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內力不錯,可以作為我的對手。”歐陽鋒左右手輕輕周轉劃動,道道真氣自他手心中涌出,如同河面被撥出了水紋。
“不不不,我內力不行,這就不比了吧。”周伯通心里是真心膽怯啊!
他不是一個膽小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膽大包天,如今在這座江湖中也闖下了好一番名望,堪稱宗師。可一物降一物,在五絕這種大宗師面前,勉強動手除了會被暴揍一頓,打成豬頭之外,還能有什么結果?
何況,他兩個徒弟現在還在這里看著呢?在他們面前被打成豬頭,師道威嚴何在啊!
歐陽鋒沒瘋之前就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主,瘋了之后更不會在乎別人是什么感受了,大步流星向周伯通沖了過去,一掌拍向他的腦袋,掌風凌厲,又疾又狠,完全是殺人的路子。
周伯通很無奈,卻偏偏卻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打起精神,與歐陽鋒纏斗在一起,顧此失彼,心力交瘁。
“砰!”
良久之后,鼻青臉腫的周伯通被歐陽鋒一腳踢飛了,重重砸斷了一顆大樹,灰頭土臉地倒在了地上,不斷哎呦哎呦的喊著。
聽著他這響亮的哀嚎聲,耶律兄妹倒是不怎么擔心他的安危,只是十分無奈加無語。
原本他們還用周伯通威脅對方呢,誰知道轉頭間他們的靠山就被打成了這樣。
這種感受真的是,一言難盡……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周伯通就待在大樹的樹枝子里面,不敢出去了。
他知道歐陽鋒這廝已經瘋了,和一個武功高強的瘋子爭斗,是極其愚蠢且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現在,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馬車內,蘇瑾向耶律兄妹幽幽問道。
耶律兄妹還能怎么說?
形式不如意,武功不如人,只能俯首認輸……
一日后。
福來客棧。
青絲如瀑,面容若雪,鳳眸凌厲而兇狠的道姑坐在靠窗邊,面前的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壺清酒,幾碟小菜。
“師父,霍都已經被小龍女他們嚇破了膽,不敢再與他們作對了,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辦?”一名膚色白潤,雙頰微紅,身穿杏黃色道袍,背插雙劍的妙齡道姑站在她的面前,神情恭敬地詢問道。
“小龍女那賤人走了狗屎運,碰到了歐陽鋒,這才活得一命。論算計,論權謀,論智慧,她樣樣都不如我,但偏生比我命好,真真是令人心頭大恨。”李莫愁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仙子,你是恨小龍女深一點,還是恨陸展元深一點?”就在此時,門前的陽光突然一暗,走進來了一道消瘦而高大的身影。
“尹志平!是你!”李莫愁端著酒杯的手掌突然一顫,杯中酒水出現了片片漣漪:“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約定嗎?”蘇瑾淡淡說道。
李莫愁眸光一閃,驚疑不定地說道:“你真的要幫我殺了陸展元?”
“只要你還記得約定,并且愿意履行約定,我們現在就可以前往陸家莊。”
“你就不怕我反悔嗎?畢竟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一個壞事做盡,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如果我愿意相信你呢?”
“呵呵呵呵……”
她笑的很尖銳,很刺耳,甚至很難聽。但是蘇瑾卻聽出了這聲音背后的悲痛,自嘲,傷感,以及很多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也能教人痛不欲生,她一開始的時候,并非是叫做赤練仙子……
“我答應你。”當無數人的目光紛紛看過來時,李莫愁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不顧手上淋漓的鮮血,自座椅上面站了起來。
蘇瑾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傷口,沒有任何關切的表示。
對于李莫愁,他只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又不想拯救對方沉淪的靈魂,故此任何程度的關心都是不合時宜的。
“師姐,別來無恙。”不多時,當三人兩前一后走出客棧,來到馬車前方時,坐在其中的小龍女突然掀開了簾子,抬眸問道。
李莫愁冷哼了一聲,翻身騎在一只純白色的高頭大馬上,竟是理都不理對方。
小龍女性格恬靜淡漠,甚至清冷,對此倒也不以為意,放下簾子,將目光再度凝聚到了竹卷上面……
一行人由此開始出發,在李莫愁的帶領下,跨越了十一座城市,橫渡穿行了四千里路,最終來到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界,停在了一座堡壘似的莊園門前。
“你們是什么人?”六名身穿制式青衫,手握制式鐵劍的莊園護衛站在門前,目光謹慎地盯著這些殺氣騰騰的不速之客。
“去通知陸展元,告訴他,他的報應來了。”蘇瑾坐在馬車內,淡淡說道。
六名護衛臉色驟然一變,鏘的一聲抽出了手中鐵劍,如臨大敵地望著他們,其中一名留著兩撇黑胡的護衛厲聲叫道:“閣下若是想要尋仇,還需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我陸家莊莊主以及三位供奉都是江湖頂尖高手,二代子弟更是不乏少年英才,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男人花心一點沒什么,但是不該背信棄義。”蘇瑾戴著青銅面具,身姿飄逸地從車廂內橫飛而出,腳步輕盈地落在莊園門口。
兩名守衛相互對視了一眼,迅速跑回山莊之內,不一會兒,整座山莊便如同沸水一般沸騰了起來,數百名護衛手持刀槍棍棒,奔走到大門之前,虎視眈眈地望著這一行數人。
“莫愁,你到底是來了。”一名身穿錦袍,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目光復雜地望向白馬上的赤練仙子。
“我等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了。”李莫愁冷笑說道:“負心漢,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我承認,這些年來是我對不起你。”陸展元沉默了片刻,突然間說道:“我知道錯了,想要彌補,想要挽回,不知你能不能給我這次機會,就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