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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太上六神通·化物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地球最后一位仙人

  大羅金仙與噬星者之間橫跨著遙遠的距離。

  僅僅是一法百通森羅萬象,還不足以匹敵噬星者,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夜斗光才做出了這個選擇,而看著他控制附身軀體遠去的方向,無根鹿并沒有留下他的打算。

  如此冷血卻又果斷的行事作風,令無根鹿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令李玄鶴悔恨終生的人。

  “夜侍雨的后人?”無根鹿戲謔的笑著。

  李玄鶴當初主動放棄數百年化形修為,從頭開始元神,竟是如此愚蠢,最后的結果就是兩相成空,既沒能在關鍵時刻挽救夜家覆滅的結局,也沒能挽回師弟墮入魔道。

  李玄鶴失敗的人生充分證明了噬星者追求極致的力量是多么正確。

  “只可惜你當年帶回來的卵胎,根本不是夜侍雨的直系血脈,可笑你明知如此還在自欺欺人,把這幾個野種當做衣缽傳人。”無根鹿打了個響鼻,似是在嘲笑:“你就和你練成的神通一般無二,滿是欺騙!”

  騙他人,騙自己。

  騙過天道便是千幻神通。

  與李玄鶴有關的一切都是如此令人痛恨,無根鹿的鹿角深深貫穿了仙鶴的腹部,挑著仙鶴瘋狂甩頭,同時騰挪肢體四處撞去,一邊撕裂仙鶴的身體,一邊利用這種方式為仙鶴帶來更大的精神侮辱。

  之前無根鹿還隱約感覺仙鶴的行為邏輯前后矛盾,既像尋死卻又在反抗,此時仙鶴明顯已經沒有了抵抗之力。

  真正致命的不是鹿角之類的貫穿傷,這種傷勢對大羅金仙來說根本不算什么,致命的是從鹿角上不斷滲入仙鶴體內的污染,那瘋狂的理念就像跗骨之毒一樣侵入了仙鶴體內,鉆入了仙鶴的識海,令其難以堅守道心的同時,逐步喪失身體的控制權。

  但凡仙鶴稍稍放松一絲。

  血肉證道的思想便會徹底奪走仙鶴的軀體。

  盡管如此,識海之中仍舊傳來了一絲抵抗的念頭,噬星者的血肉飛升思想想要扭曲仙鶴,然而仙鶴卻固守心中最后一縷清明,不斷重復著師父曾經的教導。

  “天之道,損盈完缺,道歸一湮萬物……”

  每個人生來都是不完整的,所以需要他人來補全自己內心的空洞,需要外物來彌補身體上的殘缺。

  噬星者追求的乃是極致的自我,以自我為中心吞噬一切,生靈的思想,萬物的精華,只為成就至高無上的自己,這種想法確實契合了道歸一湮萬物的理念,但這并不是李玄鶴所認同的真理,亦非師父的初衷。

  “你還在念什么念?啊?念什么?”無根鹿幾乎把腦袋甩出了殘影。

  他用鹿角挑著仙鶴,一下一下撞擊著山巒,按理來說仙鶴早該沉淪在血肉證道的邏輯陷阱中了,這條可恨的家禽不停念著莫名其妙的心聲,竟是憑借這句話硬是挺到了現在還沒被同化。

  不是想死嗎?

  為什么還硬要吊著一口氣?

  明明無根鹿才是這場斗法的勝利者,他以鹿角挑著他的戰利品,肆意宣泄著勝利者的狂傲,然而無根鹿此時卻并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因為仙鶴還沒有臣服他。

  比起直接殺死李玄鶴,噬星者更想要打碎李玄鶴虛偽的面具,殺戮不如誅心。

  忽然間,無根鹿聽到仙鶴發出了一聲微弱的聲音。

  “素…玄素……”仙鶴的神智已經開始渙散了,囁喏的張了張嘴。

  無根鹿以為仙鶴終于放下了自以為是的虛偽,不由停下了撞擊的動作,挑著仙鶴退后幾步,等著仙鶴說出他最想聽到的話。

  然而等了許久,無根鹿看到的卻是仙鶴掙扎著動了動左翼,從翅膀上抖下一根羽毛,剛好掉在了無根鹿的腦袋上。

  這個時候仙鶴甚至已經沒有了令羽毛變化成兵的余力,這只是一根普通的羽毛,然后就這樣輕飄飄的砸中了無根鹿,無根鹿沉默了片刻,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在做什么?”

  “揍你丫的。”

  空氣安靜了一瞬。

  恥辱,極度的恥辱!無根鹿從沒有像這一刻如此恥辱過!

  雖然仙鶴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但就是這種輕飄飄快要咽氣了似的輕語,無根鹿哪里受得住這個刺激,直接就破了防,他發了瘋一樣再次開始甩頭,同時騰躍蹬空,攀升到大氣層外之后,挑著仙鶴一頭就向大地撞了過去。

  七成神識……

  八成……

  九成……

  在更多心神傾注到這具分身以后,無根鹿的情緒顯然更加飽滿豐富,遺憾的是,這家伙上過的當太多了,以至于仙鶴終究是沒能等到對方投入完整的神識。

  那就這樣吧。

  從天外墜向大地的加速過程十分短暫。

  這一擊若是直接命中了地表,絕對會撞進地心,屆時整個星球都將分崩離析,而李玄鶴也絕對無法從中幸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玄鶴放棄了所有識海的防御,任由血肉證道的思想完全占據了他的元神,既然噬星者想要侵蝕他,必然要讓他的思想完全融入自己的識海之中。

  噬星者敏銳的察覺到了李玄鶴的狀態。

  不對!有詐!

  憑著對李玄鶴的了解,等到無根鹿開始意識到不對之時,已經晚了,他成功侵占了李玄鶴的識海,但李玄鶴并沒有被血肉證道的思想同化,他所有的元神都順著雙方之間的氣機逆流了過來。

  反向入侵?

  不,這些逆流過來的元神并沒有什么攻擊性,反倒是主動融入了噬星者的神識之中。

  向來只有生靈被噬星者同化,還從來沒有誰的元神主動融入過噬星者,這璀璨的元神就像一汪彩墨,注入了噬星者的識海之中,與此同時,噬星者聽到了李玄鶴的笑聲。

  “為啥老是板著一張臉呢。”

  “笑一笑啊。”

  忽然出現的聲音令噬星者如臨大敵,只是預想中的臨死反撲并未出現。

  “你這么練會把筋骨練壞的,來,為兄教你。”

  “收腹,提肛,吸氣,放屁……”

  又是一段奇怪的聲音,只不過這次伴隨著聲音出現的,還有一段模糊的記憶畫面。

  隨著李玄鶴的元神在噬星者識海內緩緩攤開了墨暈,這些彩墨在識海內逐漸勾勒出了一道道線條,畫面中,一只蹦蹦跳跳的大鵝說著人話,張開翅膀單腿站立,像是在跳舞:“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吸氣放屁”

  墨暈再一次攤開。

  一個身形單薄的青年佃戶放下了鋤頭,披上了罩袍,獨自站在尸山血海之中,一瞬不瞬的凝望著大夏王朝的國師。

  青年已經死了,但是只要青年仍然站在這里,國師就不敢動,因為只要國師敢動一下,已然死去的青年便會隨之產生反應,只要國師敢去追殺青年的兩個徒弟,即使青年只剩下這具尸體,也能讓這具遺蛻瞬間發動足以毀天滅地的一擊。

  青年的尸身不倒,國師就不敢動。

  大鵝用嘴叼著一個少年,硬扯著少年逃離了王城,線條散去,墨暈攤開,記憶中的畫面飛速閃過,修成人身的大鵝再次帶著少年回到了王城,而當他們終于殺掉國師報仇雪恨之后,卻發現當年曾欺辱過少年的親族早已過世了。

  洞中無歲月,世上已百年。

  走在這條長生路上,不光是親人愛人會逐漸離自己而去,就連曾經的仇人也會在漫長時光中化作一捧塵土,少年沒能再見到曾經的殺母仇人,成為了少年一生解不開的心結,也是少年入魔的伊始。

  兄弟二人游歷大千世界之際,歷經三災六劫,師兄遇上了一生所愛,師弟想通了畢生追求。

  雙方終究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兩人因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鑣。

  當他們再次相遇,曾經的少年已然拋棄了人身,修行變身神通走火入魔,師兄不忍師弟就此沉淪下去,便執意將其帶在身邊,也是因此被夜侍雨多次誤會為邪魔歪道。

  直到有一天。

  正在照顧師弟的師兄忽然出了門。

  當他再次回來時,只是帶回來幾枚卵胎,整個人便如死了一般坐在幾枚蛋跟前,心喪若死的青年曾以憤恨的目光向師弟望去,因為在夜家被滅族之前,青年始終因為放不下師弟,以至于延誤了時機,就連夜侍雨的直系血脈也沒來得及救下,僅僅是帶回了這幾枚旁系血脈的卵胎。

  而就是在青年魂不守舍的這段時日。

  那一灘血肉趁此機會偷偷溜出去吃了許多人,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等到青年察覺到時已經來不及了,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只能各安天命,從這以后,大千世界誕生出了一只只為吞噬萬物而生的噬星者,青年則是將這幾枚卵胎孵化出生,收其為徒。

  縱橫環宇數千年。

  青年的弟子與傳人越來越多。

  閑來無事他便會將思念沉浸在畫紙上,畫的多了,他便把記憶與遺憾傾注在了畫紙上,用畫筆來緬懷逝去的遺憾,其實青年從來沒主動修習過這樣的技藝,可當他畫完了數千年一路走來的酸甜苦辣之后,他便發現,自己已經可以把非物之物轉化成是物之物。

  就像水到渠成一般自然。

  識海之中。

  噬星者赤紅色的血腥神識渲染上了一層猶如星光般的銀芒,大羅金仙修煉了八千年的元神,在此時猶如墨暈般在識海中散開,舒展了脈絡,隨著一幅幅彩墨勾勒出的線條在識海中成型,只聽一個嬉笑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

  “我這一身修為,八千年功力。”

  “玄素,你扛得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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