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代入主角的情況下,蘇瑾對小反派花凝雪還是十分欣賞的。
首先,她足夠聰明,不圣母,不矯情,知進退,明得失,從始至終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其次,她善于把握機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永遠不會掉鏈子。所以最終,孟七死了,三七死了,江東郡主死了,王小鹿死了,陳拾死了,長生孤寂一生,唯獨是她獲得了超脫,消失的無影無蹤。
由大見小,由小見大,現實世界和原著世界內的花凝雪形象在蘇瑾腦海內不斷交融,最終變成了眼前這道小小身影。
不錯……真的很不錯。若非是這突然冒出來的師姐,自己就算是熟知原著,恐怕也很難從這人小鬼大的女孩口中套出些什么信息。
“你們是什么人,接近凝雪師妹有何圖謀?”那師姐握緊了手中長劍,滿臉戒備地說道。
愚蠢……花凝雪在心底暗罵一聲,拉住了師姐右手,委婉含蓄地說道:“師姐,師父讓我們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師父有這么說過嗎?”那師姐一臉茫然地問道。
“敢問這位仙子,你們的師父是不是叫做陳拾?”蘇瑾嘴角微微上揚,朗聲問道。
“沒錯,我們師父就是陳拾仙人,我警告你們,不要動什么歪心思,否則的話后果你們承受不起。”那師姐想了想,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竟是直接將自己的靠山搬了出來,開口威脅。
花凝雪:“……”
師姐,三言兩語間就被套出了這么多信息,你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師姐,莫要再說了,萬一說錯了什么話,小心師父責罰。”被逼無奈之下,花凝雪只好近乎于光明正大地阻止道。
那師姐依舊沒能理解花凝雪的意思,不過聽到陳拾的名字,她頓時打了一個寒顫,確實不敢再多說什么了,狠狠瞪了一眼蘇瑾后,將手中長劍向空中一拋,帶著花凝雪御風飛到變大數十倍的飛劍上,御劍直沖青冥。
“師姐,莫要回山。”云霄之上,花凝雪轉目向身后望了一眼,沒有看到有人追來,只是到底有些心神難安,沉聲說道。
那師姐的飛劍驀然在半空中一頓,神情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花凝雪覺得自己心很累,和這種腦袋里面全是胸的女人溝通起來著實困難:“剛剛那二人,說話含糊其辭,目光游離不定,不斷探聽著我們師父,怕是有心對師父不利。”
“你想多了吧?或許對方只是隨口一提,又或者他們真是師父的朋友也說不定。”師姐反駁道。
“什么人會隨口糾纏一個孩子?若他們真是師父的朋友,師父為何連山門都不告訴他們在哪里?”花凝雪道:“師姐,你就聽我一次吧,不要回山門,就在附近打轉,然后找個地方落腳,過個七天八天,確定沒有什么問題了,再回去也不遲。”
師姐目光狐疑地望了她許久,到底是答應了下來。
“她們怎么不走了?”數日后,一座荒山外,隱藏在云層中的趙吏驚訝問道。
“花凝雪知道我們在跟著她們。”蘇瑾淡淡開口。
“她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有你想象中的這么聰明嗎?感覺都快多智近妖了。”趙吏詢問道。
蘇瑾點了點頭,說:“人不可貌相,這花凝雪人小鬼大,有這份心智也實屬正常。你還能撐嗎?如果不能撐的話,就先回去,我自己去殺陳拾。”
“我沒事,再等等吧,最多在快不行的時候,你找個密封的盒子把我給裝起來,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殺陳拾。”趙吏說道。
花凝雪的警惕心和耐心比蘇瑾想象中的還要更高一些,足足十日過去了,她們絲毫沒有歸山的意思。無奈之下,蘇瑾只能如趙吏說的那般,找了一棵能滋潤陰魂的槐樹,制造了一個小小木盒,把他給裝了進去。
“如念,凝雪……”
“如念,凝雪……”
這一日,清晨,一道震動山林的呼喚聲突然從四面八方傳至荒山,被困在荒山中,百般無聊的師姐陡然站了起來,高聲喊道:“師父,我們在這里。”
“終于讓我等到你了。”荒山的一片老林內,蘇瑾長長吐出了一股濁氣,站起身,打開懷中的盒子,把趙吏給放了出來:“準備一下,該干活了。”
唰的一聲,一道白色長虹自遠方極速而來,落于荒山之上,顯化成了一名一頭華發,白衣如雪,仙風道骨的老者身影。
“師父……”花凝雪第一時間開口,想要告訴他那兩名怪人的事情,兩道燦爛的流星突然自高空墜落,狠狠砸向白衣陳拾。
“轟!”
大地被生生砸出了一個深坑,不待煙塵散盡,三道瘋狂激斗著的光芒便從深坑中飛了出來,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余波化作狂風,吹拂起不遠處兩女衣裙。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要偷襲本座?”陳拾在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被這兩道流光打成了重傷,嘴角溢血,臉色宛若金紙,憤怒喊道。
蘇瑾和趙吏兩人都用布條蒙著臉,根本沒有搭話的意思,一人使劍,一人用刀,出手招招狠辣,直奪陳拾性命。
陳拾揮劍斬出道道光輝,劍氣縱橫捭闔,渾身上下的氣勢迅速飆升至了頂點,宛若暴虎出林,一時間竟是生生逼退了蘇瑾和趙吏。
渾身上下布滿傷痕,一襲白衣簡直成了血衣,陳拾哪里還有和這兩個陌生人拼命的心思,趁著兩人尚未撲殺過來之際,化作狂風,卷起花凝雪,轉瞬就消失在了這里。
“師父,等等我。”大師姐如念被嚇壞了,這才想起御劍而起,卻被追不上陳拾的蘇瑾攔截下來。
“馬上帶我們去你們師門,否則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功敗垂成的蘇瑾眼眸赤紅如血,手中長劍架在了如念脖子上面,手腕一顫,頓時割裂出了一道細小傷口。
鮮血順著脖子流進胸里,如念心臟和雙腿都止不住的顫抖,哭著說道:“我說,我都說,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