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扶蘇以為大局將定之時,忽然間,扶蘇感到背后一股涼意襲來。
扶蘇下意識的側身躲避,等意識過來之時,已經晚了,此時,景駒已經被人救下。
而扶蘇想再將景駒控制在自己手中,已然不可能。
扶蘇朝襲擊自己那人看去,是一位約莫三十歲左右的那字,嘴巴周圍胡子拉碴,只是眼神之中,充滿銳利與狡黠。
熊簡急忙喝道:“陳勝,你做什么?”
本來見扶蘇危局將解,卻是未曾想到生出這般變故,熊簡話音剛落,便感覺身后一涼,緊接著,疼痛感傳來。
熊簡看著穿過腹部的劍尖,緩緩轉過身去,看到瞿才臉上掛著得逞的笑容。
此行,跟隨熊簡一同前來的正是當初熊簡在陳縣遇到的瞿才一等人。
熊簡臉上滿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不明白,為什么瞿才會出賣他。
眼前這一幕,徹底令扶蘇驚呆了!
看著熊簡緩緩倒下,扶蘇慌忙跑過去,將熊簡抱入懷中。看著熊簡腹部流出的鮮血,扶蘇眼睛瞬間變的通紅。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的一切。
哪怕知道曾經熊簡有過種種算計,哪怕在片刻之前,扶蘇心中的的確確對熊簡有著些許埋怨。
可此刻,扶蘇腦海一切空白,對于這樣的情況,他從未想過。
“簡叔!”
眼淚緩緩從眼眶中溢出,順著臉頰滑下來,滴落在地上。
“公……公子……”熊簡望著扶蘇,道:“臣……臣從未……從未背離過殿下。”
“我……我知道。”扶蘇話語凝噎,幾乎說不出話來。
驀然間,看到熊簡緩緩合上了雙眼,扶蘇看著自己手上沾染著熊簡的鮮血,仍是不敢相信。
自己的簡叔居然就真的這么離開了自己!
扶蘇眼淚不斷滾落,他想起來這十幾年來簡叔對自己的照顧,想起來了離開咸陽之時,一老一少兩人形單影只的情形,想起了面對那些奸人派出的死士,簡叔拼死護住自己的情形。
一直以來,都是簡叔在保護他,包括今時今日,也不例外,依舊是簡叔在保護他。
眾人看著扶蘇,皆是不以為意,景駒剛剛逃離了扶蘇的掌控,便迫不及待道:“父親,快些將扶蘇拿下,若外面真有秦軍包圍,扶蘇便是我等性命的依仗。”
眾人立即醒悟過來,景烏當即命人向扶蘇逼過去。
扶蘇拳頭緊握,牙齒咯咯作響,看著屋中站著的這些人眼中充滿了怨恨和憤怒。
“簡叔,!”
一道短劍忽然出現,朝著一人喉嚨割去,頓時,一人斃命。
扶蘇接過那人手中的兵刃,旋即一劍朝著一人臉上頭顱劈去,那人臉頰上浮現一道血色口子,緩緩倒在地上。
扶蘇卻是動作不停,便一次手中短劍劃過之地,必然有一人殞命,手中長劍左突右擋,即使面對著面前七八人的圍攻,扶蘇亦是越戰越勇。
墨家劍術,此刻淋漓盡致的被扶蘇施展了出來,每一次出手,皆是狠辣無比,毫不留情。
起先,這些人還有著活捉扶蘇的打算,可眼下,圍攻扶蘇的人看著扶蘇殺性大發,皆是有些畏縮不前。
看到這副情景,昭岳、景烏、屈澤皆是有些焦急,同時也被場中已經戰成一個血人深深震撼了一把。
在他們想來,扶蘇素來養尊處優,對于這些技擊之術縱然有所練習,亦沒有多么精湛,想要擒住他,乃是易如反掌。
可如今看來,卻是大錯特錯!
這樣的情景,李左車曾經有幸遠遠的見過一次,只不過那時的扶蘇,比之今日的扶蘇,仍是相差許多。
“公子,接劍。”驀然間,一道聲音炸響。
英布將眼前一人劈翻,看著血戰的扶蘇,急忙高喝一聲,然后將太阿劍和當初墨楚相贈的墨劍交到扶蘇手中。
扶蘇接過兩柄寶劍,如虎添翼,變的越發神勇,不管是何人上來,僅是一劍,便將其劍刃劈成兩段,隨即另一劍,便輕易取了那人性命。
“三位族長,不好了!”一人慌忙跑到景烏、昭岳、屈澤面前。
“秦軍真的將此地重重包圍了,在當陽縣外千人余已經悉數被秦軍殲滅,這宅院之中亦有著數不清的秦軍涌了進來。”
“什么?”三人大驚失色,連帶著旁邊的景駒、陳勝、瞿才臉色也是變的十分難看。
看了幾人一眼,景烏道:“幾位莫慌,我有辦法。”
說完,便離開這里,朝里面走去,屈澤、昭岳、陳勝、瞿才、景駒等人亦是急忙跟上。
“老賊休走,留下命來。”將面前一人一劍斃命,看到景烏他們準備離開,扶蘇急著向那里沖殺過去。
見扶蘇血紅的眼睛,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朝這邊殺過來,當即唬的這幾人紛紛加快了步伐,其中,僅僅陳勝的臉色能稍稍保持常態。
可受限于眼前這些蝦兵蟹將的阻擋,扶蘇距離景烏他們反倒是越來越遠。
景烏帶著幾人來到一處院子之中,看著身后沒有追兵追來,暗自松了一口氣。
“景烏,你為何帶我們來這里?”看到這處狹小的院子,看上去并無生路,自然惹得眾人質疑。
景烏卻是走進一間房屋之中,在床頭按下機關,頓時,床板掀起,露出一處黝黑的地道。
看到這里,眾人臉上紛紛浮現出喜意。
“你們快些下去。”聽景烏這么一說,昭岳、屈澤臉上卻是浮現出遲疑之色。
陳勝當即恍然,知道這些老狐貍不愿意頭一個下去,生怕中了景烏的算計。
陳勝道:“景駒兄弟,我們一同下去如何?”
陳勝知道此刻時不我與,只不過,陳勝心中亦有著顧慮,故而,才拉著景駒一同下去,從先前的事情當中,陳勝知道景烏對于自己這個兒子傾注的感情亦是不少。
故而,即便下面真的有什么陷阱,有景駒在身邊,也多一層保障。
忽然間,外面一陣喊殺聲傳來,此時,瞿才已然順著梯子到達底端,而屈澤卻是并未沿著地道離開,而是立在梯子一旁。
二人相視一眼,旋即將梯子撤掉,徒留景烏一人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