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建立在戰火之中的王國,同大陸上的諸國一樣,法爾尼克人的國王也面臨著貴族勢力過大的煩惱。而法爾尼克歷代國王的處理方法唯有均衡御下貴族們的力量,互相牽制,以保衛王室安全。——法爾尼克王國史”
離開臨時根據地馬爾薩斯城后,理查德帶著他忠誠的士兵們沿著許久沒有修繕過的道路一路向西北前進。走在石縫中長出雜草的鋪石路上,沿途的景色充滿了蕭條與頹廢,那些村莊里已經看不見人類活動的蹤跡了,一些房屋甚至已經倒塌,露出土木結構的墻壁殘骸。
在那有著半人高雜草的草叢里,理查德偶爾還能看見人類的尸體以及難民逃難途中慌亂丟下的包裹,那包裹并沒有被拆開,但表面的布料已經布滿破洞,露出了里面的物件。
在離道路更遠的土地,是一塊塊未經收獲的耕地,上面的作物由于沒有及時收獲,經過時間的流逝已然隱隱出現了枯萎的跡象,而那些金黃色的小麥幾乎低垂到了地面,再不進行收獲恐怕只能爛在地里。
然而,本應該來收獲它們的人已經不在了,附近村莊的村民不是死就是逃,在戰爭的壓力下,沒人有心思去管這些作物。
這就便宜了理查德,本著不能浪費食物的想法,理查德讓隨軍的農民前去收割了耕地里的作物,用來作為士兵們接下來的口糧。
而在理查德組織農民們悠閑的收割作物時,遠在馬南城的戰事仍然進行。
身為守城方的王國軍將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馬南城堅固的城墻上,使得貴族叛軍根本沒有辦法在城墻上有所進展,但他們同時也沒有辦法在城門處開辟一個新的戰場,因為王國軍統帥伍德·基思早已將城門用石塊堵死,就算攻城方撞回城門,得到的也只是一堵更加堅固的石頭墻。
但這并不代表攻城方別無他法,善于研制攻城器械的法爾尼克人除了最簡易的云梯外,還能在短時間內制造出比城墻還高的巨型攻城塔,這種攻城塔周身由木頭組成,但在面對城墻的一面用鐵皮與濕透的動物皮毛覆蓋,不僅能防御箭矢同時也能防止守軍的火攻,同時在攻城塔的頂端也部署著幾個弓箭手,他們可以居高臨下,向城墻上的守軍射擊。
另外,他們也造出了一種奇特的攻城錘,這種攻城錘并不是和平常的攻城錘一樣用來撞開城門,而是利用沉重的撞錘撞擊城墻,將城墻撞塌。
這種巨型攻城錘在研制出來后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實用性,因為石質城墻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撞垮的,而且士兵在操作這種攻城錘時極易受到守軍攻擊而損失慘重。
這不,貴族叛軍的幾臺巨型攻城錘就靜靜的屹立在城墻的外面,在它們的周圍躺下了大量的叛軍士兵,然而被撞擊的位置僅僅出現幾個深淺不一的凹口而已。
相比于看起來唬人卻然并卵的巨型攻城錘,貴族叛軍的攻城塔更加具有威脅。在攻城戰中,數臺攻城塔滿載著叛軍士兵靠近城墻,而后放下過板,全副武裝的叛軍士兵舉盾防御射來的箭矢,一邊沖下城墻,與嚴陣以待的守軍鏖戰。守軍對待這些攻城塔幾乎沒有什么應對的方法,只能在攻城塔貼近城墻之時甩起沉重的鉛球撞擊塔身,摧毀攻城塔的支柱以使其倒塌。
這種方法操作起來難度較大,盡管守軍們竭力嘗試但還是只能摧毀一兩座攻城塔,然而敵人還是從其他的攻城塔源源不斷的沖上城墻。
轟——
混戰中,一座攻城塔被守軍的鉛球擊穿塔身,里面幾個正在攀爬的士兵剛好被鉛球擊中,連個慘叫都沒發出來就只剩下半截的身體。接著又是幾顆鉛球被甩向攻城塔的側身,很快就被撞的出現好幾個破洞,傷痕累累的攻城塔終于支撐不住,在塔內士兵的尖叫聲中向旁傾斜倒下,高大的攻城塔在倒下的同時也撞倒了一旁的另一座攻城塔,就宛如多米諾骨牌一樣,兩座攻城塔轟然倒下,帶起沖天煙塵,大量的士兵被波及,葬身于廢墟之下。
“為了國王!”
血腥的城墻上,一個身著鎖子甲外披罩袍的王國常備軍士兵用盾牌格擋敵人砍來的戰斧,右手的長劍趁機刺向敵人大開的中門,并輕而易舉的穿透敵人的皮甲,鋒利長劍穿過人的軀體,從后背穿出,那劍尖上還可以看見斑斑肉塊。
銳利的長矛刺穿貴族叛軍士兵的身體,這位年輕的士兵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插入腹部的長矛,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長矛就隨著守軍士兵的動作被猛地抽出,那名年輕士兵隨即仿佛失去了全身的氣力癱倒在地,任憑鮮血從猙獰的傷口噴涌而出。殺死他的守軍士兵并沒有去理會已經必死的敵人,而是舉起長矛繼續攻擊身邊的敵人。
嗖——
城墻上血戰的同時,城墻塔樓內的弩機操作人員同樣沒有松懈,他們操作著法爾尼克王國特有的小型弩機(類似蝎弩)向城外的敵人瘋狂射擊,每一次射擊所射出的巨型弩矢都能帶走數條人命。這種弩機射出的彈藥極具穿透性,在命中一個敵人后并不會隨之停止,而是繼續飛行,在人群中犁出一條血路。
城外的貴族叛軍自然也有這種武器,但是這種武器并不適用于攻城戰,他們只能咬牙切齒的看著一排排士兵被巨型弩矢射穿,軀體支離破碎,血水與內臟碎片灑滿大地。
這便是在馬南城上演的慘烈的攻城戰,那高大的城墻就宛如一個血肉磨坊,肆意吞噬著雙方士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