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傻子?!
不只是那個小賊這么想,就連一旁路人看游昊之的眼神都帶上了“這是哪里來的憨憨”,甚至就連游昊之自己,都只是喊著玩而已。
反正那小子跑不掉。
游昊之追了上去。
然而沒多久那個小孩就轉入了一條小巷,試圖從游昊之的視線中逃脫,但是很快小巷中就傳來了一聲驚呼。
“怎么回事?又是你啊?”
兩名治安警察將那個小孩圍在墻角,“又跑去偷東西了嗎?嚯嚯?還是一個錢包?這下子你坐牢就跑不掉了吧?”
“不……不是的!我并沒有偷竊!!”那個孩子急忙辯解道。
“那你怎么解釋這個錢包的來源?”治安警察從那個孩子懷里奪下錢包說道,“這里面的數額足夠在你臉上打上烙印了!”
“怎么可以……”
“錢我們沒收了!”治安警察直接抓起小孩的雙臂,“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行!!那錢不能給你們!那個是……”
“你還敢反抗!?”治安警察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警棍。
“喂,住手。”剛一來到這邊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游昊之連忙出聲喝止。
聽到一旁的聲音,兩個治安警察停住了手,剛剛他們的行為原則上說得通,但到底還是會對他們前途造成一定影響。
“干什么?別多管閑事!”
追過來了!
看到游昊之出現,那個孩子面露絕望。
“閑事?不,”游昊之說道,“我是那個錢包的前主人,怎么會是多管閑事呢?”
“你是錢包的前主人?”
“沒錯,”游昊之搶在兩個治安警察面前開口說道,“不過我剛剛已經決定將那個錢包送給這個人了,所以他的行為并不構成犯罪。”
“誒?”
那個孩子瞪大了眼睛。
“哈?”治安警察握著警棍,“他的行為構不構成犯罪可不是由你一個平民來決定的!”
“就算你決定將錢包送給他了!那你也是犯罪行為的實施者!”治安警察陰險的笑了笑,“還要追究你的協助犯罪行為!”
“那算了,”游昊之伸手,“能將我的錢包還回來了嗎?”
“還回來?嘿,區區平民也配享有資產?”警棍指著游昊之,“滾!要不然連你一起抓!”
“?”游昊之歪歪頭,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本治安維持局平民區條例,挨個比對,“有這條法律嗎?”
那個孩子原本驚訝的表情又變成了看笨蛋的表情。
“哈哈哈!這個蠢貨!”治安警察笑道,“這個地方我們治安維持局最大!理所應當我們就是這里的法律!”
“再不滾就把你送到煤窯里去!”
哦,原來如此。
“你們身上有執法記錄儀嗎?”游昊之突然間問道。
“什么?”
“算了,有也沒關系。”定向管一出手就能制造出一個直徑百米的監視盲區。
游昊之一邊捏著拳頭一邊朝著兩個治安警察走去,“那我就來說說我的規矩吧。”
“你想干什么!?”
“快停下!你已經違反了治安法!再敢過來我們……”
眼前一晃,游昊之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手掌覆蓋在他們的嘴巴上強行讓兩人閉嘴,隨后將他們從地上慢慢提起。
“我的規矩就是,在我所籠罩的范圍內,全部都是我的世界,不只是法則,就連物理規則都要由我來制定。”
很快,小巷里傳來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
“爽了嗎?”游昊之轉頭,卻發現那個小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
“……嘛,我現在反正是爽到了。”
說到這里,游昊之帶上墨鏡再次將地上的兩個治安警察提了起來,強行讓他們清醒,然后拿出一支鋼筆。
兩道閃光燈閃過,游昊之從小巷中出來,摘下墨鏡,找準了一條路離開了小巷口。
片刻后,兩個治安警察也從小巷里踉蹌的走了出來。
“痛痛痛……身上好痛……我們怎么會在這里?”
“你摔傻了吧?我們是去樓頂視察,結果從樓上失足摔下來了!你忘了!?”
“好端端的我們為什么要去樓頂?”
“不是你非要去樓頂的嗎!?還連累我了!你這家伙是想賴賬嗎?”
“是嗎?”
“快走吧!真是晦氣!”
“奇怪了……”
兩個治安警察一步一晃的離開了這里,小小的風波甚至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連治安維持局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人出了什么事。
那個離開了小巷的孩子在亡命中。
開什么玩笑?那個人,身為平民卻敢毆打治安警察,這是嫌命長嗎?還要連累自己……如果自己繼續留在那里的話,肯定也會被那個人連累的!
偏偏在這個時候……
那個孩子邊跑邊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身后,治安警察并沒有追來的跡象,心中稍微有些平靜的同時還有些慶幸。
沒準那個家伙被治安警察抓了就不會再來找自己了。
剛想到這里,突然間面前出現了一道身影,嚇得那個孩子急忙一個急剎車。
“你忘了東西,”游昊之拿出了那個錢包,遞了過去,“既然我說送你,那它就屬于你了。”
“你神經病啊!?”小孩轉身就想跑。
“龍亞,這樣真的沒關系嗎?”游昊之突然間喊道,“你從我這里偷錢,是為了龍可吧?”
少年錯愕的轉過頭,“你怎么知道……”
蒙在頭上的遮布掉落,露出了藍綠色的頭發。
熟悉的面容在陽光下帶著錯愕的表情,用游昊之懷念已久的目光盯著他。
雖然知道這些只是世界的投影和宇宙同樣擴張導致的共鳴,但是游昊之還是希望能將他們當成是宇宙彼岸的那些人。
“好久不見了啊,龍亞,龍可還好嗎?”
最初的錯愕之后,龍亞的表情迅速凝固,最終變為了錯愕,“你竟然在調查我們!?別跟過來!你這個壞人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
應該不出所料,被一語道破名字之后,龍亞只是顯得更加警惕了,游昊之被徹底打上了應該警惕的那類人的標簽。
“打什么壞主意?”游昊之有了逗逗這小子的心思,“你們有什么值得我這么做的東西嗎?還是說你們在瞞著治安維持局做著什么秘密行為?”
龍亞的神情一滯。
“哦,果然在做……”
“沒有!!”龍亞說道,“我們沒有瞞著治安維持局做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只是……只是……”
“龍可現在應該生病了吧?”游昊之突然說道,“你現在這樣耽擱下去真的好嗎?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
“為什么……你會知道?”
“有一個哲學家曾經說過,如果一個窮苦的孩子被逼到不得不走上犯罪的道路時,那么這個世界就可以毀滅了。”
“我沒聽過這句話。”
“不要在意細節。”游昊之笑了笑,這句話是他現編的。
“能讓你不得不冒著被抓的風險跑到大街上來偷錢,能驅使你這么做的只有龍可了吧?”
龍亞低下頭沒有回答。
“你們過得怎么樣?”
“……”龍亞別過頭去,“龍可她……得病了,我……需要錢給她治病……”
游昊之將錢包里的錢取出來遞過去,“給你。”
“你……”
“本來就說要給你了,”游昊之說道,“我不會食言,如果這些東西真的能幫助你的話……”
反正是不義之財,用在這里剛剛好。
奇怪的人……
龍亞在心中想到,但或許是個好人吧?
“你為什么要幫我?”
“你就當我在照顧一個熟人吧,”游昊之說道,“幫助你們對我而言非常重要。”
游昊之的說辭明顯不能讓龍亞接受,“那為什么你會認識我和龍可……難道……”
“難道你認識我們的爸爸媽媽嗎!?”
沒見過,以前在童實野只在龍亞和龍可與他們的爸爸媽媽聯系的時候見過,一對忘崽夫婦。
“告訴我!!”龍亞說道,“爸爸他以前被治安維持局抓走了!媽媽去找爸爸也沒有回來!如果是爸爸媽媽讓你來的話請告訴我!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他們的消息了!”
“如果這樣想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游昊之說道,想了想,最后那句“其實我并不是”沒能說出口。
“果然是這樣……”
龍亞終于放開了心房,“而且你打了那兩個治安警察,肯定會被治安維持局追捕,跟我來吧!”
其實并不會。
天空中的城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與下方破落的聚集地形成鮮明對比。
“漂亮吧……”龍亞眼神中有著羨慕,也有著厭惡,“那里是成功者的聚集地,整個世界都是這樣分配的,上面的人都是競爭成功者或是他們的后代,他們享有這個世界上99的財富,人口卻只占1,剩下的99都去爭奪最后1的資源……”
“這是你知道的嗎?”
“才不是!是我從別人那里聽來的……你會決斗嗎?如果能在決斗中一直獲勝,也有機會上去,但是……”
游昊之注意到,此刻這個街道的景色又與之前的景色有了細微的差別。
房屋雖然陳舊,但是街道很干凈,錯落有致的房屋用油漆掩蓋住了陳腐的痕跡,顯得整個街道都光潔如新。
更難的是有些家門前種了一些植物,都不是什么名貴的花卉,有的更只是一些生命力頑強的雜草,但是卻凸顯了主人不一樣的心情。
和之前看到的貧民窟混亂街道完全不同。
龍亞帶著游昊之停在了一扇窗戶前,龍亞抬起手用力的敲了敲窗戶,窗戶打開,里面傳來了粥與藥的氣味。
“大叔!我來買藥了!”
“龍……龍亞,你來了……”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那個大叔的臉色有些難看,“對……對不起!最后一板藥已經賣出去了……”
“怎么會……”龍亞瞪大眼睛,滿是難以置信,“我不是說過最后一盒幫我留著的嗎?”
“對不起!那個母親帶著病重的孩子來!你知道的,這里一到這個季節就全是病,一耽擱治療就會……我沒有忍住,就把藥……平價給她了……”
“那……那龍可怎么辦……”龍亞知道也不能怪這個大叔,但是……龍可的病因為沒有錢已經耽擱好久了……
“為什么龍亞當時不賒賬呢?”
“店里的經濟也很緊張,”那個中年人搖了搖頭,苦笑道,“醫藥用品在平民區很珍貴,如果拿不出錢,進貨商是不會給你批發的。”
“新藥到店需要多久?”
“這邊一般是直通工廠的批發藥,所以治安警察管得很嚴,然而需求量很大,”店主說道,“想要到店,至少還得等一周。”
“一周一周……”龍亞抱住頭蹲下,“龍可等不了這么久……”
“龍亞,別著急,我再催催他們!”大叔安慰道,“我會讓他們盡快……”
“但是龍可撐不住了!”
“龍亞,帶我去你家,”游昊之當機立斷的說道,“也許我有辦法也說不定。”
“你是大夫?”大叔問道。
“算半個。”
“……好!”龍亞說道,“快跟我來!”
站在那棟小小的房子前,游昊之才想起來,這對兄妹和世界的對面那一對不一樣,沒有雙親照料,兩個孩子一直都過著貧窮的生活。
“龍可!”沖進房間的龍亞忽然間驚呼起來。
聽到聲音,游昊之快步走入了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龍可正被龍亞攙扶起來。
游昊之將龍可抱到了床上,掀開了龍可的眼瞼,眼睛里滿是血絲,瞳孔還在反射,但也在不停的顫抖。
抬手拿出一粒膠囊,掰開后將藥粉倒進了龍可的口中。
龍亞剛想去接水就看到那些藥粉一點點自動流入了龍可的嘴里。
“啊嘞?”龍亞呆住。
“接下來就等著吧。”游昊之說道。
“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嗎?”龍亞剛說完,就看到龍可原本緊皺的小臉逐漸放松了。
“不需要你做什么,”游昊之說道,“你也去歇著吧。”
沒見過納米機器人藥到除不了的病。
“唔……”龍亞思考了一陣,“我想在這里守著龍可!”
“嗯,隨你吧,”游昊之看了看,這間小破房根本沒有給自己落腳的地方,“我去外面等著。”
等到晚上,龍可的呼吸基本已經平穩下來,體溫也降下來了。
游昊之看著趴在床邊睡著的龍亞,心里百感交集,自己這個弟子,在其他世界混得挺慘的。
將龍亞也放到床上,和龍可并排躺在一起,游昊之走出了屋子。
對著月光深深的嘆了口氣。
今天,又是浪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