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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壞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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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當,她從這里逃跑。”

  “但她父親帶走了她的所愛,把她許配給錯誤的人。”

  “她就等待了不知道所少年。”

  “叮叮當,她等待了一輩子。”

  “當她父親死去時,她掘出了留給丈夫的墳墓。”

  “年老珠黃的她去尋找所愛的人。”

  “快跑吧!女孩!快跑吧!女孩!”

  女孩的歌聲在暴雨里回蕩,亞瑟記得很久以前,也有個女孩對自己輕唱過這首歌,她說她很喜歡這首來自萊柏的歌。

  亞瑟問她這首歌的意思是什么,她說大概就是一個父親自作主張把女兒許配給了一個錯誤的人,自認為正確地規劃了女孩的一生,女孩無法反抗便遵從著這一切,她靜靜地等待著,等到父親死去,等到丈夫死去,在那一刻年老珠黃的她終于自由,可以自由追逐自己想要的了。

  女孩說她也想這樣,不過可不會像歌中的女孩那樣等那么久,她可沒有那么好的耐性,她說她會想辦法逃掉的,如果可以還會使用些非常規的手段,最后她還提醒亞瑟睡覺記得鎖好門。

  冰冷的暴雨,窒息的狂風,還有身體上的痛楚,這些都不足以影響到亞瑟,但此刻他就像看到什么驚駭之物一樣,短暫的恐懼后,不解地問道。

  “你答應我的了……”

  赤紅的影子則哼著那首來自萊柏的歌,頭也不回地吼道。

  “是啊!好孩子不會說謊!”

  也不知道她是在哪學的,鋒利的刀刃反手劈入妖魔的頭顱之上,或許是力氣不太夠,刀刃死死地卡進了血肉之中,但她緊接著用力地踢腿,兇狠地踹在了妖魔的關節上,迫使它跪了下來,緊接著就像砍柴一樣,將整個頭顱劈開。

  “但我又不是好孩子!”

  伊芙怒吼的同時,折刀刺入了妖魔的心臟,但那堅韌的肌肉纏住了刀刃,無法繼續深入。

  她一只手緊握著刀柄,另一只手不斷地猛砸著折刀的柄尾,伴隨著一聲聲沉悶的聲響,就像錘打金屬的鐵匠般,一點點將折刀送入妖魔的體內,一點點將它徹底釘死在地面之上。

  噴發而出的鮮血將她徹底染紅,冷徹的雨水又將那所有的污穢沖刷干凈。

  經過亞瑟的提議,藍翡翠曾和伊芙短暫地相處過一段時間,試著愈合父女之間這惡劣的關系,那時藍翡翠對伊芙講了很多,還包括那改變藍翡翠一生的雪夜。

  這種感覺真不妙,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他人的意志被隨意擺弄著,伊芙不喜歡這樣,所以她回來了。

  “所以說到底,我所做的那些事只不過是想對你證明什么是吧?無論是警探,還是妖魔,我都只不過是想證明什么是吧?”

  伊芙似乎是在對亞瑟發問,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這是個糟糕的一天,但也感謝這糟糕的一天,很多伊芙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在今天里也變得清晰了許多。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聽你的安排了啊!誰要去什么該死的小島啊!還有和陌生的男人結婚?我真的會殺了他的!就像這個妖魔一樣!切成碎塊去喂魚啊!”

  伊芙糟糕地吼了起來,就像發泄一樣,折刀凌冽地斬下,她的力量或許不是很強大,但在她軀體內那沉眠已久的力量在蘇醒。

  實際上,她才游騎兵計劃的最終產物,也是最完美的產物,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如同強力的水泵將那熾熱的血液輸送至全身,所有的感官都敏銳了起來,雖然遠沒有獵魔人那樣強大,但這也是目前這凡人之軀所能抵達的極限。

  “我都成年了啊!”

  糟糕的話語,糟糕的劇情,發生在這糟糕的場景下。

  亞瑟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明明是噩夢一般的戰場,最后卻變成了家庭倫理劇一樣的地方,他只是呆呆地半跪在積水里,看著那揮舞折刀的身影。

  如同赤紅的舞者,他從未想過伊芙還有著這樣的一面,她還很天真,還沒有意識到妖魔的可怕,在那艱難的抉擇面前也會畏怯,但她已經足夠強大了,雖然在這些人對抗妖魔的專家里,她還不夠優秀,但至少她已經能夠保護自己了。

  “所以快站起來啊!老東西!”

  伊芙沖著他吼道。

  一時間不知為何亞瑟突然松了口氣,他也有些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誰也不知道她究竟藏了多少武器在身上,鋒利的柳葉刀劃過了雨水刺入了妖魔的肢體關節,雖然殺不死它們,但多多少少能影響到它們的行動。

  在黑山醫院的這些日子里,伊芙也并不全是在和那些神經病載歌載舞,她也閱讀了不少關于醫學的書籍,比如人體結構之類的。

  這是洛倫佐帶來的影響,畢竟她與洛倫佐第一次的對弈便是因為知識儲備不夠,被那個偵探戲耍著。

  槍聲響起,被撞倒的大家都站了起來,重新拾起武器,朝著那些撲來的妖魔開火。

  這一次沒有什么超凡的力量,只有人類與妖魔進行著純粹的廝殺。

  又有黑影落下,但被剛從地上爬起的知更鳥接住,在經歷了這么激烈的戰斗后,知更鳥也有些體力不支,接住被珀西瓦爾的拋過來的夜梟后,兩個人一起又倒撞進了積水里。

  槍聲開始密集了起來,由于這沖擊隊伍的行進被打斷,趁著這個空隙妖魔已經包圍了上來,可此刻倒不覺得什么恐懼了。

  藍翡翠拉起了倒下的亞瑟,兩個目光相互對視了一下,在這絕境里,藍翡翠的臉上居然有著幾分笑意。

  “你對她都說了些什么?”

  “什么也沒說,只是她自己這樣想的……其實也不錯,不是嗎?”

  亞瑟沉默,很久之后就像釋然了一樣,不再有什么悲傷。

  “可是……可是我還是不能允許她死在這里。”

  他這樣說道,即使是如此,他也無法接受這些。

  萬千的雨絲拍打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有雷霆劃過把人們的面容映照成病態的慘白,數不清猙獰的剪影咆哮著。

  亞瑟長嘆了一口氣,接著從藍翡翠的手上接過折刀。

  他可能理解了伊芙,可同樣他還是無法接受這一切。

  那么……那么……

  亞瑟重新抬起了頭,沒有了之前的頹意,就像癲狂的病人,癡迷地相信著什么,相信著眼前的絕望殺不死人類。

  既然如此,那么就殺光它們。

  殺光所有的妖魔。

  “勝利的大會師!”

  在這神情激昂的時刻,歡脫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有數十道燃燒的軌跡貫穿了雨幕,命中了妖魔們。

  經歷了這么長時間的作戰后,鋁熱步槍的彈藥基本被消耗殆盡,所有人都用了上了冷兵器作戰。

  是援軍嗎?

  亞瑟朝著軌跡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群病人高舉著鋁熱步槍載歌載舞地沖了過來。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不知道是雨水還是什么原因,這種見鬼的情況下看到這些家伙眼眶居然有些濕潤。

  他們就像公園里的野猴子們一樣奔跑著,手上拿著從游客身上搶來的東西,用著奇奇怪怪的姿勢發射著鋁熱彈,命中率感人,但就這么可笑的一群人,此刻卻像是千軍萬馬。

  “會師成功!伊芙團長!”

  沖在最前方的老科爾興奮地喊道。

  “你們……”

  伊芙也停止了砍殺,有些吃驚地看著這群人,她以為他們已經死了,可現在他們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說著什么會師之類的屁話。

  其實那只是伊芙用來騙這些家伙的話而已,沒想到這群傻子居然真的當真了……不過他們確實是一群傻子啊。

  伊芙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經過戰略部的重新審視后,我們認為抓鬼行動并不適合我們,一味的逃跑只會讓敵人小瞧我們!”老科爾吼道。

  “所以我們決定反擊!殺光所有的敵人我們就不用跑了不是嗎!”一直沉默的蓋文也吼了起來。

  “沖鋒!沖鋒!”德倫也跟著吼了起來。

  這個家伙也變得更加神經病了,這是伊芙沒有想到了,而德倫似乎也注意到了伊芙困惑的目光,他接著大聲地吼道,就像士兵報告一樣。

  “經過戰友的深切教導,我深刻意識到了在戰爭中我行為的可恥!在這里我為我過往的行為表示歉意,并愿意為英爾維格獻出生命!”

  聽著德倫的發言,老科爾一臉的欣慰,誰也不知道分別的這段時間里,這群神經病究竟對德倫做了些什么。

  “這些是……病人?”

  紅隼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這些家伙他也一臉的意外,不過更意外的是他們熟悉武器的使用方法。

  “我可沒見過這么猛的病人們。”

  喬伊伸出手把這個狼狽的同僚拉了起來。

  “因為他們也曾是凈除機關的士兵、騎士,只不過因侵蝕影響了神智,最后留在了黑山醫院當中。”

  雨燕走了過來,對著他們解釋道,作為服務于黑山醫院的上位騎士,她很了解這些。

  “這樣嗎……”紅隼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看起來有一天我們也會成為他們的一員。”喬伊說。

  “你差點就是了,喬伊,現在不過是情況緊急,如果能活著離開,你還是要回到黑山醫院接受治療。”雨燕提醒道。

  喬伊沒有說話,雖然這些神經病的到來多多少少振奮到了大家,可實際上他們改變不了戰局,也改變不了接下來那黑暗的命運。

  轟鳴的鐵音不斷,珀西瓦爾還在艱難地對抗著那黑甲的妖魔,看起來那是一名梅丹佐獵魔人妖魔化而成的怪物,堅固的鐵甲承受了絕大部分的攻擊,至今珀西瓦爾也沒有對其造成有效的傷害,而她自己卻在一代甲胄的侵蝕下逐步走向崩潰。

  “科爾?”

  亞瑟看著那個領頭的神經病,看著那熟悉的面容忍不住地說道,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但想想也是,這個家伙一直都住在黑山醫院里來的。

  老科爾也看到了亞瑟,興奮的面容突然僵了下來,他激動地朝著亞瑟走了過去,就像兩個熟知的老朋友一樣。

  “女王殿下!沒想到您居然會親臨戰場。”

  老科爾在亞瑟身前單膝下跪。

  亞瑟一怔,可接著無奈地笑了起來,自言自語著。

  “是啊,你已經瘋了。”

  無奈的笑意過后,亞瑟神情嚴肅了起來,他也選擇加入這場滑稽的表演,發布著命令。

  “準備作戰吧,莫德雷德。”

  這塵封已久的稱號并沒有喚醒老科爾多少神智,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好里,興奮地拿著鋁熱步槍開火。

  傻子是不會恐懼的,傻子也意識不到現狀的糟糕,在這惡劣的情況下他們反而是最好用的武器重新被架構了起來,雖然殘余的彈藥并不多但也足夠支持亞瑟前進了。

  伊芙等人掩護著醫護人員們撤離,這個女孩不再聽從亞瑟的安排,她選擇自己的道路,盡自己所能,就像當時亞瑟說的那個扯淡的話語一樣,他是英爾維格隊長,伊芙也不該差多少才是。

  亞瑟默許了她這次的任性,而他也朝著那具沉眠的甲胄前進,他要殺光這些妖魔,把戰場止于此地。

  可也是在這時,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原罪甲胄被撞到在地,猙獰的手掌死死地扣在了面甲之上,拖拽著它前進,在地面上激起激烈的火花,最后把珀西瓦爾用力地摔了出去。

  一代甲胄摔倒在了亞瑟面前,正好擋住了他行進的路線,兩個可怕的怪物還在纏斗著,但可以明顯地看出珀西瓦爾處于下風。

  她已經太累了,這高強度地作戰已經讓她的意志瀕臨破碎。

  在亞瑟抵達前,她便帶著殘余的部下,拼盡全力殺死了兩頭獵魔人異化而成的妖魔,甲胄已經傷痕累累,鮮血從傷口里止不住地涌出,此刻的珀西瓦爾已經窮途末路了。

  甲胄的反擊開始遲緩,最后變得無力起來,而亞瑟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去幫助她,現有的武器根本傷害不了這鐵甲的妖魔,更不要說體內具有秘血的它,本就比其它妖魔還要強大,而且現在的火力根本無法幫助珀西瓦爾分擔火力,一旦稍有示弱,那些圍獵的妖魔便會突破這脆弱的防線。

  戰場被瞬間分割,好在伊芙她們處于入口的位置,隨時都可以撤離,而亞瑟這里便再無歸路,他現在只能前進。

  “跑啊!亞瑟!”

  跟上來的藍翡翠對他吼道,作為唯一的知情者,她很清楚亞瑟要做什么,現在必須傾盡所有的力量協助亞瑟抵達甲胄那里,他們拖的時間越久,那些撤離的人越有時間去逃離,雖然這可能只是延長死亡到來的時間,但也是目前對死神唯一能做到的反抗了。

  燃燒的軌跡劃過頭頂,為亞瑟開路,回過頭,在雨幕之后紅隼搶過了病人們的武器,他可實在不忍心讓這些家伙糟蹋武器了。

  “開火!開火!掩護亞瑟!”

  雖然不清楚亞瑟究竟要做什么,但紅隼知道,作為一名士兵,一名騎士,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他的指揮官了,相信他能帶來生的希望,畢竟紅隼真的很期待退休生活后的花花綠綠。

  亞瑟開始狂奔,越過了與妖魔交戰的珀西瓦爾,可是一旦越過這里,他就會被甲胄和妖魔所遮掩,后方的火力無法再支援他。

  “珀西瓦爾!幫幫我!”

  亞瑟這一次直接朝著那甲胄吼道,一瞬間熾熱洶涌的蒸汽吹開了雨幕,險些將亞瑟吹倒。

  甲胄的關節開始詭異地彎曲著,引擎轟鳴運轉,做著最后的出力,它一點點地站了起來,死死地頂起妖魔那龐大的軀體,直到將其用力地推開。

  鐵甲的妖魔踉蹌了幾下,再次站穩了起來,可還不等它進攻,一代甲胄發起了最后的沖鋒,它撿起大劍頂在它的胸口,在全力之下,將它不斷地推遠。

  眼下戰場內威脅性最高的除了那一直在觀望的意疫醫外,便剩下了眼前這可怕的妖魔,珀西瓦爾需要把盡可能地帶離亞瑟身邊,只有這樣亞瑟才有足夠的時間登上甲胄。

  就快了,亞瑟就快觸及那具甲胄了,一切都將迎來轉機。

  慘白的輝光帶起破空的聲響,緊接著貫穿了亞瑟的小腿,他一時間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緊接著摔倒在了暗紅的積水之中。

  “真不甘是嗎?明明差一點就要成功了。”

  渾濁的聲音響起,疫醫蹲下身,鏡片里倒映著亞瑟那狼狽的臉。

  “真是不錯的生物觀察啊,我一直想整個這樣的大型生態箱,把人類和妖魔放在一起,看看有沒有什么奇妙的反應。”

  疫醫玩弄著手中的柳葉刀,這種簡單的醫學用具在他的手中變得無比致命,隨意的投擲都能輕易地貫穿脆弱的人體。

  “人類在面臨絕望時的反應真的很有趣,有的人會陷入更極端的恐懼,有的人則會崩潰,但也有人會更加勇敢起來。”

  他的目光在雨幕后的人群中隨意地掃動著,最后落在了伊芙身上。

  “真想把你們做成標本啊。”

  “混蛋!”

  亞瑟積蓄起了力量,揮起折刀,疫醫也不躲閃,任由這致命的一擊落下,深深地切入他的脖頸之中。

  “真疼啊……”

  疫醫說著,緊接著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看著亞瑟那驚恐的眼神滿意極了。

  血肉在迅速地愈合,哪怕亞瑟剛剛那一擊切斷他的頭顱也無法徹底地殺死他,就連勞倫斯也不清楚這厚重的衣服下究竟是什么樣的軀體。

  “也該結束了,我還要去找洛倫佐·美第奇呢。”

  眼前的一切對于他而言都像是一次臨時起意的游戲一般,這次奇襲很完美,憑借著勞倫斯之前間隙穿梭留下的信標,黑山醫院的逆模因防御被輕易地越過。

  將那把切入血肉之中的折刀取出,亞瑟在他的面前根本無力反抗,可就在那致命的劍刃即將落下時,疫醫停住了。

  雨幕下傳來一股迷人的味道,那是疫醫不曾嗅過的氣息,神秘又十分有趣,他沿著那氣味的方向看去,卻只看到地面上有著一道殘留的血跡,血跡很長,從伊芙等人所處的入口處,一直蔓延至自己的身后……那具甲胄之下。

  疫醫猛地轉頭,卻發現一個男孩不知何時已經抵達那甲胄之下。

  雨幕之后紅隼也看到了這一切,而這時他才發覺在剛剛的撞擊中,歐維斯也被摔了出去,因為妖魔的襲擊,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些。

  伸出手,他費力地在地面上爬行著,因為王咒歐維斯早已失去了自由行走的能力,只能一直坐在輪椅之上,但好在他還有雙手,他還能繼續爬著前進。

  鮮血止不住地涌出,可他就仿佛感覺不到痛苦一樣,臉上帶著欣喜。

  就快了,他就要回到那溫暖的懷抱中了,只有在那甲胄內他才算是真正的活著,他才能憑借著自己的意志自由行動著。

  就像伊芙那時說的一樣,她是個壞孩子,她違背了父親的意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歐維斯也想作為一個壞孩子活著,他不想成為小白鼠被人關進精致的籠子里,他不想和那些王室成員一樣可悲地活在嬰兒車里。

  似乎整個世界都停滯了下來,只剩下了那個固執的男孩費力地爬行著,一時間疫醫也停止了行動,鳥嘴面具之下的目光里,充滿了發掘新事物的欣喜與期待。

  “坐在輪椅上的歐維斯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改變不了。”

  聲音變成了癡狂的囈語,在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還在安眠的甲胄。

  “但只要穿上甲胄……”

  “只要踏入其中……”

  血肉纏繞著那堅固的裝甲,宛如惡鬼般將男孩吞食了下去,蒸汽引擎轟鳴運轉,熾熱的蒸汽從機械的縫隙里涌出,仿佛它正在熊熊燃燒。

  “歐維斯·維多利亞是個可憐鬼……但我不再是他了。”

  原罪甲胄緩緩地站立了起來,消瘦的機體抽出兩柄細長的劍刃,雷霆映照下如同末路的劍士。

  “我是……蘭斯洛特。”

  惡鬼般的聲音從機體下傳出,在通訊頻道里響起,回蕩在這末日般的暴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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