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一則消息的快速擴散上來。
前線指揮官南田大佐閣下被斬首!
這樣一則消息從山下后方快速擴散到前沿,這則消息就像是風吹麥浪一樣擴散開來。
同時山腳下有三個營的部分官兵突破內外兩道以樹干圍起來的封鎖線,從而沖上了山坡,一邊從鬼子背后發起進攻,一邊高聲喊著:“你們鬼子大佐已死!鬼子大佐已死!”
歡呼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此刻從團部活下來的官兵視角看來,付出尸橫遍野代價的鬼子眼見著已經平均進攻到海拔一百多米的高度,最前沿的鬼子甚至已經進攻到四號要塞前,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這些進攻上來的鬼子就像是后勁不足的浪潮,一下子潰散了下去。
這些進攻的鬼子一下子被卸去了士氣。
“班長,鬼子退了!”
“排長,鬼子不打了!”
“團長,山坡上的小鬼子好像撤退了。”警衛班長何茂平背靠一塊石頭大聲的喊道。
特務排長喬子寧扭頭朝著團部之下的山坡上看去,趁著暮色,仍然可以看到鬼子偽軍拎著槍往山坡下落荒而奔。
李崇舉著槍拉了一下槍栓嘴中豪邁的說道,“哈哈,老子看見了,小鬼子那里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平白無故的不會撤退。”
北川聽得懂華夏話,當下朝著山下看去時,八嘎呀路的,可不是真撤退下去了么!原本已經快四分五裂的心,這一下徹底掉進了冰窟窿里。
北川挑頭看向四周,連自己在內,身邊就剩下了五個人。
通過對面樹木山林間的槍聲,北川清楚剛才擊敗自己留下八名阻援士兵的重慶軍已經加入到這方戰場,關鍵是那個該死的重慶軍狙擊手還沒死。
“北川隊長,皇軍這么一撤,山下重慶軍很快就會上來的。”
北川旁邊、舉槍瞄著前方的一個老鬼子小聲說著,言下之意就是再不撤,就要全撂這兒了。
此刻山坡之上的二、三、四號碉堡內,當頑強抵抗的士兵聽到了一聲聲傳來的歡呼聲時,當他們聽到“鬼子指揮官被斬首!”的消息時,齊齊舉槍歡呼著涌了出來。
當這些頑強抵抗的官兵從碉堡、地道等光線暗淡等環境中出來時,抬頭才發現天色已是暗淡之時,一直感覺盤旋在頭頂之上的鬼子轟炸機也不知在何時飛走不見。
這些鬼子轟炸機在天色漸晚之時,便拉升高度離開了梅嶺上空,這些鬼子軍機必須在天黑之前離開茫茫梅嶺,否則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
況且在駕駛艙內的鬼子看來,山坡之上的重慶軍工事已經和皇軍士兵攪合在一起,看樣子攻下來也是一會功夫,所以已經沒有在此地浪費寶貴航空燃油的需要。
對于碉堡內幸存的團部官兵們而言,他們的精神從“差點兒就被鬼子攻破”的緊張中釋放出來,歡呼之音大聲的喊出來,喊出了生死壓力時的緊張,喊出了勝利將來的喜悅。
這些從碉堡、地道內爬出的官兵,在歡呼后快速拿起槍加入到追打鬼子偽軍的隊伍之中,四周山坡的數個方向出現前后包夾鬼子偽軍的情況,這種一邊倒的情況讓勝利的戰果不斷被擴大。
這種全團浩蕩勝利聲勢之下,就連一些二狗子都腦中一緊張忘記了趴在地上投降,手腳一激動便從一些陡峭方向跳了下去。
“嘭!”
團部之上冒煙樹林間的北川一拳砸在樹干之上,臉上全是落寞之意。
躊躇滿志的出發,卻是以慘敗告結,這讓北川此刻心中品嘗到和青藤一樣的失敗苦果。
“撤!”
看著下面不斷支援上來的重慶軍,北川閉上眼下達了撤退命令。
“機槍給我,追!”
李崇一把拿過上來支援的士兵手中的輕機槍,帶著十多個官兵緊追在后,李崇就不相信,就這一只手都能數過來的鬼子還能從眼皮底下溜掉。
這零星鬼子一路連跑帶滑的來到他們當初攀爬上來的東北側懸崖前,原先攀登上來后,固定在這里留著行動成功后撤退之用的繩子就在這里。
此時算北川他自己在內,只有三個鬼子抓著繩子直接翻身而下,上來的時候是三十人,下去的時候直接被抹去了一個零。
北川的心中凄涼無比。
這一幕直接落入了李崇的眼中,心中恍然,原來這伙鬼子是這么上來的,怪不得不聲不響的就出現在自己的團部之前。
下降比攀爬容易,北川三個鬼子直接抓著繩子往下速降,雙腿一蕩一蕩的踢在懸崖峭壁上,每一蕩下去,就是三四米的距離。
當李崇等人追擊到懸崖邊沿的時候,北川三個鬼子已經是速降了二十米的距離,手中拉拽的速降繩已經換到了第二根。
李崇沒有先拉機槍的槍栓,而是右手一伸說道,“給枚手雷。”
后面的士兵拿著一柄長柄手雷放到李崇手中。
李崇用嘴扯開引線,握在手上延遲了三秒之后,和中間速降的北川打了個照臉之后,松開了手指。
冒著青煙的手雷垂直落下,當手雷掉落至北川三個鬼子的頭頂上方時。
“嘭!”
爆炸的氣流和彈片一下子將三個鬼子帶走了下去。
北川意識往下不斷墜落,他沒有獲得和青藤一樣能夠活命的好運氣。
看著下墜的三個鬼子,李崇扭了扭脖子,這場反圍剿之戰打到這里,自己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山下歡呼而來的“斬首鬼子指揮官”的消息也傳蕩到耳朵里,李崇露出恍然的神色,怪不得山坡之上進攻的鬼子突然跟泄了氣一樣全面崩盤,原來是唐大堯他們干掉了鬼子的指揮所。
李崇要保持他作為團長的嚴肅性,只是嘴角勾起,而他的身后的十多個官兵早已經是歡呼雀躍不已。
此刻李崇轉身走回團部之前,看著從尸橫遍野中燃起的硝煙,聞著空氣中亂七八糟的焦糊味道,官兵們以勝利者的姿勢站在滿是硝煙的碎石之間,站在被炸得漆黑的碉堡頂端,歡呼著雀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