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到底發生過什么……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好像有什么東西,躲在背后窺視著自己?”
溫特一開始并沒有將ump45的警告放在心上,她是不信什么外星人的,對于此類說法一向嗤之以鼻——畢竟她還聽說過核子戰爭是外星人挑撥而引發的這樣充滿想象力的觀點,不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旦套上“外星人”三個字,都會變得“通俗易懂”。
寒冬小姐認為,將未知事物歸結于神秘和外星人,是非常不嚴謹的俗民的做法。
然而在踏入地圖上標注著的精神病院的地點后,溫特能明顯感覺到,在這片常年被陰冷潮濕的濃霧所鐘愛的地區,自己被某種難以形容的“視線”給盯上了。
“情報上說這里尚在運作,但是……這未免也太安靜了。”
即使是在地下進行秘密的研究,一處研究機構必然需要維護人員和安保人員,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隔著很遠都能感覺到那種死氣沉沉的氛圍……安保人員應該都在顯眼的地方站崗,對意圖不軌者形成直白的威嚇,總不可能雇傭者花錢雇來的是一批暗殺兵吧?
以溫特的“經驗”,出現這樣的情況一般意味著一件事——這里已經沒有活人了,他們不是離開了,就是全部被殺了。
義勇兵那邊暫時可沒有理由出賣自己,寒冬小姐很快就排除了那種令人不愉快的可能性。以目前的狀況,最為合情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座精神病院,發生了某種意外的突發狀況……多半還是糟糕意義上的。
“這讓我想起了過去曾經去搜索某個廢棄避難所的經歷——全員提高警戒,結成三人小隊互相照應掩護,隨時留意濃霧中可能出現的敵人!把你們從軍校里學到的那些知識先暫且忘到腦后,永遠記住,在廢土之上,反常的現象通常全部都帶有著惡意……有沒有感覺到汗毛倒數的緊迫感?這是你的身體在給你發出的本能的警告——就像這樣!”
從濃霧中猛然探出了一只瘦削的爪子,徑直抓向一名英克雷士兵的脖子,無論是那名士兵還是他身邊的戰友,直到襲擊者的爪子即將觸碰到他頭盔的呼吸管,那股子刺入骨髓的寒意,才讓士兵感到如墜冰窟,已然避之不及。
寒冬小姐及時地向著襲擊者的爪子扣動了扳機,熾熱的鐳射與那邊士兵的腦袋堪堪擦過,命中了那只枯瘦的骨爪——如果是正常的生物,在遭到了鐳射槍的攻擊后,很多時候都會因為過載的能量而直接被燒成一堆灰燼,但鐳射命中襲擊者的時候,卻仿佛只是射中了一團空氣。
光束直接就從爪子和前臂中穿透而過,但幸運的是,雖然明面上看似沒有效果,但那只從迷霧中伸出的慘白陰森的“鬼手”,就仿佛是不小心戳到沸水中而被燙到一樣——或許是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也可能是鐳射光束讓這只陰森骨爪的“主人”產生了提防畏懼的想法……不管怎么說,激光鐳射看上去對抗那些怪異的敵人,還是有幾分實力的。
“那,那都是什么……”
被襲擊的英克雷士兵,他所穿著的動力甲的本以防御力著稱,但此刻他動力甲的呼吸管已經徹底報廢,那輕飄飄的一下爪撓,直接將與其接觸到的合金攔腰截斷,如果這一下攻擊實實在在命中而沒有被打斷,那么很有可能,這名士兵的腦袋將和頭盔一起,離開各自的“身體”。
“防御……貌似根本沒能發揮作用。”
英克雷士兵的自信有相當程度來源于可靠的動力甲,但這次敵人的影子都還沒有見到,就險些被對方在人群中殺死一名同伴揚長而去,無疑是讓這些英克雷士兵感到了動搖。
“想什么呢!據說當年大戰時期對面軍隊的原版高斯步槍,打我們這些動力甲也是一槍一個,動力甲說白了也只是將穿著一層薄紙變成了穿一層硬紙板……從來沒有人說過動力甲是無敵的!”
“可那,那是幽靈吧!?”
那只詭異的“手”在被攻擊中一次后,有過短暫的僵直和顫抖,隨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化成了霧氣重新消失在眾人視野中,這讓一群英克雷士兵們感到了難以抑制的恐懼——如果讓他們和死亡爪、妖怪熊乃至于泥沼蟹女王作戰,他們都有一戰的勇氣,但面對超出了常識的“靈異”現象,沒有人因為恐懼而陷入精神崩潰的狀態自亂陣腳,已經證明了這支隊伍,素質不凡了。
“即使真的是‘幽靈’又如何?”溫特毫不遲疑地鼓舞著眾人的士氣,“它想要殺人,被阻止了,就證明襲擊者并非無懈可擊。而且我們已經確認了,這種看起來怪異的襲擊者,對于能量武器有著明顯的畏懼——這意味著,敵人不是什么無敵的怪物,只是我們一時間還沒有找到能消滅它的辦法而已……依舊按照剛才說的,三人小隊,小心推進。不要想著撤退,如果迷霧是怪物們的主場,那我們現在已經等于陷入其中,因為恐懼而四散奔逃,是它最想要看到的畫面!”
很多機密對于一般的士兵而言是不公開的,但以溫特的權限,她還是能了解到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比如當年將整個西海岸折騰到天翻地覆的超級變種人“教主”,在英克雷的機密檔案中,關于它的記錄里,就包含有其擁有“超能力”的描述。時至今日,英克雷也沒法探究出那位“教主”的超能力的成因和原理,只能將一切歸結于“萬能”的FEV病毒……但這個說法在英克雷內部,其實也沒多少人信。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不少沒法用科學去解釋的東西……最常見也最直觀的例子,便是那些泥沼蟹……或者說,大多數來自于海洋中的“變異生物”,來歷其實都非常不明朗,因為泥沼蟹也好,爬霧蝦也罷,都是在核戰爭之前就已經出現的變異生物,它們的進化和起源,一樣是個沒法細究的難題。
相比之下,一個隱藏在迷霧之中的“殺手”,也僅僅是比泥沼蟹王稍顯危險和怪異的存在罷了——殺不殺的死是一回事,但只要能將其打傷逃跑,就沒什么好怕的。
“血……給我你的血……”
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迷霧中傳出,聽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太婆,喉嚨里卡著一口痰,用著那令人牙疼的聲音,當街“乞討”一樣。不同之處在于前者要錢,后者干脆就直接要命了。
“開火!”
溫特沒有一丁點與對方交流的打算,她選擇了更加直接干脆的打招呼方式——讓裝備有鐳射武器的隊員,全體向著那個不斷發出絮絮叨叨復讀機般聲音的方向,傾泄滯銷的彈藥。
“嗷!我要血……我要血清……我要青春!”
一輪鐳射武器的齊射,將周圍的濃霧也掀走了不少,而隱匿在迷霧中的襲擊者,失去了迷霧的庇護,也顯露出了她的真容。
——單論外表,只是一個看起來和常人沒什么不同的小“老太”。但問題是,普通的老人可不會時時刻刻念叨著青春,也不會字里行間透露著自己想要吸血的欲望。就算是吸血鬼,相信他們應該也不會對“血清”感興趣的。
這幅模樣,更像是那些癮君子被迫斷藥后,所呈現出來的戒斷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