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陵聽到李存勖這種破綻百出的解釋后,沉思片刻,并沒有過多懷疑,只是猶豫之色絲毫不減。
最終,張玄陵似乎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心理博弈,遲疑道:“那好吧!”
張玄陵雖然瘋了,但并非沒有聽出李存勖話語的破綻,只是他過于關心自己兒子的消息,因此他選擇性地忽略了許多不合理之處。
他的內心希望李存勖說的是正確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兒子的消息。
半響后,只見張玄陵滿臉關切之情,對李存勖說道:“我把那什么五雷訣傳授給你,你就能告訴我,我的兒子的下落了?”
“當然。”李存勖點頭。
可這時張玄陵卻又遲疑了起來,道:“可我不知道那個什么五雷什么訣的武功啊。”
修煉多年的武功是不會忘的,李存勖猜測或許張玄陵只是忘記了名字而已。
“既然那門武功名字中有雷字,應該是和雷電有關的武功,真人會不會一種跟雷電有關的武功?”李存勖試探問道。
“我好像是會這么一門武功。對,我是會一門操控雷電的武功。”得到了自我肯定,張玄陵擺開架勢,想要直接演練五雷天心訣。
李存勖見狀連忙制止,說道:“等等,真人,這里人多眼雜……況且這酒樓里人多,萬一傷到客人,終歸不好……”
張玄陵點頭,問道:“那咱們先出去?”
“嗯!”
李存勖付給小二銀子后,兩人來到了城外密林。
“轟轟轟……”
一聲又一聲的電閃雷鳴聲響起,張玄陵開始演練起五雷天心訣。
五雷天心訣作為龍虎山天師府祖師爺張道陵獨創的絕世神功,乃是天師府的鎮教神功,自有神奇之處。
五雷天心訣最大的優點便是可引用萬鈞雷霆之力納為己用。而且這千百年來,五雷天心訣都是一脈單傳,父子印證,以意相通。
也就是說,五雷天心訣并沒有什么武功秘籍,只能靠后學者用心觀察領悟而修煉。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就是這個道理。
此時的張玄陵周身雷光大盛,舉手抬足之間皆有雷霆隱動,整個人就像是化作了雷霆本身,如同天上的雷神降世,所向披靡,氣勢雄渾。
此刻的他,霸氣側漏,已經完全沒有之前老乞丐的模樣。
只見他將雙掌分開,雙腿扎實,渾身激起無數藍色電流,不停的舞動起來。
他出招時雷霆轟隆,頓時天驚地動,風云變色。隨著時間推移,他演練出了一層又一層的五雷天心訣,此時的張玄陵,行如奔雷,出手快如閃電,一掌又一掌打出電閃雷鳴,威力強大無比,勢不可擋。
他手中的雷電并不是虛晃,而是真正的雷霆之力!
五雷天心訣,就是以凡人之軀,駕馭雷霆這般天地偉力!
毫無疑問,五雷天心訣乃是一門當世罕有的奇功!
隨著張玄陵一聲暴喝,他手掌內的雷光更盛,如同驚世天罰降世一般,聲勢浩大無比。
不知不覺間,李存勖望著張玄陵的滿身雷動的身影,竟出了神。
也正是因為忘神的投入,李存勖居然將這五雷天心訣記住了八九分。
張玄陵將五雷天心訣從頭到尾演練了一遍,轉頭望向李存勖時,發現他正在走神。
“喂,小子,這什么五雷功你看清楚了沒有?”
聽到張玄陵的呼喊,李存勖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說道:“還差一點。”
五雷天心訣為當世絕頂神功,威力之強,驚天動地。練起來自然難度不小,像前世張子凡與李嗣源只看一眼就學會五雷天心訣,李存勖表示自己沒有那種天賦。
“那老道我就再演練一遍,你可一定要把我兒子的消息告訴我啊!”張玄陵不忘叮囑。
李存勖點頭道:“真人放心,在下說到做到。”
張玄陵得到李存勖的肯定,又將五雷天心訣演練了一遍。
這一次,李存勖已經將五雷天心訣完全記住,相信他日多加修煉,便能運用自如。
這五雷天心訣一但練成,經脈之中便會蘊有奔雷一般的內力,練此功者不必故意引由,便可將雷霆萬鈞掌控于手中。
李存勖突然想到,要練成這五雷天心訣,必定少不了五雷天心訣的總綱。
沒有總綱,縱使能夠練成五雷天心訣,也是殘缺版的五雷天心訣,并且會收到反噬。
五雷天心訣的反噬,練的越深,反噬越強。
李存勖依稀記得,那五雷天心訣的總綱正是一首童謠。而那童謠正是祭酒真人許幻唱給張子凡聽的。
或許,五雷天心訣的總綱,就是每代天師府小時候所聽到的童謠。
這童謠應該不是許幻所編,而是天師府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一但天師有后,便會由天師夫人將此童謠唱給天師之子聽。
李存勖猜想至此,便對張玄陵道:“真人。您小時候聽沒聽過一首童謠?”
“嗯?”張玄陵奇怪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真君在夢中曾說,此中有道法玄機。”李存勖沉聲道。
一切不能解釋的,都可以用我們的正一系師太清昭化廣德真君來解釋。
張玄陵此時最關注的是自己的兒子,雖然覺得李存勖的問題奇怪,但并沒有多想。
“把我小時候聽到的童謠告訴你,你就告訴我兒子的下落?”
李存勖點頭,毫不猶豫道:“當然,當然。”
他回憶了一會兒,居然用有些跑調的聲音唱了出來:“天靈山中寒冰墜,神堂門里滿天星,雷滾滾,雨紛紛,涌泉池內深又深,東屋點燈西屋亮……”
“這武功你已經學會了,童謠你也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兒子的下落了吧?”張玄陵表情充滿了期待,迫切地問道。
看著張玄陵如此期待的目光,李存勖對于之前騙他的行為有些不忍心。不過,他畢竟比之前成熟穩重了一點,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當然!”李存勖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在張玄陵期待的目光中說道:“首先,真君在夢中告訴我,你的兒子在晉地!”
“然后呢?”張玄陵點頭,又急切地追問道。
李存勖不知道將張子凡的事告訴他是否正確。因為這或許會直接促成張玄陵與李嗣源的沖突,但他已經答應了張玄陵,不能失信于人,便徑直說道:“他在通文館!”
“然后呢?”張玄陵再次追問。
李存勖這次并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說了出來:“他叫張子凡,目前的身份是通文館少主!”
“張子凡?通文館少主?”張玄陵一臉不解,“怎么會是通文館少主呢?”
“這個真君在夢中沒有細說。”李存勖聽到張玄陵的疑問,并沒有給他解答。如果他此時就將李嗣源的事情告訴他,難保不會刺激到張玄陵。要知道得了失心瘋的人,一但受到刺激,不是恢復記憶,就是更加瘋狂,很明顯后者的幾率大一點。
“真人,真君在夢中還說了,晉地危險萬分,必須要有完全的把握才能進去,否則兒子找不到不說,還會搭了性命。”
李存勖也只能提醒到這里,自己畢竟騙得了他的五雷天心訣,他不希望因為自己原因,導致張玄陵命喪李嗣源之手。
張玄陵雖然遭遇可憐,但他并不打算幫張玄陵討回公道。李嗣源目前執掌晉國,權勢通天,他要是想硬拼,恐怕拼不過。
而且,目前的他是低調行事,不可能因為對張玄陵的感恩,一怒前往通文館為他主持公道。
這樣做非但不能成功,反而會將自己完全暴露在各派勢力之下,得不償失。
因此,他目前只能提醒一下張玄陵,希望他能夠平安無事。
張玄陵對李存勖的提醒并不在意。得了失心瘋的他,目前只在意兒子的下落,哪里還能聽得進去李存勖的勸誡?當即就要趕路,前往晉國。
李存勖見張玄陵就要趕路前往晉國,便連忙跟了上去。
“真人,這點銀子你在路上都用的上,也可以買點酒喝。”
“你小子還算上道。”張玄陵收了銀子,好奇的看了李存勖一眼,嘀咕說道,隨后還是往前走去。
李存勖望著張玄陵瘦弱的背影,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