我等。”百鬼紛紛跪下,感激不已。
百鬼稱陳長生為佛祖并沒有什么錯誤,在他們眼里陳長生就是再生父母,若不是陳長生的前世今身,恐怕他們要永世在此沉淪,不得超生。
“各位施主,貧僧欲過此河,卻不得辦法,諸位在此沉眠已久,不知可有辦法,助貧僧過河。”陳長生并沒有絲毫命令的語氣,反而平等的請求道。
陳長生說完,百鬼并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投在河上,化為一條魂橋。
陳長生微微一笑,看著木吒,踏出一腳,踏上那模糊不清虛幻的橋。小白龍擔心陳長生會掉進河里,臟了衣服便,上前拉住了陳長生。陳長生搖了搖頭,示意小白龍安心,走了上去。
這橋看上去很虛幻,但是卻是異常的結實,陳長生踏上去,走得并不急,而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了過去。
小白龍見陳長生走上去,也跟了上去,踏上一步,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發現那橋格外的堅硬,好奇了起來,重重的踩了幾腳,腳下的虛幻橋紋絲不動。蹦蹦跳跳的跑在橋上。看上去就像個憨憨一樣。
陳長生瞪了小白龍一眼,這橋乃是眾鬼所化,是踩在人家背上前進,這樣踩人家未免有些過分了。
小白龍見自家師父這樣瞪自己立馬慫了。老實巴拉的站在陳長生旁邊,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陳長生被他逗樂了。沒好氣的瞪了小白龍一眼,小白龍也停止了作怪。
孫悟空和豬八戒牽著白馬也踏上了魂橋。通過了八百里流沙河,陳長生他們過河以后,那魂橋便化為點點熒光。點點熒光隨著夕陽消散,顯得格外的絢麗。
陳長生雙手合十,虔誠的說道:“多謝,各位施主了。”
孫悟空和小白龍他們也向著那魂橋雙手合十,虔誠一禮。
木吒都看楞了,看著消散在夕陽之中的魂河,看著空中的點點熒光,愣愣失神,心中感慨萬分,一時之間感覺到,自己在追求大道的時候,是不是又忘記了點什么?
木吒也沒有繼續自討無趣的留在這里,而是向陳長生他們告辭了。
陳長生看向辭行的木吒,由衷的提醒道:“惠岸使者,你該學學你的三弟,有時候道并非虛無縹緲,而是一直在你的身邊,只是你沒有發現罷了。”
木吒被陳長生這么一說,愣住了,心中好像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好似有所悟,但是又抓不到。苦惱不已,難道正要聽陳長生所說,去學習自家那個‘不學無術’的三弟?
陳長生說完轉身就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幫我提醒一下觀音大士,當初他到底為什么沒有成道。”
陳長生這一句話,把陷入冥想的木吒,拉回了現實,陳長生這一句使得他滿頭霧水。但是木吒還是回應道:“圣僧所言,弟子一定帶到。”
現在,木吒在陳長生面前只敢以弟子自稱,因為他發現陳長生的境界高自己太多了。此事無關修為,只在心境。
陳長生對著木吒,點了點頭。實際上陳長生還是很看好李家的三個小子的。尤其是哪吒,陳長生前世便很是佩服哪吒那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精神,更是服哪吒為了錢塘江百姓,為了自己父母,剔骨還父,割肉還母的氣魄。
所以陳長生才會出口,微微指點一下木吒,希望能喚醒木吒內心的道。當然陳長生也只能點到為止,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況且陳長生還不是木吒師父。外力終歸是外力,能不能走出來,還得靠木吒自己,靠自己的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