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金夏妍頗為認同這種觀念。
“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什么差別吧?我跟你說哦,我歐尼之前就跟我說過,她打算一輩子都生活在首爾,我卻完全持相反的觀念。”
“為什么?首爾不好嗎?”
也許是為在首爾曾經短暫的停靠過,黃禮志想起了瀧一曾對首爾一詞顯露出來的好奇心。
這段好奇心來源于在那個他還沒有和Sakura分手的時代。
兩人曾討論過要在訂婚之后出國旅行,去哪些國家和城市,每一站停留多久,要做哪些事情都記載在了各自的日記本上。
首爾,當黃禮志踏上那片土地的時候,并在南山塔上留下了屬于自己的心形許愿所時。
她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了那個人所期盼想要前往的地方。
那里一直都是來自全世界各處情侶們,抵達首爾所必須要去的地方。
所以倘若沒有分手這個變故出現的話,在那掛滿了各式各樣,各種顏色的鎖墻上,一定會出現某一把寫滿了他與Sakura許下的心愿。
“不好”金夏妍的抱怨聲強行阻斷了黃禮志神游天外的思緒。
轉頭望去的時候,只見她撅著粉紅的小嘴,眼里寫滿了氣呼呼的光彩。
“首爾那里我去過,那里的環境嘈雜又忙碌,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曖昧不清。
歐尼就跟我說過,在那里,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的,或許該說那里讓我自己變得無法的果斷的地方...”
言盡于此,她看著正認真傾聽的黃禮志,好奇道。
“難道,你沒有這樣的感覺嗎?不管是在首爾也好,還是你以前去過的東京,以及櫻花國的其他城市。”
“嗯...我不知道。”
黃禮志回答的含糊其辭。
她深深的感觸到,對于大都市那種從白天到晚上一直忙碌的生活節奏,回到家中卸掉身上的一切包袱,與之襲來的會是難以想象的疲憊。
這種生活模式一直都是瀧一非常討厭而且憎恨的。
但因為Sakura對東京存在著無法想像的向往與情感,他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東京天空下的一切。
金夏妍的身上有著瀧一所擁有的某種屬性,他們皆是對小地方的寧靜會心生出被治愈的溫暖感。
聽說,只有內心世界極度空虛,或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才會這樣。
“或者說,我不管是出生的地方,還是長大都這個環繞著全州韓屋村的地方,從來沒有體驗過跨越海洋與國境線,飛躍到另一個國家開展新的生活的經歷。
以前是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出去,這樣的人生是很多人一輩子的模版,但直到那一天我發現自己被改變了,前輩能理解這種感受嗎?”
“你是意思是想說?不管是喜歡還是討厭某種生活模式,但總會有著會碰到被改變的時機?”
黃禮志點了點頭,悵然道“是啊,因為在那之前,哪里都不能去啊。
一般情況下當我們遇到了什么事情想要逃離這個地方的時候,要么是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以去,要么就是...總之沒有碰到機會之前,自己終究只能住在這個地方。
只是想想,這種感覺有些時候就讓人感到絕望。”
她說話時的口吻并非帶有多么沉重的感受,反而像是平時開玩笑時候一貫的語氣。
這樣的氛圍將她深刻的感受更為直接的傳到了金夏妍的心里。
是了...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成為歌手的歐尼,會在未來很多年后對自己說,以后要在首爾生活一輩子。
是那個養育了她們兄妹三人的父親,發現了在唱歌方面很有天賦的歐尼,然后私自將她帶到了首爾直接參加S..M的練習生選拔。
倘若沒有這個過程的話,金泰妍一定還會像往常那樣,認為自己只需要靜靜的呆在全州。
在合適的時候遇見喜歡的人然后嫁人,這樣平凡的度過一生。
這也是許多沒有對首爾心生向往的人,或是此生沒有能力扎根在首爾的地方出身的人,最真實的寫照。
“所以你現在常常會有過想要離開全州,去東京生活的感覺嗎?”金夏妍問道。
“有,只能說這種感覺一直都有。”
黃禮志摘下懸掛在耳孔里的耳機,認真道。
“我在東京的醫院里住了一年...前輩。
對于一般人來說,沒有什么是比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不能隨意出行,而只能被一股消毒水的氣氛浸泡著全身,還要接受醫生與護士的檢查慰問這些,更枯燥乏味了。
但因為是東京,也因為那是個與首爾,與全州在文化,語言,景色都完全不同的國家。
這種乏味的感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感受到過。”
她盡可能的壓抑住內心的情緒波動。
但事實上,居住在東京的這一年里,是她此生最為快樂和難以忘記的時光。
“但是在剛到東京不久后,我就遇見了前輩,是在東京認識的那位前輩哦 就像是我的人生里出現了天使一樣,他真的真的...深深的吸引到了我。
當時就覺得,哦都尅,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生,那雙眼睛像填充了褐色的玻璃一樣純粹。”
每當回憶起與瀧一初次相見的一幕,黃禮志仍會像個情竇初開的女生,不自覺抬起雙手握拳,放在胸口處。
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會盡可能的用平淡的語氣,但這由于臉上頻頻擴散的紅霞完全相悖。
“哎”金夏妍拉長了語氣。
“那機會難得,趁著現在我們還沒有分開,就多跟我說一說關于那位的事情。”
興許是不給黃禮志拒絕的機會,她合上雙手目光里充滿了祈求。
“拜托拜托我真的非常好奇...就當是把我看做傾訴對象,我不會跟第三個人說起的。
我保證,用我歐尼的藝人生涯發誓......”
“你啊...”黃禮志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用泰妍前輩的藝人生涯做賭注,這樣真的好嗎?你這樣我不說還真得就不行了。”
“沒事的,我歐尼很堅挺的,而且我嘴巴非常嚴實。”
金夏妍咧著嘴,手指橫向一拉。
無形之中黃禮志仿佛聽到了拉鏈的摩擦聲。
“那你想要聽哪一方面啊?”
“就...故鄉怎么樣?或者你說一些關于你們兩個在櫻花國的時候,最想要去的地方?”
“這樣啊...那就鹿兒島吧”
黃禮志抬起頭凝望北方的天空,那雙眼睛隨著訴說過往而彌漫上了一層朦朧的奇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