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扶蘇的計劃中,至少來說要等第一次變法穩定之后,才會著手去改革軍制,優化和削減其中一些內容。
可這一次周文大軍來犯,卻是給了他初步改革軍制的機會,當然,扶蘇目前所做的仍然只是一小部分,軍制大半還沒有改變。
扶蘇對此并不著急,欲速則不達,對于他而言,循序漸進才是正道,冒進只會平添變法的阻力。
當一些將領聽到身旁的那些文官也可以分潤功勞的時候,瞬間就有些不開心了!
在他們的腦海中閃爍的想法就是老子在前線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拼命打仗,好不容易才掙下來的軍功,你們不過是打打雜,居然也有資格分潤軍功以及賞賜?
這樣的想法頓時令他們有些不平衡。
這時,一名將領站了出來,拱手拜道:“陛下,臣以為此事略有不妥。”
頓時,這名將領便感到數道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目光之中充滿了不善,不過對此,他卻是怡然不懼。朗聲道:“臣等披堅執銳,縱觀我大秦將領,多者歷經大小戰事百余,少者也有幾十余戰,方有今日之顯貴,今此等文吏未嘗有汗馬之勞,徒持文墨議論,反倒有功,臣等不明。”
扶蘇微微一笑,這些武將的反應皆在他的意料之中,對于大秦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爵位高的體制,沒有誰不對功勞更加敏感了!
只有立下了功勞,才有機會升遷,才有機會獲爵,才有機會贏得票子和白富美,除此以外,想要走其他的道路,真的是十分艱難。
雖然看上去這些武將很是粗魯,性子很直,而那些文臣,此時反倒是露出不屑一顧的神色,只不過,扶蘇知道,不管是這些文臣,還是那些武將,其實內心都無比渴望權勢,金錢,地位這些東西。
只不過武將表現的比較明顯罷了,而那些文臣,內心還有著幾分的傲嬌,自是做出了一副不屑于名利的樣子。
不管是誰,當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往往都變的比猴還精!
扶蘇緩步走下臺階,掃視著面前這些武將一眼,道:“卿等勞苦功高,朕知之。”
開篇一句話,頓時令這些武將心中暖暖的。說起來,對于當今的這個陛下,這些武將心中是無人不服氣的。
別的不說,單單是帶著三萬秦軍在草原上大敗匈奴和東胡,這樣的英勇和睿智,就不是尋常人可比。。
對于軍人來說,只有真本事才能令人信服。只有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將敵人干趴下,才算是真有本事。
而毫無疑問,扶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有一個懂行的上司,這可比什么都好!
更令人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將領知道扶蘇說的不是空話,不僅對于他們,對于那些底層的士卒,扶蘇也是好的沒話說。
旁的不說,就單單是那些被退役回鄉的傷殘士卒,就不只是單單放回鄉里。
而是花費了大力氣令其學習文字,熟悉鄉間律法,這樣一來,回到鄉里,可以直接出任地方的亭長,里正等等基層的官職或是擔任地方上的小吏。
而一旦如此,則意味著這些士卒下半生皆有事可做,不必為每月的米糧發愁。
除此以外,目前軍中的伙食也在逐步的提高,所有士卒在嘗到飯菜之時,往往都能感受到陛下深切的用意和關心。
而在軍費的開支上,扶蘇也從未削減過,甚至來說,是極力的投入,并且傳聞還研制出了一些新的秘密武器。
雖然說這些東西都是處于嚴密保密的階段,即便是他們這些等級已經很高的武將,也知之不詳,可是,這些未必就是空穴來風。
可以想見,扶蘇在軍事這一塊,真的做了許多工作。故而,對于扶蘇接下來的話語,他們亦是覺得可以聽一聽嘛!
反正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么損失。
扶蘇話語一轉,道:“然諸位將軍可知,此等文官吏員,雖未曾于戰場之上,像爾等一樣浴血殺敵,可這些文官吏員,亦不可缺少。”
“爾等之軍械,甲胄,糧草,輜重等等,一應皆需這些文官吏員籌劃,若無他們幫襯,諸位安能在沙場之上建功立業,斬首獲爵?”
“這……”眾多將領相視一眼,皆是覺得扶蘇的話語有幾分道理,只是在他們心中,仍是有些不舒坦。
扶蘇繼續道:“朕有意賞賜于那些文官吏員,實乃是有心為爾等考慮。期盼他們能夠全力為諸位建功謀劃出力。”
此話一出,頓時令這些人怨氣全無。
此時的這些武將,思維已經全然跟著扶蘇,經過扶蘇一番誘導以及點撥,所有人皆是明白,文官吏員想要贏得功勛,前提是他們這些武將能夠打贏了。
這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將這些文官吏員和他們捆綁在了一起,要是打贏了,那自然好說,自己吃肉,分些湯湯水水給這些文官吏員也未嘗不可。
可若是打敗了,不單單是他們,連這些文官吏員一個也跑不了。
在這樣連坐與激勵之下,何愁這些文官吏員不好好出力?
而聽到扶蘇話語的這些文官,心中亦是充滿了感激,皇帝親自出面,為他們討要功勞和福利,簡直不要太好!
在這個時代,還是信奉著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君這樣的理念,頓時,無數人心里感動的稀里嘩啦,暗自發誓,一定要誓死效忠扶蘇。
經過了這么一個短暫的小插曲之后,扶蘇朗聲道:“這第四,朕欲設立天策上將府,一應軍情悉數由天策上將府定奪,以便從嚴從快處置。”
頓時群臣議論紛紛,顯然不知道扶蘇此舉的用意。
而扶蘇卻是不管他們,等稍微安靜之后,繼續道:“上將軍蒙恬,丞相李斯,上卿蒙毅,少府令章邯,丞相左丞張蒼,……蕭何,治粟都尉韓信皆選入天策上將府,籌謀軍情。”
對于這一點,如今的扶蘇壓根不允許任何人反對他,也不會有人作死想著反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