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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不太日常的日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余燼之銃

  有時候洛倫佐都覺得自己就像被什么人詛咒了一樣,他少有和女孩子們相處的機會,即使有,也沒什么香艷的場景,每次的最后都會以尷尬收場。

  洛倫佐看著一側,他的睡衣正掛在伊芙的頭上,而女孩則保持著開門的動作,就像燈柱一樣站在原地。

  “那個……早上好。”

  洛倫佐干巴巴地說道。

  伊芙則停頓了好久,才緩緩地動了起來,她一把拽下了洛倫佐的睡衣,睡的有些炸毛的頭發散落在頭后,就像一只赤色的獅子。

  “真有興致啊,霍爾莫斯先生。”

  伊芙一臉微笑地說道,聲音輕柔,就像來叫你起床的老媽一樣。

  目光油膩地審視著洛倫佐,從上到下。

  明明是泡在溫暖的浴缸中,但在這目光的審視下,洛倫佐不禁感到一陣惡寒,他一把捂住胸口,就像一個被人偷窺洗澡的少女……可問題這樣的話,角色應該換過來才是啊。

  這還不是結束,在這油膩的目光之后,伊芙還把洛倫佐的睡衣抬了起來,嗅了嗅,緊接做出更加陶醉惡心的表情。

  “滾啊!”

  洛倫佐尖叫。

  不得不承認,伊芙的學習能力確實很強,上到砍妖魔,下到調戲良家婦男,無論好的還是壞的,她學起來都很快。

  睡衣被丟了回來,伊芙繼續發出那嘲笑似的笑聲。

  之前都是她被洛倫佐戲弄的團團轉,如今角色互換,伊芙感覺很不錯,她步伐輕快,精神煥發像個剛收完保護費的地痞流氓。

  推開房門,迎面撞上了紅隼。

  “早上好。”

  紅隼本想來看看隔壁怎么樣了,也不知道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么樣了。

  可他剛走到這邊,便聽到了一聲慘叫,紅隼以為會是洛倫佐獸性大發終于不當人了,但仔細聽聽這聲音好像是洛倫佐的。

  一時間他猶豫了下來,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直到現在房門打開。

  “你們浴室有人用嗎?”

  伊芙沒有察覺到紅隼的胡思亂想,她一邊說著一邊理了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頭發太長也不是件好事,打理起來顯得很費勁,伊芙在想要不要把它剪短點。

  “沒有。”

  紅隼回答。

  “那借我用用。”

  伊芙說著直接朝著隔壁走去,懷里還抱著毛巾和用品。

  其實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個偶然,她根本沒想戲弄洛倫佐,伊芙只是起床想梳理清潔一下,可洛倫佐正占著地方,本想把他叫起來,誰曾想這個家伙美滋滋地哼著小曲,當著自己的面直接泡了起來。

  不得不說霍爾莫斯先生真的很會享受生活,從睡醒到泡澡,整個流程行云流水,也不知道他這么干多少回了。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紅隼走進了房間,他對于剛剛的慘叫聲還是很好奇,就在這時浴室被推開,洛倫佐一臉的怨氣,就像委屈的婦人一樣。

  “早……早上好。”

  結合剛剛伊芙出門時的神清氣爽,紅隼很難不去猜想什么,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角色互換的如此迅速。

  “你在想些很糟糕的事吧?”

  “怎么可能?”

  洛倫佐一把捏住了紅隼的臉,大聲呵斥的。

  “靠!肯定是!”

  “你怎么能斷定我在想什么!”

  紅隼繼續反駁著,雖然打不過洛倫佐,但至少在言語上也要都反抗幾下。

  洛倫佐突然沉默了,他一時間居然不好再說些什么,他總不能對紅隼說“我搞別人的時候,我臉上的表情就和你一樣”吧。

  “算了,放你一馬。”

  洛倫佐裹著浴巾,被伊芙這么一攪,他完全沒有心情去享受這些了。

  擦拭干凈后,洛倫佐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門,在地上卻發現一張黃色的便簽,他把便簽撿了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

  這還算是一個比較高檔的酒店,應該不是什么社會閑雜人士塞的小卡片。

  是服務生?還是其他人?

  洛倫佐想著便看了看便簽上的字跡,沒過一會他把便簽收了起來,緊接著大家都聚在了隔壁。

  每個人都梳理好了自己,紅隼一身清閑的休閑裝,腋下還夾著一頂遮陽帽,海博德在之前說了,今天算是休息,沒有什么特定的安排,他準備去港口找個位置釣會魚。

  伊芙靠在一邊,她把長發盤了起來,露出光滑的脖頸,晨光映照下,就像一只燃燒的火鳥。

  可能出身的不同,從而攜帶的氣質也真的不同,和她一比,洛倫佐就像個土狗,他癱在沙發上,樣子懶洋洋的,從他那有些便秘的表情來看,他大概在考慮今天干些什么。

  至于海博德。

  三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挪向了角落里。

  海博德還沒有睡,整個人反而更加有精神的樣子,書籍在那寬大的手掌下顯得十分迷你,他還在翻閱著故事,一旁還放著紅隼為他帶的早餐。

  “真沒想到……這算是鐵漢柔情嗎?”紅隼小聲嘀咕著。

  “我倒很好奇那本書到底是講的什么。”伊芙低語。

  “所以……維京人是識字的?”

  可能是這兩人家伙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最后洛倫佐憋了很久,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好在,這句話海博德沒有聽到,他已經完全沉浸于故事之中了。

  “那么,就像海博德說的,我們可以暫時休息一天了?你們準備做什么?”

  洛倫佐再次發問,他似乎是想好要做什么了,站了起來,整理好了衣服。

  “我要去釣魚。”

  紅隼說著翻了翻錢包,希望碼頭有租漁具的地方。

  “我沒什么計劃。”伊芙說。

  “哦……那先散伙吧。”

  洛倫佐抖了抖眉,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他步伐快極了,就像在跑一樣,大步流星,沿著樓梯迅速走下,可還沒走幾步,一只手再次將他攔了下來。

  “冒昧地問一下,你是準備去哪?”

  伊芙跟了出來,在短暫的思索后,她意識到,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洛倫佐脫離自己的視線,畢竟誰也不清楚他會做出什么事。

  說不定出門左拐之后,這個家伙就會買一張返回舊敦靈的車票,然后哼著小曲和大家說再見,雖然不太可能,但這個概率不會是零。

  “見一位老朋友。”

  洛倫佐一邊走一邊說道,他看著路,時不時地又看回伊芙,打量著這個女孩。

  “你在這里還有朋友?”

  伊芙緊跟著洛倫佐,對于他的話,她保持質疑的態度。

  “我霍爾莫斯先生朋友滿天下,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不然你以為是怎么樣。”

  “我?我以為你是不想暴露你沒什么朋友這個事實,說著出去見朋友,實際上是滿大街的閑逛,在夜幕降臨之前裝作一副玩累的樣子,回到酒店的沙發上。”

  伊芙語氣恭敬的樣子,但嘴上可不饒人。

  “我為什么要裝這種事?”

  “大概出于某種可笑的尊嚴感,我覺得你能做出這種事。”伊芙毒舌道。

  洛倫佐一樂,他還記得平局這件事,步伐突然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看著伊芙。

  “那么親愛的菲尼克斯小姐,有沒有興趣和我打個賭?”

  洛倫佐的語氣也畢恭畢敬了起來。

  “賭什么?”

  伊芙還記得洛倫佐之前與薩博的賭局,和這個神經病打賭一般都沒有什么好下場,但人總是會被好奇心驅使著。

  世界上很多東西都可以被輕易地了解,即使是復雜的人類也是一樣,很多人的想法都很好猜,看似封閉的意志其實可以被輕而易舉地入侵。

  就像紅隼,這個家伙在某些方面簡直單純的不行,伊芙不用猜都能想到他會去釣魚,釣魚的同時還會看看書,說不定釣上的魚還會被海鷗搶走。

  可洛倫佐不同,這個家伙很難猜,有時候你可能都猜對了,但又因這個家伙種種神經病一樣的舉動而懷疑自己的判斷,最后錯失機會。

  在徹底了解妖魔、凈除機關、福音教會等等隱秘的知識之后,伊芙突然對于這個熟悉的偵探產生了一種劇烈的陌生感,她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地認識過洛倫佐·霍爾莫斯,每個人都是如此,他們所看到的都是洛倫佐精心編織的一張面具。

  伊芙很好奇,她好奇面具之下究竟藏著些什么。

  是一個從心底就帶著些許神經病的大偵探,還是一個蜷縮在角落里低聲啜泣的小男孩。

  “我還沒想好。”洛倫佐回答,“你準備賭嗎?”

  “當然可以。”

  伊芙微笑。

  聽著伊芙的回話,洛倫佐一時間有些恍惚,似乎真的察覺到了時光的飛逝,還有周圍事物的變化。

  自己找到了那藏在自己靈魂深處的本質,熟悉的朋友一個個或成長,又或者永遠地離去了,以前的跟屁蟲也變成了女公爵,而眼前這個看到妖魔都抖得不行的女警也變成了如今的猛士。

  說實話,洛倫佐還是懷念以前那個伊芙,就像一個聽話的洋娃娃,任由洛倫佐操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洛倫佐不僅不能隨意地操控她了,還說不定會被她反咬一口。

  “話說你從小就這么野嗎?”

  漫步在高盧納洛的街頭,為了打發時間,洛倫佐聊起了別的。

  “你想說什么?”

  “不,只是覺得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啊。”

  洛倫佐內心嘀咕著,至少以前還很好騙。

  “這得歸功于良好的家庭教育。”

  伊芙從小就被亞瑟的教條所困,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她終于擺脫了這一切,就像一只被放歸自然的獅子,精美的衣裙之下,是熾熱的游騎兵之血,以及一顆劇烈跳動的心臟。

  “當然,該有的禮儀也是要有的,對你而言只是報復而已,多虧了你,我在黑山醫院可躺了好久。”

  好歹也是公爵之女,伊芙也不能見一個調戲一個,之所以搞洛倫佐,也只是個家伙看起來太欠揍了。

  “其實仔細想想,如果沒有我,你就不會去黑山醫院,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讓亞瑟接受這些,不是嗎?”

  洛倫佐反問道。

  “所以我也就稍微折騰你一下啊。”

  伊芙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從她這語氣看來,她還有很多花招可以折騰洛倫佐,畢竟這都是他教的。

  洛倫佐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緊接他停住了步伐,伊芙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朝著前方走去,洛倫佐一把伸出手,直接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拽停了下來。

  “你要干嘛!”

  伊芙反應很大,一臉警惕地看著洛倫佐,某種意義上來講,她也是在試探洛倫佐的底線在哪,以免自己萬一玩脫了。

  “我們到了。”

  洛倫佐沒有看她,而是從口袋里拿出了在酒店里撿起的便簽,上面寫著一行地址,便是眼前這里。

  “一間酒館?”

  伊芙看著眼前的這個酒氣熏天的酒館,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你約了人在這里?”

  “當然。”

  “不可能,你一早都跟我們在一起。”

  洛倫佐根本沒時間去聯系他的朋友,伊芙開始覺得洛倫佐是覺得賭不贏自己,開始自暴自棄了。

  “是啊,但這兩者之間不矛盾,你就沒想過我的朋友早就料到了我來這里,并準備好這一切嗎?”

  正所謂邪魅一笑,洛倫佐自信非凡。

  “伊芙,我們是朋友對吧?”

  “這個‘朋友’,可不包括在賭約里。”

  伊芙以為洛倫佐要利用她話語上的漏洞來贏得賭約,可洛倫佐搖了搖頭,笑容逐漸消失,神情嚴肅了起來。

  “伊芙,你知道嗎,當話語里夾雜著謊言與真相,它就變得難以分辨起來,我們這次工作也是如此,海博德一定隱瞞了什么……我知道他是自己,他也不會害我們,但我討厭這種感覺,這種主動權在別人手中的感覺。

  所以我要想辦法把它奪回來。”

  洛倫佐推開了酒館的大門,一臉認真地看著伊芙。

  “所以接下來你看到一切,希望你能幫我隱瞞一下。”

  伊芙被洛倫佐這突然的轉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看起來局勢一直在洛倫佐的掌控中,之前被伊芙惡心,也不過是洛倫佐陪她玩玩而已。

  洛倫佐拉起伊芙,穿過擁擠的人群,抵達了吧臺前。

  “您要喝些什么?”

  酒保有著一臉濃密的大胡子,笑起來都看不到嘴。

  “酒水什么的一會再說。”

  洛倫佐把伊芙拉了過來,對大胡子說道。

  “這是伊芙,伊芙·菲尼克斯,對,就是你知道的那個菲尼克斯。”

  也不管“大胡子”逐漸驚愕起來的眼神,洛倫佐又對伊芙說道。

  “這是赫爾克里·克里斯蒂,我口中的那個朋友。”

  伊芙還有些不明白,緊接著她感到腿部有些癢,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在蹭自己的腿,還不等她低頭去看,一只大老鼠跳上了吧臺。

  “哦,忘了說,這位是波洛。”

  洛倫佐揉了揉波洛的頭,一臉勝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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