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排除其他可能。”安娜說道。
“什么可能?”
“超災部建立的時間是戰后第二年,在此之前是以家族單位各自抱團。”安娜說道:“為了應對美利堅方面的掣肘,成立了前身聯合管理會。”
“戰后爆發的糧食危機,社會蕭條也迫使了大部分中小家族向新政府靠攏。”
“小家族要吃飯,大家族要守家產,寺院神社要守‘土地’,最后的結果是,美利堅方面針對豪族的土改,以及對血緣家族關系的‘財閥解散’不了了之,只解散了部分財閥與征收了部分土地。”
“因此,大正年代就停息的惡靈事件沒有納進招核年間超災部管理檔案也不奇怪。”
“安娜,你對超災部很熟悉呢。”白鳥真紀感興趣的說道。
“這是眾人皆知的情報。”安娜說道:“這也造成當時某個法師主持了惡靈封印的儀式,作古后,這件事也隨之消失歷史之中,直到最近,有人把她從歷史里扒了出來。”
“神圣的儀式用褻瀆的儀式污染,達成破壞封印的目的,這是常識之一,因此血祭是常見的儀式。”
“其二,讓惡靈自行捕食靈魂壯大,也能達成沖破封印的目的。”
“之前說過,這些鬼女仆是子體,母體在某處據點巢穴隱藏著。”
“畫中的洋館。”白鳥真紀沉聲道。
“但不管怎么說,可以確定一件事,背后意圖放出惡靈的家伙懂神秘系的知識。”安娜說道:“可能具備一些奇妙又危險的能力。”
“那么,我們來重新梳理一下。”白鳥真紀說道:“大正年代,有一間洋館,外表毫無異常,實則是販賣某種服務的高級會所,身處其中的年輕女性猶如身處囚籠,備受折磨,直到突發事故,一把大火燒掉整個洋館,無人幸存,其中發生什么事不得而知,但是緊隨其后爆發了鬧鬼事件,有法師主持并暫時平息了事件,直到去年,神秘人誘導了心靈探險社團成員進入,意圖解開封印,直到最后一批田中信與遠藤秀一到訪并逃出,還帶來了鬼女仆。”
“不,是帶走了小女孩,籠中鳥。”安娜說道:“鬼女仆是來找她的,她們的小姐,遠藤秀一肯定見過小姐,所以,他才說全是田中信的錯。”
“有小姐,自然也有老爺跟夫人,對吧。”白鳥真紀說道:“囚禁折磨她們的屋主。”
“你說的沒錯。”安娜贊同點頭。
“現在的關鍵是找到洋館地點。”白鳥真紀說道:“我查過田中信的旅行記錄,今年夏天他們到過很多地方,神奈川,大阪,等城市都有停留過一段時間,不好鎖定范圍,由于沒法立案,很多事我都不方便做,包括尋求技術組的協助。”
“真沒用。”安娜冷聲不滿道。
“沒派上用場我很抱歉啊...”白鳥真紀說道:“繼續這樣下去,鬼女仆還會襲擊人吧。”
“這是當然的事情。”安娜說道。
“不過,我很奇怪。”白鳥真紀說道:“既然鬼女仆有襲擊人的能力,田中信為什么要自己動手襲擊女性,而遠藤秀一就沒有展開類似的行動。”
“這是田中信自發的行為。”安娜說道:“可以說他被逼瘋了,也可以說他找到了躲藏的方式。”
“嗯?你是說?”白鳥真紀挑眉。
“把自己扮作鬼,混進鬼群里,同樣是一種有效策略。”安娜說道:“可能是他自己發現的,也有可能是有人告訴了他這種方法。”
“這種方法真的能騙過去?”白鳥真紀驚道,惡靈這樣傻的嗎。
“惡靈已經不是人類了,不能以人類的常識判斷其行為。”安娜說道:“這種方式的關鍵在于覆蓋身上生人的氣味,就跟涂上猛獸的糞便,在野外其氣味能驅趕野獸一樣。”
安娜說道:“那件人皮衣物沾上了另一只惡靈的氣味,一直以來都是那家伙庇護著田中信,作為交換,田中信狩獵女性,為那家伙獻上靈魂,第一位祭品,應該就是他的女友,優紀。”
“嘶~”白鳥真紀吸了一口涼氣,說道:“你的意思是,有倆伙立場不同的幽靈同時盯住了田中信?”
“是前后倆伙。”安娜說道:“有些事你沒看見,不過,過程應該是這樣。”
“田中信遭遇了籠中鳥,并帶走了她。”安娜說道:“最開始由籠中鳥庇護田中信的安全,并借助田中信的雙手,以繪畫的形式向外界表達訴求,直到鬼女仆頻繁找上門。”
“田中信明白時間不多了,緊張險惡的環境對他造成的壓力很大,似乎明白自己的生機在畫中,執著于畫里隱藏的秘密故事,期間暴躁的趕走了女友,對母親隱晦交代后事,此時,神經已經極度緊張,最后一次鬼女仆上門時,可能是長期精神壓抑緊張引起的幻視,錯認失手誤殺了女友優紀,隨后精神崩潰。”
安娜端起咖啡,輕抿后,冷聲繼續說道。
“當時,是籠中鳥救了他最后一次,自己跑掉引走鬼女仆。”
“不過...”
“事情到這里有了新的轉變。”
“處理女友優紀的尸體時,田中信挖出了新的惡靈。”
“我們挖出的那具尸體!”白鳥真紀驚呼。
“新出現的惡靈吞食了優紀的靈魂。”安娜說道:“并一直跟隨在田中信的身邊壯大,期間,多次與鬼女仆在田中信的公寓里碰面,我們去的時候,公寓里還殘留有倆只惡靈共處一室的痕跡。”
“推斷,新的惡靈虎口奪食,從鬼女仆手下保住了田中信。”
“她需要田中信進貢,因此,田中信才會有無差別狩獵女性的舉動。”
“真的不是一般的倒霉,田中信。”白鳥真紀說道:“我很奇怪,為什么不是鬼女仆迫使田中信做下這些事。”
“憎惡。”安娜說道:“生前的怨恨會造就惡靈各自迥異的性格。”
“事實上,在我們遭遇鬼女仆時,她的眼中完全沒有你,如果不是我自身的特殊,那么我在她眼中也是空氣般可以無視的存在。”安娜說道:“這也就意味著,鬼女仆有自身所認定的狩獵目標范圍。”
“例如,接近小姐的目標。”
“或者,男性限定。”
“前者可以認為是保護舉動。”
“后者可以說是生前的痛苦經歷造成的本能憎惡男性,倉館的顧客是男性,這是帶給鬼女仆痛苦經歷的人群。”
“更或者,之前田中信做過什么,從而成為了鬼女仆的獵殺目標。”
“以及以上都是。”
“除此外的其他人,不在鬼女仆的狩獵范圍內。”
“鬼女仆追擊遠藤秀一時,同時在場的田中夫人跳得一命就是基于此原理。”
“也就是說,由于鬼女仆而遇害的人,自始至終只有心靈探險社的成員。”
“而相反的是,我調查田中信前,遭遇的另一只惡靈,對陌生人群極具攻擊性,是無差別攻擊的惡靈類型。”
“對于已經瘋癲的田中信來說,只要殺死一人,就有勇氣殺死第二人。”
“現在,你查到那具尸體的身份了嗎。”安娜問道。
白鳥真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古川伊織,六年前失蹤的女學生。”
安娜瞇了瞇眼。
“有她照片嗎?”
“有。”
照片中,金發的少女面無表情,冰冷的視線直視前方。
對上了,在長谷川家發現的照片。
長谷川夫人美知子學生時代的閨蜜,倆人長相如雙胞胎一般,極其相似。
因此,田中信襲擊了長谷川美知子。
“古川伊織是我們刑事部部長的女兒,我的頂頭上司。”白鳥真紀沉聲道:“刑事部現在已經炸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