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山谷前,心情過于激動的哪吒轉頭就忘了李靖的叮囑,手持火尖槍,腳踏風火輪,率先出列叫陣道:“興風作浪,殘害生靈的邪魔,趕緊出來受死!”
“哪吒,申公豹,李靖……你們人來的挺全的啊!”一道陰森而冷酷的聲音驀然從山谷內傳了出來,仿佛一陣陰風拂過眾人身軀,令他們多半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啊……”哪吒輕聲道。
“是度厄真人!”相比較于和度厄接觸比較少的哪吒,李靖對于這位心心念念想要收自己為徒,借助自己氣運化解殺劫的陰險道人印象尤為深刻,皺著眉頭說道。
蘇瑾抬手間召喚出雷霆魔劍,對著山谷說道:“度厄,一別經年,你是越活越倒退了,身為一名煉氣士,居然不計一切后果的對凡人出手,著實是有辱身份!”
“甚么凡人不凡人的,只要是你們身邊的人,就是我的敵人,對待敵人還講究什么仁慈和身份該有多么愚蠢?”山谷內,度厄冷笑說道。
蘇瑾望著黑暗幽冷的山谷,暗中放出神念探測了過去,結果神念剛剛進入山谷便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攪碎了,同時一種仿佛被兇獸盯住的感覺驟然浮上心頭,令他幾乎是本能的汗毛倒豎!
“你最愚蠢的事情是招惹到了我們!”哪吒揚起左手,手心上空瞬間匯聚出一團赤紅色天火,揮向黑暗山谷。
此為三昧真火,乃是太乙真人傳授給他的最強神通之一,理論上可燃盡萬物,配合著哪吒天生的火屬性身軀,打出來的威力甚至尤在太乙真人之上。
“轟!”
且說三昧真火沖進山谷內,短暫的照亮了山谷,只見四尊巨大而丑陋的青銅魔神塑像分列于山谷四邊角,盡皆三頭六臂,不同的手中緊緊握著刀槍劍棒等法寶,怒目圓睜,臉色猙獰,渾身繚繞著一層層淡淡血光,籠罩著整個山谷。
山谷內,密密麻麻的鬼怪妖魔在血光侵蝕下痛苦的掙扎著,慘嚎著,看似拼命地想要逃出山谷,卻穿不透血光的禁錮。
未幾,三昧真火不知是被血光還是被妖魔湮滅在了山谷內,谷中再度恢復了黑暗和深邃……
“四象鎮獄大陣!”山谷外,太乙真人一臉駭然,失聲道:“度厄,你瘋了嗎?”
“以十萬生靈的鮮血和怨氣鑄就出四尊鎮獄魔神,困鎖住三千六百只妖魔鬼怪構建出森羅地獄……你說的瘋,指的是這個?”度厄幽幽說道。
“為一己之私,殘忍屠戮了這么多生靈,度厄,在如今的這場大劫中,你必定應劫!”太乙喝聲道。
“呵呵呵,太乙,你莫不是還相信什么善惡有報?別再抱有這種不切現實的幻想了,實話告訴你,我早已找好了替我應劫的人選,縱然沒有李靖為我削去業力,也會有人替我擋住三災五難!
這世界便是如此黑暗,強者擁有一切,強者支配一切,所有規則,律法,乃至因果,約束的都只是廢物!能夠被這些東西約束住,只能說明你不夠強!不說別的,就說站在這世界之巔的那幾個至尊,可有一人是純粹的好人?!”
太乙瞪大雙眼,竟是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瘋子居然敢把他自己類比圣人???
這都不能說是妄自尊大了,完全是失了心智!
圣人們是擁有了鎮壓當世的實力后,才能無視因果,修改規則的,而不是因為無視因果,修改規則成為的圣人,這個順序是絕對不能顛倒的!
度厄真人……怕是已經入魔了,或者是,被心魔控制了神魂,淪為了心魔的傀儡。
蘇瑾聽說過十二都天神煞陣,沒聽說過什么四象鎮獄大陣,因此心中并不像太乙那么忌憚,對著眾人吩咐道:“凌空攻擊,不要用法寶,以免法寶被那血煞之氣侵蝕。”
他的話音剛落,魔靈便搖身一變,化作一柄閃耀著璀璨黑芒的巨劍,凌空斬向黑暗山谷。
“轟,轟,轟……”
一道漆黑如墨的劍氣自巨劍內激射而出,撕裂空氣,帶著一連串的音爆聲悍然沖進山谷內。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劍氣仿佛劈斬在了什么堅硬物體上,隨后黑暗山谷內便沒有了任何反應。
李靖,殷十娘,小唯,胖瘦頭陀等人緊跟著出手,各種不同光芒的攻擊排山倒海般轟擊進山谷中,持續照亮著四象鎮獄大陣,只不過始終沒能找出度厄的身影。
“逍遙子道友,這四象鎮獄大陣看起來甚是兇猛,如果我直接跳進去的話,能不能破掉我的無漏金身?”地藏雙眸發亮,扭頭對蘇瑾說道。
蘇瑾搖了搖頭,道:“你現在跳進去的話,只會被困鎖在大陣中,不會有第二種結果。且再等等,等到這大陣的力量被發揮到極致,暴露出陣眼所在時,我親自把你丟進最兇險的陣眼中。
如果你被這陣眼殺死了,那么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如果你沒被陣眼殺死,那么就能堵住陣眼,以一己之力壓制整個四象鎮獄大陣,方便我們趁機沖進山谷,毀掉四尊青銅魔神!”
“大師你為何要尋死?”一旁,太乙真人好奇地向地藏問道。
地藏雙手合十,認真說道:“貧僧懷有大宏愿,愿渡盡地獄怨靈,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太乙真人:“???”
這和尚……腦子壞掉了吧?
“別浪費時間了,若是依靠這種手段就能攻破四象鎮獄大陣,這大陣也不配叫做兇陣了。”這時,度厄的聲音再度自山谷內傳了出來,其中帶有濃郁的蠱惑意味:“欲要攻破此陣,唯有親自入陣,強行擊破四象銅人,申公豹,你敢進來嗎?”
蘇瑾對于他的叫囂充耳不聞,目光熠熠地看著四象鎮獄大陣,努力尋找著陣眼所在。
“太乙師兄,你也別傻站著了,陪我一起找陣眼吧!”良久之后,看的眼睛都酸了,也沒能將陣眼給找出來,蘇瑾一把拉住自己身旁的胖道人,瞇著眼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