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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背老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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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蟲茶的幫助下,老中青三個吃貨終于不再撐得發暈,但指望他們生龍活虎就不要想了。

  賴清在白洋地攙扶下才站起來,整個人都掛在白洋身上,面條似的雙腿走路像在太空漫步一樣,時不時地還打下彎,要不是白洋早栽倒了。

  走出餐廳,賴清借著天空垂落的星輝才發現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一個小巧的園林,大概有他現在居住的院子那么三四個大。

  賴清暗忖應該不是董家寨的園林群。

  “賴哥,你覺得這里能不能建星空基地,打造觀星臺?”白洋指向天空,得意地問道。

  賴清下意識地抬頭,著實被震撼了。

  星光如瀑,銀漢如流。

  深邃的墨藍天空,滿目的繁星低垂欲墜,仿佛天空中拋灑的萬千斛銀珠,光華流轉,給凝碧崖披上了朦朧的銀紗。

  “老頭子幾十年前都沒見過明凈澄澈的星星。”這時候,孫院士和張威也跟著走出來,望著俯仰可觸的星空感嘆道。

  這片天空實在太干凈了,比起幾十年前環境還沒什么污染的時候,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導師,雅魯藏布大峽谷也不行嗎?”張威抬頭仰望星空,震撼歸震撼,他卻沒什么感覺,晚上看星星,還不如研究一只貓有意思。

  聽人說,海拔越高的地方星空就越美麗,幾年前他剛上大學時,孫院士牽頭在雅魯藏布大峽谷進行過科考,這時候想起來才會這么問。

  “傻小子,哪有這么算的,星空不會因為海拔而美麗。”孫院士抬手就是一記腦瓜崩,隨即轉頭看向白洋問道“:這里的海拔有多少?”

  “將近四千米吧。”白洋在心里略微估摸了一下。

  呃,這打臉來得飛快,孫院士老臉發燙。

  雅魯藏布大峽谷的平均海拔也不過3000米,這不高下立判嗎。

  咦,這也不對啊,孫院士突然想起氧氣瓶一直沒用。

  孫院士在海拔3000米以上就會有高原反應,現在海拔4000米怎么會沒有呢。

  “小洋,這不對吧,我怎么會沒有高原反應?”說完孫院士還深呼吸一下,除了有蕭瑟之外,空氣里還帶著絲絲清甜。

  “老師,只要在九宮連環寨范圍就沒有高原反應。”張威在旁邊輕聲說道。

  嗯,還能這樣?

  白洋在旁邊適時補充道“:上次來寨子考察的科學家也沒有研究出這是什么原因,反正出了九宮連環寨,該有高反還是有高反,哪怕是一線之隔。”

  是的,事情就是這么奇妙,九宮連環寨這片群山身處碧羅雪山與十三太子雪山之間,仿佛大自然硬生生地鑲嵌在那里。

  似乎因為磁場或者其他原因,或者以前的科考面積不夠大,都會將這里誤認為碧羅雪山或者十三太子雪山。

  九宮連環寨與兩山結合處可謂是涇渭分明,雖然是一線之隔,空氣仿佛被無形的隔膜阻隔,濃郁程度截然不同。

  想到這里,白洋還瞄了賴清一眼,要不是他們誤打誤撞進入九宮連環寨地界,馬原受了那么重的傷,單單高原反應就能要了他的命。

  高反永遠不是空氣稀薄那么簡單。

  聽到白洋的解釋,孫院士也沒有糾結這些,他一個研究貓科動物的,想研究也沒有那個本事,這么奇特的自然現象就交給有能力的人去研究吧。

  “聽我有一個在天文臺工作的朋友說在滇省兩江流過的橫斷山脈,受到氣流的影響能夠觀星的地方不多。”孫院長又將問題扯到了觀星的問題。

  聽著腳下溪流的嘩嘩聲,四周蔥蔥蘢蘢的樹林給暗沉的夜幕又增添了幾分幽暗,再遠處的雄壯雪山若隱若現的輪廓,似是碩大無朋的巴蛇氣吞遠山,背負日月,于煙波緲靄之間,黛色撲人。

  眨眼間霧色彌漫開來,璀璨奪華的星河隔斷蓬山一萬重,東天之上的新月一抹,奪走了萬千目光,就連恣意橫流的銀漢都沾染了幽暗。

  “這里水汽太大了。”孫院長遺憾地搖搖頭。

  如果是他們剛剛從房子里走出來看到的美麗星空,這里遠離喧囂,不失為一個絕佳的觀景地。

  山嵐霧靄一起,破壞了一切。

  這也是觀星為什么會挑剔的原因。

  人煙稀少、罕有污染、空氣潔凈且干燥是觀星的必要因素。

  “嘿嘿。”白洋神秘一笑,塞到賴清手里一根木棍,讓他慢慢適應酸軟的雙腿,帶著大家向后山走去。

  跨過后院,一墻之隔是一片云杉和松樹混雜的樹林,繁茂的樹冠遮住了大部分星光,內里幽森的可怕,極盡目力也只是淡淡的輪廓。

  大家紛紛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準備照亮林間的幽暗。

  不過,白洋沒有,他的眼神在黑暗里格外明亮,比大家看得更真切一些。

  他沒有夜視的能力,只是對這里的一草一木太熟了,甚至能在黑夜分辨頭頂的枝丫間是什么鳥在筑巢休憩。

  樹林并不大,縱深不過三十幾米,大家很快就越過樹林,來到一片開闊地。

  “不要小看這片樹林,只要出了斫琴的木材,就會斫出一張好琴,如果遇到懂它的斫琴名家,必能斫出名流千古的琴。”

  “目前,寨子里有三張清初的名琴,材料都是出自這里的杉樹。”白洋指著身后的樹林介紹道。

  可惜,白洋的一番介紹注定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幾人對斫琴什么得不敢興趣。

  孫院士年輕時受西方思潮影響最深,賴哥只研究攝影,至于張威,小時候學得樂器是薩克斯、手風琴和鋼琴,民族樂器甚至還有些輕視。

  好吧,白洋也沒了介紹古琴與杉樹淵源的欲望。

  現在,他們的腳下是一塊超大的水晶原礦,上面寸草不生,只有一些因為時間崩裂的碎石。

  不過,都隱藏在黑夜里。

  “啊,這…”張威驀然抬頭,冰涼如水的夜色有銀輝飄落,四野俱寂的山巔似有“簌簌”聲響起。

  暗淡了燈光,張威索性關上手電筒,星光依舊能照亮大地,山崖邊上有一塊二十多米高的巨石。

  站在巨石腳下,遮天蔽日的陰影兜頭罩下,壓迫得呼吸不暢。

  “老師,這星空又變了。”張威拉了拉孫院士的袖子,輕聲說道。

  變了?孫院士下意識地用手機電筒去照,刺目的光線晃得眼生疼,周遭皎皎如月,排斥得遠處更加幽深黑暗。

  “老師,關上手電筒呀。”張威趕緊提醒道,將孫院士舉在半空的手拉回來。

  “哦、哦。”孫院士手忙腳亂地將手電筒關上。

  氣象一新,彩舟云淡,星河鷺起,畫圖難足。

  更有星輝如雪,閶闔蕭瑟,吹亂了世界。

  大河之水浩浩湯湯,橫波萬里,有千帆競渡。

  北斗、南斗橫斜,渺滄海之一粟。

  大星相光射,小星鬧若沸。

  孫院士胸中有豪氣層生,老夫聊發少年狂。

  僅一院相隔,卻如千萬重蓬山歧路。

  “哎喲,白洋快扶我起來。”孫院士胸中豪氣正激蕩著呢,被突如其來的痛呼聲打斷了。

  孫院士轉過身定睛一看,賴清正坐在地上痛苦地揉著屁股。

  原來不僅僅孫院士被攢簇了無數星辰的銀漢奔流所感染,賴清看得更是忘乎所以,情難自禁。

  扔了手里的木棍去接落下的星輝,結果膝蓋一軟就樂極生悲了。

  白洋笑呵呵地將賴清從地上抱起來,張威也緊走幾步把他扔掉的木棍撿起來。

  “哎呀,賴哥,你忘了自己還是傷員啦。”白洋樂呵呵地調侃道“:這地上的小石子特別多,又特別硬,沒硌疼吧。”

  “哼。”賴清拿著手中的木棍直接在他小腿肚子敲了一下說道“:還不是你小子搞的鬼,我告訴你,你得背我下去。”

  白洋也沒躲,任由賴清打在他的腿上,星空的拍攝還指望人家呢,被打兩下又能怎么樣。

  “真后悔沒把相機帶上來。”轉眼賴清就后悔得直拍大腿。

  從早上后悔沒拍到玉麟雕,到現在又后悔沒有拍到星空,真是從早到晚都在后悔。

  “賴哥,看到眼前的巨石沒,要不要挑戰一下懸崖上看星空的刺激?”白洋指著矗立在懸崖邊上的巨石,不懷好意地說道。

  賴清向那邊望了望,巨石向內傾斜著,仿佛隨時都可能砸過來。他們就站在巨石砸中的范圍,黑涔涔地吸收了四周的光線,猶如擇人而噬的猛鬼,不禁咽了咽唾沫。

  山崖下更是漆黑,時不時有夜梟在悲鳴,豺狼在應和,在寂寥的山谷傳的很遠,有時還帶著回聲。

  幽森可怖。

  誰他娘的說晚上爬山更安心來著?單是這周圍的環境就能嚇死兩個膽小的。

  白洋見賴清慫了,又蠱惑道“:石頭上不僅有百多年前修建的觀星臺,還有一汪泉水,那里更有你意想不到的奇景。”

  賴清一只手抹了抹額頭滲出來的細汗,然后咬著牙爬上白洋的后背。

  “背老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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