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臺上,看著臺下三萬秦軍整齊有序的集結在一起,無聲亦無息,只是看著人的目光中,均是凌厲的殺意。
若是一般人見到這副陣仗,只怕登時就要被嚇的癱軟在在地上。
扶蘇心中暗自贊嘆一聲,果然不愧是蒙家軍!
這般殺敵之銳氣,世間又有哪樣的軍伍能夠如此?
蒙拓站到扶蘇身前,道:“三萬秦軍已集結待命。”
扶蘇點了點頭,蒙拓卻是徑直走到軍陣面前,高聲道:“我們蒙家軍的軍魂是什么?”
“忠肝義膽,勇武傳魂!”
“忠肝義膽,勇武傳魂!”
“忠肝義膽,勇武傳魂!”
聲浪一陣高過一陣,那般氣勢,雖千軍萬馬不過如此。
蒙拓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回頭卻只是看見扶蘇平靜的臉龐,似乎并沒有變化。
蒙拓道:“公子,以為蒙家軍如何?”
看著蒙拓此時雖然恭敬,只是那話語之中的得意,已然出賣了他此時的內心。
這無疑是一次示威!
至少扶蘇是這么覺得,扶蘇心中微微搖頭,顯然,蒙拓的做法,實在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蒙恬固然是忠信日月可鑒,可是,他的子嗣,可就未必如此了!
蒙家三代效忠大秦,可唯有蒙恬,在其中位置最為尊貴,蒙家的地位最為高漲。
權力的膨脹,蒙恬固然沒有迷失自我,可是,他的兒子確是認為理所應當,已然忘記了自身。
這便是未來的隱患,縱然此時并沒有招惹出什么事端,可是,抱著這樣的心態,他日,必然是禍端。
扶蘇眼睛微瞇,看著蒙拓,思考著如何應對,對于蒙拓,扶蘇心中亦是感到頗為為難。
此事,若是就此揭過,來日要令這三萬秦軍聽命于自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周折,且蒙拓見此,必然是得寸進尺,釀成更大的麻煩。
可若是不放過去,想到蒙恬為大秦披肝瀝膽這么多年,想到此時蒙恬舊傷復發,至今仍然臥在病榻之上,扶蘇又是生出一抹不忍之心。
蒙拓呀蒙拓,你此舉,可真是叫人為難吶!
思來想去,扶蘇忽然余光瞥見站在自己身側的英布,道:“英布,你為新軍統帥,以為如何?”
扶蘇決定還是將這個問題拋給英布,首先,英布可沒有自己這般顧忌,其次,以英布的性格,斷然沒有服氣的可能。再者,就算是英布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也是無妨,軍中之爭,爭于實力。
也唯有實力,在軍中說話,最為硬氣!
見扶蘇問及,英布口中冷笑兩聲,道:“公子,臣并不以為如何。”
“臣素來覺得,軍中,還是以戰場拼殺才能看出一些東西,至于旁的……”
聽見英布如此評判,扶蘇心中亦是知曉,大概英布也被這三萬蒙家軍震動了一下,只是表面上,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承認的,故而才有戰場拼殺此語。
扶蘇輕笑兩聲,道:“若今歲胡人入侵,到時英布你再看蒙家軍戰力便是。”
瞧著扶蘇并未應對,反倒拋出一個英布對答,然再看英布,雖并無貶低之語,只是瞧著英布的神情,蒙拓心中,反倒生出一絲爭強好勝之念,道:“公子,臣想讓蒙家軍與公子之新軍比試一番,求公子成全。”
“英布,你以為呢?”扶蘇再一次毫不猶豫的讓英布擋在自己的前面。
“新軍,敢于應對一切之挑戰,不懼任何來犯之敵。”英布臉上帶著頗為自信的神色,道:“若要戰,那便戰!”
看著英布的樣子,的確,這世間倒是沒有什么能夠令他感到畏懼的,即便自己有著大秦長公子的身份,英布也從未太過重視。
反觀蒙拓,此時臉上帶著頗為亢奮的神色,亦是有些期待扶蘇答應他的請求。
扶蘇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各自下去準備,半個時辰之后,校場比試。”
聞言,二人各自離開,扶蘇看著二人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軍中,若是沒有實力作為支撐,那自然是被人看不起。因而,只有展現出相匹配的實力,雙方才有形成合作的基礎。
畢竟戰場不是兒戲,誰也不愿意將后背交給一個窩囊廢。
而兩者比試,則是讓扶蘇手下之新軍與蒙家軍有了聯合的可能。只有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才有可能談合作,將兩支完全不同風格的軍隊混編,統一訓練。
片刻之后,兩人再度站到了扶蘇面前,蒙拓道:“請公子示下,比試什么?”
扶蘇略微思忖,道:“既然是兩軍比試,便比試一些最為基礎的東西如何?”
“請公子示下。”“鏗鏘”一聲,英布身上的盔甲發出交鳴之聲。
“兩支軍伍皆為騎兵,騎兵首在隊列以及進攻之陣形,便以此為題,蒙拓,你以為如何?”
“臣無異議。”蒙拓拱手答道。
旋即,蒙拓領兵率先開始,伴隨著一聲號令,三千駿馬開始緩緩提速,隨著蒙拓手中旗幟一變,頓時,軍馬開始加速,只不過,整個過程,并未因為提速,導致陣形有任何紊亂的跡象。
看著這一幕,扶蘇亦是微微頷首,列裝馬鞍,馬蹄鐵,馬鐙等物,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便已經很大程度上完成了磨合,恢復了戰斗力。
的確,安裝了這些裝備的蒙家軍,的確是如虎添翼,只不過,以扶蘇的目光來看,蒙家軍仍是局限于舊思維之中,遠遠沒有新軍之開拓進取。
不過這亦是不能怪誰,這些裝備,扶蘇知道,才運到這里不久,蒙拓帶著士卒訓練,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然是大大超出了扶蘇的預料。
看蒙拓臉上帶著得意之色回來,扶蘇笑道:“請將軍稍待,看新軍戰力如何。”
此時,英布亦是來到了校場之中,跨上了戰馬,一聲令下,三千新軍魚貫而出,朝著前方沖去。
起先的步驟倒是和蒙家軍別無二致,蒙拓心中暗暗思索,這樣的陣型排列,對于他來說甚是熟悉,只是細看,卻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