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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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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眾人圍成了一個圈,一人從外面撥開眾人,擠了進來。

  那人和這里的民夫亦是一般,穿著粗布爛衣,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頭上戴著一頂竹冠。

  “喲,原來是季哥來了!”當即有人臉懷笑容,讓出了一個位置。

  其中不少人亦是知道劉季喜好熱鬧,想必是這里的動靜,將劉季給引了過來。

  “你就是劉季?”陳溪對于劉季并非多么恭敬,他與劉季并不相熟,不過在這沮陽城幾日,這劉季的大名他都是聽說過。

  “對,我就是。”劉季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問道:“你們這是干什么呀?”

  在一旁當即有人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劉季聽完,看著盧綰,臉上瞬間浮現出怒意,道:“你不是說你不賭了么?”

  盧綰支支吾吾,不敢正眼相看劉季,一旁的陳溪見此情景,知道在這樣下去,盧綰極有可能被勸回去,道:“盧綰,你不會是大哥來了,就不敢賭了吧?”

  “你閉嘴!”劉季心思何等敏捷,對于陳溪這等小心思,自是摸得明白,這些都是他早年在泗水亭之時,用剩下的招數。

  陳溪亦是被劉季話語一噎,方才劉季身上露出的那股氣勢,著實令他反應不及。

  陳溪卻是將東西收拾起來,最后看了一眼盧綰,道:“盧綰,你若是輸不起,就給一句痛快話,別在這兒磨磨蹭蹭的。”

  被陳溪這么一刺激,盧綰立即道:“賭,誰不賭誰是烏龜兒子!”

  “好,痛快!”陳溪嘴角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道:“今日你若是還不起賭債,你是知道規矩的,留一只手下來。”

  見二人又欲相賭,劉季一把抓住盧綰的領子,臉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道:“盧綰,你小子給我聽清楚了,今天你要是和他賭,你就別認我這個大哥,我也沒你這個兄弟,出了事可別找我。”

  此時賭性上來的盧綰,哪里顧得了劉季說些什么,只是一個勁兒道:“季哥,你就放心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輸。”

  “等我贏了錢,請你去喝酒吃肉……”

  望著盧綰這副樣子,劉季情知自己已經攔不住他,只得留下來,看看情況再說。

  少了劉季的阻攔,盧綰和陳溪相對坐在地上,在周圍的一圈人,亦是將這里圍繞的密不透風。

  盧綰陳溪二人將蟋蟀放入同一個盅中,望著兩只蟋蟀觸碰在一起,盧綰和陳溪亦是興奮的大喊,為盅中各自的蟋蟀加油打氣。

  “鉗他,鉗他,鉗他!”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情緒亦是被點燃起來,紛紛加入這個行列之中,誓要看兩只蟋蟀分出勝負。

  不少人臉色漲紅,仍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盅中的戰場,顯得頗有些興奮難耐。

  少頃之后,伴隨著一方蟋蟀退出戰場,一邊人發出哀嘆聲和唏噓聲。

  劉季見局勢差不多分明,便已然鉆出了人群,聽著身后的哀嚎聲腳步一頓,旋即繼續向前走去。

  而場中,陳溪一臉獰笑的看著盧綰,道:“拿錢來!”

  “這一次可是二十個大子。”

  “我……我……”盧綰支支吾吾的半天,就是不見他從口袋中掏錢。

  陳溪見狀,情知盧綰拿不出錢來,道:“盧綰,你這可就怪不得兄弟我了!”旋即從背后掏出一把柴刀。

  “剁左手還是右手?”陳溪冷聲發問,見盧綰一臉為難之色,道:“既然你不決定,這個決定就由我幫你來做,把他的左手按住。”

  盧綰瞬間被三四個大漢制服在地,左手被拖了出來,而陳溪手中的柴刀亦是高高揮起。

  盧綰見狀,急忙大喊道:“季哥,快救我!”

  劉季聽到這聲呼喊,眼睛一閉,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然后三步并作兩步往回走,口中喊道“慢著,慢著,刀下留手啊!”

  將人群撥開,劉季喘著粗氣道:“刀下留手啊!你這一刀下去,他的手可就沒了!”

  陳溪冷哼一聲,將柴刀放下,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幫他?”

  “我?”劉季用手指了指自己,道:“我是劉季!”

  “他,盧綰,是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弟,我可不能不管他!”

  陳溪一聽,頓時明白過來,問道:“你有錢?”

  見陳溪問到這個,劉邦臉上浮現出自信之色,道:“我有錢,有錢!”

  見陳溪朝自己攤開手掌,劉季悄悄將陳溪的手合起來,道:“我今日出門沒帶錢,錢都在營房里。”

  “要不這樣,你們受累跑一趟,隨我回營房取錢怎么樣?”

  看著劉季的神色,陳溪亦是有些猶豫不決,旋即下定決心,道:“好,我就跟你走一趟。”

  “可要是到了地方,拿不出錢來,這手還是要剁!”

  劉季瞬間大包大攬道:“你們放心好了,這錢該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我劉季從來都是說話算話,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朝這些人問一問,我劉季什么時候說話不算話過?”

  見著劉季這副樣子,盧綰心中亦是疑惑,他可是記得,季哥并沒有錢呀!可是季哥這副樣子,又完全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只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這支手,算是暫時保住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營房中走來,站在營房外面,陳溪見劉邦仍然杵在營房外面,沒有進屋拿錢,問道:“錢呢?”

  “什么錢?”劉季臉上露出一副迷茫之色,道:“沒錢,我哪有錢?”

  “你……”陳溪見自己被劉季戲耍了一通,不由地氣急,道:“把他給我押上來。”

  見陳溪又欲將盧綰的手剁下來,劉季慌忙攔住。

  陳溪一把將劉季推開,道:“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錢來,這只手我非剁不可。”

  劉季身子擋到了盧綰面前,直面陳溪的柴刀,道:“陳溪,要錢,我是真沒有。”

  “要不然這樣,這里的東西,你看重什么,就直接搬,就當是頂賭賬了!”

  “我這里還有半條羊腿,也一并給你。”劉季將一條羊腿搜摸出來,放到了陳溪面前。

  見陳溪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劉季趁熱打鐵,道:“陳溪,你這一刀要是下去,能有什么好處?”

  “可你要是不剁,還能得一些實惠,何樂而不為呢?”

  陳溪仔細一想,亦是覺得劉季說的十分有道理,旋即將柴刀放下,命人開始搬東西,而自己則是將那半只羊腿抗走。

  見總算是擺平了這些人,劉季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看到一旁低著頭的盧綰,劉季二話不說,直接抄起一根棍子,朝著盧綰的屁股砸去。

  “我讓你賭,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早點把這玩意兒給戒了!可你呢,就是不聽……”

  “哎呦呦,季哥……季哥……你快別打了,我……我知道錯了……”劉季找到機會,在盧綰的屁股上接連打了幾棍,激的盧綰捂著屁股,連聲哀嚎。

  追著打罵了幾圈,劉季大口喘著粗氣,連正眼看都不看縮在一旁的盧綰。

  盧綰試探著移動到劉季身邊,道:“季哥,我知道錯了,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賭了!”

  “我發誓,我要是再賭,我就是龜兒子,我就是……”

  “行了行了……”瞧著盧綰這副樣子,劉季眼中透著一抹不耐煩。

  劉季正眼看著盧綰,道:“盧綰,你是我兄弟,你聽我一句勸,真的別去再賭了!”

  劉季手指著陳溪離去的方向,道:“你不知道陳溪他是什么人么?”

  “你和他賭,不就是中了他的套了么?什么時候能贏啊?”

  見盧綰連連點頭,劉季也是不知道這一次盧綰有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最后嚴肅道:“你要是再去賭,就別認我這個大哥,從今以后,我沒你這個兄弟,聽清楚了沒有?”

  看著盧綰聲淚俱下,劉季哀嘆一口氣,也不知道盧綰這一次有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正在這時,營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和一些熟悉的聲音。

  “季哥今天可是選了一塊又肥又大的羊肉,足夠我們哥幾個好好的吃上喝上一頓了!”

  “那還得多虧了季哥,你要是換了別人,那賣肉的老板娘怎么舍得?”

  “聽說那個老板娘還是個寡婦,我們季哥,這女人緣吶……”

  “可別亂說,季哥可是成了家的人。”較為木訥的周勃,此時亦是參與了話題,說上了幾句。

  “怎么是亂說,你沒看見那個寡婦看咱們季哥那個滴溜溜的小眼睛……”

  樊噲話說到一半,似乎意識到什么,朝眾人道:“哥幾個,這件事可不能亂說,要是嫂夫人知道了,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樊噲想起來,在泗水亭之時,季哥未成婚之時,還有一個相好的名為曹氏,可是娶了呂家大小姐之后,便和那個相好曹氏見面甚少,就連和曹氏為他生的那個兒子,見面亦是不多。

  這一次,臨出門前,呂雉對他們這些劉季的兄弟,亦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看好劉季。

  周勃剛一踏進營房,便覺得不對,道:“這是怎么回事?遭了賊了?”

  屋中但凡值點錢的,先前都被陳溪帶來的人搬的干干凈凈,看上去,倒還真的像是遭了賊了。

  樊噲目光掃向平時生火做飯的地方,并未看到羊肉,連平日里做飯的瓦罐都不見了,叫道:“肉呢?”

  樊噲,周勃這份吵吵嚷嚷的樣子,令劉季心中更是煩躁,不耐煩道:“肉我吃了,怎么了?”

  劉季一句話,頓時噎的眾人紛紛不語。樊噲忽然間瞥見盧綰,看到盧綰眼中躲閃的目光,當即猜的八九不離十。

  樊噲一把揪住盧綰:“是不是你小子偷吃了?”

  “還是把肉拿去賭了?”對于盧綰什么德行,眾人久在盧綰身邊,亦是略知一二。

  被樊噲這么一恐嚇,盧綰當即將事情和盤托出。

  樊噲聽完,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意:“好小子,可還真的是你!”

  說罷,一拳朝著盧綰身上砸去,盧綰瞬間彎腰倒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知道真相的眾人,亦是感到憤恨不已。

  好不容易等來的一頓大餐,沒想到卻是因為盧綰,泡湯了!

  看著眾人圍毆盧綰,劉季心中更是覺得煩悶和抑郁,自己的這些個兄弟,就沒一個讓自己省心的!

  “好了,你們能不能消停點?”扔下這句話,劉季旋即步出門外,在這屋中,劉季著實覺得有些憋屈的慌!

  看著劉季走了出去,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

  夜晚,劉季躺在一個婦人的懷中,閉目凝神,婦人只是愛惜的看著自己懷中的這個男人。

  在婦人看來,自己懷中這個男人可是有著別樣的魅力。

  平日里雖說有些油嘴滑舌,可是,似乎什么難事,在他的手中都不能稱之為難事,總是能輕描淡寫的就解決了!

  就比如,初次見到他,這個男子言語之中就調戲自己,可是,實際上卻并未逾矩。

  而后來,當自己遇到難事,第一個站出來為她解決問題的便是這個男人。

  劉季雙目微睜,望著婦人,道:“趙氏,你說我把你帶回沛縣好不好?”

  趙氏莞爾一笑,道:“你就不怕你家那口子生氣?”

  “男人嘛!三妻四妾有什么大不了的?”劉季嘴角露出笑意,旋即道:“當然了,把你帶回去,娥姁(呂雉的字)生氣是在所難免的。”

  “可是日子久了,娥姁也是會慢慢理解的。”

  趙氏笑了起來,撫摸著劉季的頭發,并未回話。言語之中,她感受的出來,劉季對于他這位夫人不是一般的尊重。

  “怎么樣?跟不跟我會沛縣?”劉季坐了起來,問道。

  “我可不受你家那口子的氣,到了沛縣,我還不任由她搓扁揉圓?”趙氏撅著小嘴道。

  “她敢?”劉季眉毛一豎。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跟我回去,這一路上也不是很方便,我那些個兄弟,都是些糙人……”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實意的!”趙氏佯怒。

  劉季卻是將趙氏一把摟入懷中,然后鉆進了被窩之中,登時,滿屋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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