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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無情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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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開!”

  蘇銘見前面有孤魂野鬼擋路,極速運起氣血,大吼一聲。

  此聲猶如雷震,血氣沸騰,好似凝聚成形如鐘錘般撞擊在孤魂野鬼的魂魄上,魂魄陡然消散了一些,魂體不穩,面上露出極為難受的表情,腳下不自覺的讓開一條小路。

  蘇銘冷哼一聲,腳尖一點地面,身形飛躍,整個人徹底沖出重圍,背影漸漸消失在亂葬崗。

  “該往哪走呢?”

  待他奔行數里,停在一條分叉小道上,遲疑不決。

  左邊小道路跡荒蕪,雜草叢生,邊上老樹縱橫,顯得十分古怪。

  蘇銘微微瞇起眼睛凝視,這條道路前方一片漆黑,怎么也看不透,好似一張吃人巨獸的血盆大口,只待他自動走進,將有極其恐怖的事情發生。

  他心底微微發寒,腳步退了數步才止,臉上陰晴不定。

  這方世界的夜晚,著實有點恐怖,絲毫不輸于主世界。

  而右邊小道,雖石階斑駁,略顯老舊,充滿著一股滄桑感,蘇銘蹲下湊近觀察,手指細膩撫摸過石階表面,上面青苔極少,且還能捻起一些泥土硬塊,說明這條小道上經常有人行走。

  既然有人行走,先不說能不能找到村落,至少目的地是安全的。

  想到這,蘇銘站起身沿著右邊小道走下去。

  約摸奔行一炷香的時間,就見得兩旁樹林漸漸稀疏,視線豁然開朗,前方景象隨之映入眼簾,零星的燈火顯現在黑夜之中,頓然有了一絲人間煙火氣。

  “這里有小村落,今晚總算找到落腳點了。”

  蘇銘徑直走入村內,雙眼不停打量周圍環境。

  村子里一片安靜,中間赫然是一片廣闊水田,一排排木屋沿著水田修建在土路旁,呈一U型排序。

  噔噔噔。

  蘇銘沉重的腳步聲踏在地上清晰可聞,

  他加快腳步向著先前有燈火亮著的人家走去,

  當蘇銘站在這戶人家門口時,只見門口高掛兩盞慘白燈籠,上面赫然寫著‘奠’字,燈籠隨風擺動,像一雙詭異的眼睛盯視著他,

  嘎嘎!

  破舊的大門被風吹起一絲縫隙,幾道聲音從中飄了出來,鉆入蘇銘的耳朵里。

  “子明哥,來,喝口酒暖暖身子。”

  “這大晚上,也怪冷的。”

  “在這里我先謝謝幾位兄弟了,等明兒我岳父遺體安好下葬,我再吃頓好的。”

  “子明哥這就見外了,我們可是本家兄弟,說這些傷感情。”

  “...”

  “誰?”

  王大彪右手提著燈籠,左手拎著壺酒,走到林老五家發現有一個人站在門口不動,大聲喊道。

  這一叫,驚到了屋里的人。

  咚咚咚.....

  一陣腳步聲從里響起,愈來愈近,隨之大門被一雙大手打開,三四個壯年漢子眼神警惕地望著蘇銘。

  無怪他們警惕,只是蘇銘這副打扮著實讓人有點心驚。

  一身黑衣勁裝,腰別配刀,長著外鄉人的面孔。

  此子不是官,即是匪。

  蘇銘微微瞇起雙眼,感應到這幾人身上有氣血,確認是人不是妖鬼后,笑了笑回答道:“幾位小哥勿怪,我乃衙門中人,姓蘇名銘,因追捕一江洋大盜,途中迷了路,這才來到貴村,只希望有個落腳處能讓我休息。”

  聽完蘇銘的話,為首的年輕人先是松了口氣,是官就好,隨后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之色。

  誰也不是傻子,敢深夜在荒山野嶺中趕路的,那可都是狠人。

  為首年輕人開口道:“蘇銘兄弟,如果不嫌晦氣,可先在我岳父家暫住一晚如何?”

  “我姓宋,名子明。“

  宋子明又補上一句。

  蘇銘點點頭,應道:“不晦氣不晦氣。”同時內心暗暗吐槽:“這里總比在亂葬崗好多了!”

  隨后眾人把蘇銘請了進去。

  待蘇銘來到大堂,只見堂上正中赫然擺著一副黑色棺材,棺材兩邊各有幾條長凳支撐著,沒有碰地。

  旁邊不遠處,一黑鍋里正熊熊燃燒折疊成金銀財寶模樣的紙錢,只是燒了沒多久,火苗漸漸變小,快要熄滅了。

  宋子明見狀,忙向前從邊上抓起紙錢又丟了進去,火苗瞬間變大,他這臉色才緩和下來。

  “蘇銘兄弟,這么晚了,吃點東西吧。”

  宋子明叫來一人頂替他看管。

  蘇銘目光閃了閃,回道;“不用了,宋大哥,我肚子不是很餓,你們吃吧。“

  出門在外,陌生人的食物能不吃盡量別吃。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堂堂一武者被幾個鄉野村夫藥翻,那可就搞笑了。

  宋子明毫不在意,溫和道:“既然如此,蘇銘兄弟不餓,那就領你去臥房休息。”

  就這么在宋子明安排下,蘇銘住進了這戶人家的臥房里。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金雞啼鳴,暖暖陽光斜照在蘇銘臉上。

  他猛然睜開眼,起身簡單洗漱完畢,來到大堂。

  此時大堂,早已人聲鼎沸,堂上幾乎站滿了人。

  有敲鑼的、打鼓的、抬棺人、親朋好友等等。

  蘇銘突兀出現在場上,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

  “這是誰家的后生仔,我怎么不認識?”

  “也沒人來管教的嗎?出殯帶刀,煞氣太重,會壓制死者魂魄的。”

  “...”

  蘇銘充耳不聞,饒有趣味地觀察起出殯儀式。

  宋子明和別人商談事情結束,轉過頭瞧見蘇銘,走了過來說道:“蘇兄弟,睡醒了。”

  蘇銘點了點頭,疑問道:“你們今日是準備出殯了嗎?”

  宋子明嗯了一聲,面露難色地看了一眼他的佩刀,苦笑道:“蘇銘兄弟,你知道的。出殯時日,是不能帶刀。你要不如待在臥房或是村里走走都可以。”

  正待他話說完,宋村長與李道長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讓路,熱情地打起招呼。

  “嗯?”

  宋村長看到自家兒子和一后生仔講話,這倒沒什么。

  但他注意這后生仔竟然腰別配刀,這整個人頓時就急了。

  喪禮帶刀,煞氣沖天,會使得亡魂不得安寧。

  而這樣做的后果,輕則六畜不安,親人大病一場,重則家破人亡,禍及子孫,此乃出殯大忌吶。

  他和李道長連忙走向前來,語氣不善道:“子明,這是你其他村的朋友嗎?”

  一旁的李道人也上下打量了幾眼蘇銘,當他目光移到佩刀時,瞳孔猛然一縮,好似發現了什么。

  蘇銘五感敏銳,發現了李道人臉上的異樣,表面不動聲色,只是對他暗暗上了心。

  這道人,是知道自己身份了嗎?

  “爹,蘇銘兄弟是衙門的人,現在在追捕某個江洋大盜。”

  宋子明點明蘇銘的身份,提醒自己爹,說話可注意點語氣。

  “哦?”

  “原來是衙門官差吶,給官老爺見笑了。”

  “小人是此村的村長,怪我眼拙,沒認出您來。”

  宋村長聞言,神情語氣頓然轉變,頗有點狗腿子的樣子。

  宋子明無奈地撫住額頭,他這爹什么都好,就是碰到衙門的人,骨頭容易輕。

  “無妨,你說你是此村的村長,請問宋家村該怎么走?”

  蘇銘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問出心中的目的,他還得趕往宋家村完成任務呢。

  此話一出,宋村長、宋子明和李道人神色怪異地看著他。

  蘇銘面帶疑惑,未等他詢問,宋村長趕忙出聲道:“官老爺,此村就叫宋家村。”

  聽到宋村長的話,蘇銘忍不住小臉一紅,隨后咳嗽幾聲,故作鎮定道:“嗯,知道了。你們該忙啥忙啥,不用管我。“

  “哦,對了,你們村最近有沒有陌生人到來?”

  他緊接著又問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三人眼珠子直直盯著他不動。

  蘇銘終于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面露尷尬之色,突然怎么感覺自己問的兩個問題都特別智障。

  但他要鎮靜,不能露怯,要保持高冷的風度。

  “我四處轉轉,你們忙。”

  蘇銘悠悠然轉身,走出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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