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真紀取回了自己的座駕,按照安娜的指示驅車趕往目的地,在去往東京外地的廢棄公路一段處停下,拿著鐵鍬進入藏尸地的時候,已經入夜了。
雪代子已經一連打來數通電話,安娜以正在工作讓其放心,但對面根本沒放心的意思,每隔十五分一通電話,問什么時候回來。
雖然很煩,但每次一響安娜就冰著臉接通電話。
但還有個心里更煩的。
為什么我要像個小老弟一樣老實的挖土?
動作很老手,白鳥真紀一鐵鍬下去,狠狠的下壓踩了一腳,一大鐵鍬土輕松的完了出來。
身姿微微下蹲,雙腳分立,腰馬合一,活用了三角固定以及杠桿原理靈活使用腰部力量。
看起來還很輕松的樣子。
就是一雙看起來很高級的短跟皮鞋,干完這活基本就報廢了。
安娜坐在一邊的青石上低頭玩著電話,另一只手拿著白鳥的新手機給白鳥真紀打光。
為什么?
白鳥真紀一鐵鍬下去。
滿臉的懷疑人生。
要不是不確定是否真的能挖到,這會應該是她的小弟們干這種活。
“我說,你是不是應該幫把手?”白鳥真紀脫了外套,滿頭是汗哈著白氣說道。
“照明。”安娜頭也不抬的說道。
白鳥真紀看了安娜一會,又低身一鐵鍬下去。
最主要的原因,應該還是打不贏。
真紀恨恨的磨了磨牙,說道:“那個方便的念動力,應該幾下就能挖出來吧。”
“累。”安娜實話實說道,念動力又不是永動力。
“我不累嗎?”白鳥真紀咬牙清喘道,手里也沒帶停。
“我不累。”安娜說道。
“哈,我告訴你,你這樣是沒朋友的!”白鳥真紀說道。
“不需要。”安娜冷聲道:“快點干活,這就是你存在的理由。”
“哈?”白鳥真紀挖著土,喘道:“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
“工具人。”安娜冷聲道。
“是是是,我是工具人。”白鳥真紀挖土,然后就沒了聲。
今天是糟糕又奇妙的一天,雖然見識到許多打破常識的東西,但還是很遺憾沒有看到真的鬼。
基本上白鳥真紀已經確信了,但,眼見為實嘛...
沉默的挖掘中,時間很快過去。
這時,白鳥真紀沉聲道:“挖到了,你是對的。”
要不是今天一天都跟著安娜跑,也查過安娜的底,知道她才從六年的昏睡中醒來,她真得懷疑是不是安娜藏的尸體。
安娜沒有做聲,挖到是當然的事情。
白鳥真紀仔細快速的清理起泥土來。
不一會,爬出了坑里,說道:“倆具尸體,不是說,只有優紀嗎,另一具已經腐蝕成白骨了。”
“能知道是誰嗎。”
“得送去法醫檢驗。”白鳥真紀回答后,找到外套,撥打起電話。
嗯,報警。
簡單說明派來警力后,看向安娜說道:“新的尸首你有什么線索?”
“我不知道。”安娜搖頭,說道:“靈魂都不在這里。”
“有沒有這種可能。”白鳥真紀沉聲道:“田中信過來處理女友優紀的尸體,碰巧挖出這具,然后埋在了一起。”
安娜沒有回答。
“這樣一來就又牽扯到另一件藏尸案了。”白鳥真紀自言自語,問道:“你說靈魂不在這里?什么意思?”
“鬼為什么要襲擊生人。”安娜說道:“它們懷著強烈的怨恨渴望靈魂,優紀的靈魂被帶走了,田中信也是。”
“去哪了?”白鳥真紀問道。
“吃掉了。”安娜回答。
白鳥真紀沉默后,說道:“我知道了。”
這時,安娜突然說道:“她來了。”
緊跟著,密林里響起了一串小女孩清脆的嬉笑聲。
“誰!?”白鳥真紀說著時,應激反應般握住了槍。
洋裙小女孩的身影,在密林里幽靈般跑過,轉眼消失不見。
“捉迷藏開始了,我們被找到了,鬼來了。”安娜說道。
“什么時候開始的?”
“咖啡館,我看到過去時。”
“過去?那田中夫人呢?!”
“她是來找我的。”安娜說道:“靈感的相互吸引。”
“小姐~早上好~”詭異可怖的女聲幽幽響起,回蕩在林間。
白鳥真紀緊張的握槍,戒備著四周,另一手伸出護住走到了身邊的安娜。
安娜伸手擋開了白鳥真紀的手。
白鳥真紀詫異的看向安娜,安娜冷聲道:“這里需要被保護的是你。”
“你是看不起警...?”
不過,已經沒空讓白鳥真紀繼續說下去了。
她來了...
遠處的黑暗里,女人的身影一動不動的呆立,深邃的林間黑影覆蓋了女人,唯獨手里的倆把菜刀閃爍著陰冷的寒光。
“站住!不許動!警察!”白鳥真紀大聲爆喝:“否則!我開槍了!”
安娜冷眼看著白鳥真紀。
注意到安娜的眼神,舉槍的白鳥真紀說道:“這是程序。”
聲音有點緊張。
女人緩緩的走到倆人眼前光亮處,一瘸一拐,身姿詭異,隨即停下,縫合的雙眼上,透過眼皮,仿佛在怨恨的死死打量著倆人。
一身沾血的圍裙與素色花紋的和服,腳下踩著腳踝系帶的平底圓頭皮鞋,滿身都是縫合的線條,縱橫交錯,密密麻麻。
縫上的嘴部,嘴角咧起,微笑著露出滿口烏黑帶血的牙齒。
實在忍受不了,全身發毛的白鳥真紀扣下扳機。
槍響。
沒有打偏。
但是,穿過去了,就像穿透水面,但沒有激起絲毫的漣漪。
深深的吸了口氣,白鳥真紀收起槍,輕聲說道:“你可要保護我還是說我現在就跑?”
“站著別動,不然...”安娜抬手,一千零八十怨念珠長龍般從袖里鉆出,龍飛鳳舞般環繞在身周,說道:“會死。”
拿起手機,給鬼女仆拍了一張。
成像很清晰。
接著塞進白鳥真紀手里,說道:“攝影交給你了。”
“現在是干這種事的時候嗎?”緊緊的盯著鬼女仆,沒敢移開視線,白鳥真紀接過手機。
“你也就只幫的上這種忙了。”安娜說道:“工具人。”
也就十來秒的時間,鬼女仆毫無征兆的突然發動了攻擊。
身影在倆人眼中詭異的消失不見。
周圍漂浮的怨念珠瞬間變化,組成了圍住倆人的圓盾。
光是念動力是很難對靈體造成實質傷害的。
靈體沒有實體,由各種思念組成,念力能夠接觸,但無論如何攻擊,分裂斬擊撕扯擠壓,本質只是讓其改變形態,做不到抹除其存在組成粒子。
怨念珠有吸收怨念的功效,每一次接觸,都是實打實的傷害!
刀尖懸停在圓盾上,由極快轉變為極靜,定格動畫般凝固漂浮的鬼女仆,無視了物理勢能,身姿詭異的倒飛,半空中翻身落地,四肢反向扭曲趴伏時,身體正面露肚朝天,腦袋垂下詭異的轉動一圈角度轉正,直視著倆人,如蜘蛛般在地面緩慢謹慎的行走觀察。
沒有實體,沒有空氣阻力,沒有重力影響,無視物理碰撞效果,行動詭異如風。
“這種怪物真的能打贏!?”白鳥真紀壓著嗓子細聲疑問,手里手機攝像頭對準了鬼女仆。
“閉嘴。”安娜冷聲。
而靈體之間最基本的攻擊方式,既殘酷也簡單,那就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