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中夫人,我有個問題很好奇。”
“請講。”
“靈媒的話,一般接受委托的價位是多少。”主持人問道。
“這個問題很復雜。”竹中夫人說道:“市面上并沒有固定的市場價,國家對這一塊是沒有管理規定的,而且,這并不能嚴格定義為一種交易,可以歸納為香火錢,給多給少還要看個人能力。”
“所以,是不用繳納稅款的咯?”
“免稅的,宗教活動屬于公益行為,享有免稅特權。”竹中夫人說道:“每年八月的孟蘭盆節前后,是僧人們的‘黃金季’,為各家祖先誦經做法事,忙的手腳不停,這稱之‘苦行’,一般寺廟的施主有五百多家,布施一般在每家一萬円,一周下來超過四百萬円。”
“哇,四百萬円!一周就能有我一年的收入!這可完全是暴利啊暴利!”主持人武井小姐驚嘆。
“一年只有這一次,一次每家的布施也只是一萬円,基于五百家施主的基數,才有這樣的利潤,這樣來看,實際上,一萬円的布施費并不多。”竹中夫人說道:“其中包含了誦經法事等全套繁瑣活動,且并不是單獨一個僧人的收入。”
“那么,竹中夫人平時的收費呢,很貴的吧?”
“我主要靠電視臺的通告費生活。”竹中夫人嫻靜笑著擺手,說道:“就跟一般藝人一樣,甚至還沒她們掙的多,一般來說,大家都把我當做奶奶級裝神弄鬼的搞笑角色,人氣不是很高呢。”
“為什么,私下里,竹中夫人不接受委托嗎?”
“一般的法事競爭力沒僧人強,就是占卜,我也不是很擅長,所以,平日里很閑。”
“一點委托也沒有嗎?”
“也不全是...”竹中夫人說道:“但有些委托我接不了,我這個人很膽小,很害怕出一些事情,且能力有限,像之前視頻里伊多姑小姐遭遇的靈,如果沒有事先準備,我會飲恨當場,死在無人知的角落,這種情況,我會優先把客服介紹給更強的同行,寺院,神社。”
“但也有些情況屬于自己嚇自己,或是別的原因,查明后,我會建議去出名的醫院。”
“竹中夫人是大好人呢,我這個人也很膽小,不過,我喜歡這樣的膽小。”主持人說道:“那么,收費呢,竹中夫人是什么樣的標準?”
“咨詢費是三千円到五千円。”竹中夫人和藹的笑道:“我會準備好茶水點心,悠哉的暢談,但大部分找上門的客人,沒有這種心情。”
“我明白這種心情,如果是我,就只顧得上害怕了,但看到竹中夫人慈祥的臉,也還是會安心下來,那么,委托費呢?”
“視情況而定,有能力的多給點,沒能力的少給點,但大部分的時候,看他們可憐,是在做白工,完全沒收入呢。”
“為什么?”
“當是在做公益活動吧,而且...”竹中夫人微笑道:“死人的委托是沒有錢的。”
“所以,遇到有錢的客戶,會自然而然的大宰一筆?”主持人小姐問道,無視了死人有沒有錢的問題。
竹中夫人掩嘴偷笑,說道:“就是這么回事吧。”
“伊多姑小姐就宰了非常狠的一筆。”主持人武井小姐微妙的說道:“二百萬円,換做我,就算一時能拿出這筆錢,也會肉疼很久很久,但神奇的是,對方非常爽快的就支付了,一次收入頂工薪族半年收入。”
“這只能說,人家有錢。”瑛太羨慕的說道。
俳優可是苦逼活。
“竹中夫人,這能說明伊多姑小姐是個相當心狠且唯利是圖的人嗎?”主持人小姐問道。
“收費很貴,但更貴的大有人在,一次出手千萬円標準起步,上不封頂,不過,人家有這個本事。”竹中夫人說道:“不是富翁,找都找不到他。”
“伊多姑小姐的收費是正常現象?”
“正常收費。”竹中夫人說道:“就算開口一千萬円,那個人也會給,而且會給的非常痛快,這位伊多姑小姐,同樣也非常明白這一點,原因是多種多樣的。”
“如果我有好幾億,給一千萬也不是不行,伊多姑小姐遇到的客人,可真有錢呢。”主持人小姐說道:“這一連串的事件,就從這二百萬円的委托開始。”
“根據電視臺掌握的情報,實際上伊多姑小姐非常貧窮。”
“這筆收入是人生的第一筆正式收入。”
“在此之前,伊多姑小姐一直昏迷不醒,住在病院中,直到前不久的11月份,才蘇醒過來。”
“出院歸家途中,偶遇了這位飽受靈困擾的客人。”
“以二百萬円的費用,解決了委托,實際上,事情應該在這里就此了結才對。”
“但事實是,事情從這里才剛剛開了個頭。”
“讀過伊多姑小姐的日記,就能從字里行間里明白,伊多姑小姐抱著什么樣的心情與目的。”
“她是個非常善良的女孩,我相信,就算不支付一分錢,她也會出手幫助有困擾的人。”
“而這一點,完全能夠從日記里得到驗證。”
“與致使伊多姑小姐深陷牢獄之災的案件完全沒聯系,又有一點微妙聯系的事件。”
“這件事,伊多姑小姐沒有得到一絲的好處,也印證了竹中夫人的話,死人的委托是沒有錢的。”
“在調查這件事的伊多姑小姐此時已經得到二百萬円,也依然沒有顯著改善生活,仍舊生活在三坪間大小的廉價公寓里。”
“這樁事件被伊多姑小姐定名為籠中鳥事件,有興趣的觀眾可以自行了解。”
“我們要重點討論的,則是另外一篇日記。”
“my dear事件。”
“其內容之驚悚,震撼,如果是僅僅是虛構的,還能叫人一笑置之,如果,全部是真實的呢。”
“其中,叫我震驚且印象深刻的,則有一位叫做小池的男人。”
“伊多姑小姐得到白鳥警部的協助,深入監獄探訪了他。”
“而讓我震驚的是,我認識這個男人。”
“六年前,舉國震驚的布偶少女藏尸案,他正是其中之一未成年主犯。”
“當時,我也播報了關于他的新聞。”
“時隔六年的現在,令我想不到的是,這背后,還有更深的內情。”
“各位,現在請跟我一起聽這段音頻。”
接下來,演播廳里響起女子質問的嚴肅聲音。
“除了菊地亞子,你還殺了誰?”
“名字嗎?忘記了...”
然后男人的聲音響起...
“話說,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那小子太囂張了,我還記得,長谷川說‘人類可沒那樣簡單的死去’,然后揮舞著球棍砸在那家伙的頭上,‘砰’的一聲,那家伙就死了,很可笑,對吧。”
音頻靜靜播放,很久很久...
時不時響起女人的問話。
男人語調沉緩,思維清晰的回答著。
主持人說道:“叫人心寒的漠視態度與話語,這其中還隱含著更叫人顫栗的信息。”
“長谷川是誰?”
“相信很多觀眾現在有這樣的疑惑。”
“他是小池的信友。”
“也是一開始給了伊多姑小姐二百萬円委托費的人。”
“委托除卻的靈叫做‘古川伊織’。”
“古川部長的親女兒。”
“那為什么,身為刑事部的最高長官,古川部長不徹查女兒死亡一案,反而逮捕了勞累奔波,找出六年前深埋地下古川伊織尸首的功臣,伊多姑小姐。”
“以故意泄露國家機密的名義。”
“不要走開,之后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