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唰的一聲打開了鋼骨折扇,一邊緩緩扇著,一邊細細打量向背對著他們的那道古怪人影。
行走江湖,想要評斷一個人大抵上看三個方面,一是衣著,二是神情,三是氣勢。霍都盡管看不到對方的臉,可無論怎么想也無法相信一個叫花子般的無名之輩能夠做到這一點。
“少在這里給我裝腔作勢了。”霍都念頭飛轉,覺得自己猜測出了對方的打算:“你以為這叫花子是誰?洪七公嗎?哈哈哈,他的打狗棍藏在了什么地方?”
蘇瑾搖了搖頭,眉眼帶笑,神情恭敬地對歐陽鋒道:“麻煩前輩幫我們將霍都捉回來,逼退千騎。”
歐陽鋒雖然依舊瘋瘋癲癲的,腦子很多時候都不靈光,可這并非是愚傻,簡單的指令還是能夠聽懂的。
他從馬背上面轉了一個身,上半身躬起,喉嚨里面發出陣陣蛤蟆的咕咕聲,身軀驀然騰空,化作一道灰撲撲的殘影,極速浮掠而去。
“蛤蟆功,難道他是……”霍都猛地變了臉色,手中合上了鋼骨扇,狠狠揮舞說道:“放箭,沖鋒,給我殺了他,不,攔住他!”
“嗖嗖嗖嗖……”兩百多名弓箭手舉起鋼弓,每一個瞬間都有兩百支閃爍著銀光的利箭破空而出,如同江河大浪奔流。
“轟!”
歐陽鋒抬起手臂,一巴掌拍碎了這江河大浪,強勢破開了層層防守,沖鋒進了中軍之內,伸手掐向霍都脖頸。
霍都目露驚恐,舉起鋼骨折扇重重打向這只手掌,結果卻打出了一道金鐵交鳴之聲,不僅沒能打開手掌,鋼骨折扇甚至差點都沒能拿住。
歐陽鋒面色淡然的掐住了霍都的脖子,轉過身望向千名投鼠忌器的騎兵,像是拉著一只死狗一般,緩步前行,千騎唯恐這老瘋子當真失手捏死霍都,盡皆飛速分流,讓開了一條大道。
“給。”歐陽鋒將霍都砰的一聲砸在了馬車上面,面無表情地又反坐回了馬背上面。
“他,他,他是歐陽鋒?西毒歐陽鋒?”即便是沒有被點住任何穴道,霍都在歐陽鋒面前也不敢有絲毫放肆,聲音顫抖目光驚駭地望向蘇瑾:“他是歐陽鋒,你居然還能指揮得了他,那么你又是誰?”
在這一刻,霍都心里著實怕了,暗自在心中腦補了很多,竟是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
草原上面的那些前輩們說的對哇,中原簡直太可怕了。
他甫一出場,就遇到了一個叫做郭靖的高手,去了古墓還被一群毒蜂蜇的狼狽逃竄,好不容易召集了一千精兵,準備耀武揚威一下呢,結果又遇到了五絕之一。
乖乖,這中原的江湖怎么那么多的高手啊。
“我贏了。”蘇瑾微微一笑,沖著正在懷疑人生的霍都道:“不知小王爺愿意花費什么代價來買你這條命?”
“你們不敢殺我!殺了我,我手下的這一千鐵騎會將你們撕成碎片!”霍都瞳孔驟然一縮,厲聲喊道。
“喊什么喊,正常說話,能聽得見。”蘇瑾伸手在他腦袋上面打了一下,抽的他眼冒金星,卻不敢有絲毫反抗,只能將所有的怒火都憋回心里。
“我可以承諾,以后只要見到你們,就主動退避三舍。”霍都咬了咬牙,說道。
“你以為我們是小孩子嗎?還相信口頭上面的承諾?”
霍都無奈說道:“那你想怎么樣?”
蘇瑾想了想,對車廂內的小龍女道:“師姐,給我拿一套紙和筆來。”
不多時,一只纖細而白凈的手掌送出了一支蘸了墨的毛筆,以及一張潔白無瑕的宣紙。
“你來寫吧,以長生天和成吉思汗的名義起誓,日后遇到我們就會退避三舍。”蘇瑾將紙筆放到了他面前,淡淡說道。
“你不要太過分!”霍都瞪著眼睛吼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和你們魚死網破?”
“鏘!”蘇瑾抬手間抽出了手中的鑌鐵長劍,架在了霍都的脖子上面:“魚死網破?”
“我寫。”霍都面色一變,瞬間秒慫,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懷著便秘的心情,寫下了一封有些褻瀆長生天和老祖宗的誓言書,霍都將毛筆隨手丟在了車架上,嘆息說道:“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吧?”
“滾吧,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蘇瑾收回了鑌鐵長劍,淡然說道。
霍都翻身走下了馬車,臉色陰沉地帶領著千騎狂飆而去,馬蹄如雷,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果然是到了南宋末年了嗎?元朝的鐵騎居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境內出現了?”蘇瑾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默默在心中想到:“如此說來,那么郭靖黃蓉很快就要召開英雄大會了吧?”
“師父,你在看什么呢,他們都走遠了。”片刻后,楊過突然開口問道。
“沒什么,加快速度,這大世看起來愈發衰敗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蘇瑾輕聲喃道。
十日后,楊過快馬加鞭驅使著馬車來到了襄陽城外,在蘇瑾的指揮下,圍繞著方圓百里足足找了十七天的時間,終于找到了一個長草齊膝的荒谷,荒谷對面則是一座巍峨高懸的荒涼山峰。
“依照原著上所言,應當就是這里了,只是怎么始終沒有見到那頭神雕?”蘇瑾喊著兩人下了馬車,來到山道前,心中納悶不已。
“我們上山去看看吧。”蘇瑾抽出了鑌鐵長劍,率先向山道上面行去。
約摸著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四人來到了山巔之上,只見一只昂首挺胸,獨立峰巔,相貌猙獰奇丑的巨雕威風凜凜的站在一座山洞前,百無聊賴的逗弄著一青一紅兩條大蛇!
“神雕,劍冢!”蘇瑾目光逐漸炙熱了起來,知道這神雕通靈,便收起了鑌鐵長劍,主動拱手說道:“古墓派蘇瑾,見過雕兄。”
神雕一腳踩死了兩條巨蛇,抬起銳利的目光望向面前四人,一股凜然殺機自它身軀內狂涌而出,將他們鎖定。
“雕兄莫要誤會,我們對你沒有絲毫惡意,只是在下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劍冢的消息,故此順應緣分而來。”蘇瑾臉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溫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