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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0章 有所為有所不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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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的時候,高伯逸很不理解,為什么高洋總是那么喜歡處置手下敗將的老婆或者小妾。比如說,對李祖娥的姐姐李祖猗那么癡迷。

  以至于造成他和李祖娥之間不可彌合的裂痕。

  而現在,高伯逸總算是有些了解高洋當時的想法了。說明白一點,在這個亂世,道德淪喪,人心不古到了極點。

  上位者不但需要施恩于下屬,還需要展現出一定的威嚴,震懾敵人,或者潛在的敵人。如果所有人都認為你是個“婦人之仁”的家伙,那么,不僅你的敵人會蠢蠢欲動,而且你的手下,和中立的人,都會產生別樣的心思。

  俗稱“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這就是為什么高伯逸要強占陸氏的原因。

  高演也是失敗者,為什么高演的正室元氏,高伯逸碰都不碰呢?

  那是因為,高演曾經對高伯逸有恩,所以他不能做女的事情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將元氏賞給手下享用幾天,這就是時代的潛規則。

  南北朝雖然是個禮樂崩壞的時代,然而跟五胡十六國時期完全無序的準則,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高伯逸之前救過高浚的命,還放過了陸氏。現在高浚死性不改,高伯逸就必須把強占陸氏這件事做給其他人看,以顯示其處事恩怨分明的原則。

  要不然,連魚贊這種人都會瞧不起他的。

  “高處不勝寒,古人誠不我欺啊。”

  書房里,高伯逸長嘆了一聲。睡了陸氏,他只是感覺到了身體的愉悅跟放松,其實精神上反而更沉重了。就像是后世說的“精分”一樣。

  臨行前,他感覺身上的壓力格外大,這就好比說足球賽里面,最重要的,始終都是那臨門一腳。

  “主公何須憂慮?楊愔等人,翻不出什么浪來的。”

  李德林低聲說道。

  現在高伯逸把他叫到府上商議,就是過幾天高伯逸要啟程去襄陽,所以在臨走之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楊愔,確實不會怎么折騰了。但是,馬上要開戰,糧草保障,非常重要。所以明日朝會,我會讓你掌管戶部,前線一定不能缺糧。

  晉陽好說,今年年初的時候,有大批糧草在那里囤積。荊襄乃是魚米之鄉,向來不缺糧食,王琳那邊,也不需要我們去周濟。

  而比較難的,是洛陽一帶。”

  聽到這話,李德林緩緩點頭,糧草最難的,其實正是洛陽。

  為什么這樣說呢,因為北齊水次倉的補給線路,就是沿著黃河到孟津港,然后陸運到洛陽。但是這條線,一旦開戰,就處于北周的威脅之下,非常不安全。

  另外一條路,是從官渡港下船,然后陸運到虎牢關。然后以虎牢關為支點,向洛陽陸路運糧。這一條線是安全的,然而補給線有點長,消耗有點大。

  更兼有洛陽現在徹底要塞化,而且高孝珩也是聽調不聽宣,基本上跟叛亂差不多。給不給洛陽運糧,什么時候運糧,什么時候應該斷糧。

  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洛陽的糧草不能斷,但只需要送到虎牢關即可。封住了虎牢關,周軍哪怕占據了洛陽,也無法攻破齊國腹地,局面還有回轉的余地。”

  唐代李二陛下的封神之戰,就是虎牢關大戰跟鼠雀谷之戰。一個是打通了進入中原的通道,一個是打通了進出晉陽的通道。

  高伯逸當了好幾年的古人,不斷跟優秀的統帥與將領學習,這點戰略眼光還是有的。

  洛陽被稱為“小四塞”,進入中原的唯一通道,就是虎牢關。其他還有南下的路,不過都只能走偏師,主力攻打這一路,很容易被人伏擊包餃子。

  “喏,卑職知道應該怎么做了。”

  李德林眼中精光一閃,聽出了高伯逸話語里的言外之意。

  高孝珩那邊,一粒糧食都不要給,不要走孟津港,不要把糧食囤積在洛陽,要認為洛陽這座城池,哪怕丟了,局面也不是無可挽回。

  而南線真正的戰役支點,在虎牢關。而神策軍主力,則是囤扎于虎牢關及周邊地區,一部分作為守軍守好關卡,一部分作為機動兵力,隨時策應從南線宜陽而來的高伯逸。

  換句話說,高孝珩既然無法保證忠誠,又是高伯逸想要收拾的人,那么李德林就必須全力在后勤上“配合”。

  那么,如此做派,逼反了高孝珩怎么辦?

  當然是……涼拌!高伯逸巴不得高孝珩謀反投靠北周,那樣,他就能發動宣傳機器,徹底把高氏皇族批倒批臭。

  讓他們本來就已經很薄弱的統治基礎,變得更弱。要是高孝珩拼死抵抗周軍的話,那么他遲早會完蛋,不過高伯逸會讓他成為“忠臣”,并把這筆賬算到宇文邕頭上。

  然后他率領神策軍擊敗了周軍,等于是幫高孝珩“報仇”。這樣的算盤打得簡直讓人無話可說。

  就連一向自視甚高的李德林,也是對高伯逸心悅誠服,這套路玩得太熟練了。

  正在這時,書房門外傳來李沐檀的咳嗽聲。

  李德林心領神會,過幾天就要出發,人家夫妻兩個在床上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談”,當電燈泡就很不美了,更何況對方跟自己還是同族。

  “主公,天色不早了,卑職告退。”

  李德林慌不擇路的走了,門口遇到李沐檀俏生生的站在那里,都不敢看對方,像是做賊一樣。

  “進來吧,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高伯逸調笑道。

  “你是在糊弄我吧,孔子這句話有語境的,不是你要說的意思。”

  李沐檀走過來揪住高伯逸的耳朵。

  “疼啊,你這是干啥?”

  高伯逸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門外有個年輕女人,盛裝打扮,花枝招展的,這是在向我示威?”

  李沐檀不悅的問道。

  高伯逸感覺很奇怪,他的妻妾,外室都很知道規矩,明白現在到底哪個女人說了算。不要說晚上來了,就是白天來,沒有高伯逸點頭,她們也會提前跟李沐檀打好招呼。

  就連高彾都不會深夜前來這里“挑釁”。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這么晚過來?

  張紅娘……不太像,她跟李沐檀的關系很好,還曾經“二女共侍一夫”過,肯定不是她。

  “你不認識么?”

  高伯逸好奇問道。

  “我怎么會認識……對哦,為什么我會不認識呢?”

  李沐檀這才從怒氣與小幽怨中清醒過來。

  “不用說了,一起去看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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