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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戰前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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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夜漫天,天上的北斗七星與月亮高高地懸掛在夜空中,無不提示著此刻已是半夜。

  就算是三更半夜,晉王府還是燈火通明,晉王府的人也還是沒有入睡。除了正常值守晉王府的衛軍之外,還有許多披盔戴甲的沙場伍卒,給晉王府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半個時辰前,晉王李克用就召集了一干文武大臣,在晉王府共同議事,商議潞州的軍務大事。

  晉王府,以晉王李克用為核心代表的一眾文臣武將正在爭論不休,焦點就是如何保住潞州。

  天佑三年也就是朱溫稱帝的前一年,晉王李克用派遣李嗣昭與周德威合力攻占了潞州,從此潞州就歸晉王管轄。潞州是河東要道,是進擊太原的必要之地,梁軍如果拿下潞州,那么沁州也會不保,到時候梁軍可以長驅直入,直達太原。

  梁王朱溫稱帝后,憑借著玄冥教的武功高手與強大的軍事力量,不斷地東討西伐,南征北戰,已經收復了不少小的藩鎮。雖然梁國的國土擴大了許多,但朱溫的野心仍舊不滿足,他要做的是天下共主。

  目前朱溫的敵人主要有晉王李克用和岐王李茂貞。因為他們仍舊以唐臣自居。而南面的馬楚、吳越、閩國等等小國,因為有的向朱溫服軟,有的自恃天高地遠,朱溫暫時也無法對其下手。

  想要開疆拓土,只能從岐、晉二國下手,但岐國在西,相對于晉國較近,因此朱溫將視線轉向了晉國。

  梁國要想攻占晉國,潞州就必須得拿下,因為這是梁晉之間的軍事戰略要地。

  梁晉二國都知道潞州的重要性,因此關于潞州的爭奪異常激烈,刀兵紛爭不止,流血漂櫓。

  晉王李克用坐在上位,下面則是一干文武大臣及晉王心腹。

  李克用自小就隨其父李國昌出征,見多識廣,常常沖鋒陷陣,統軍作戰,到現在已經有三十多年了,他在軍中常常稱之為“飛虎子”,作戰經驗肯定很豐富。

  有李克用這樣的沙場老將主持軍政大局,李存勖倒是不怎么擔心晉國安危的問題。

  此刻戰局危急,李克用便單刀直入,直接開口淡淡說道:“據昨日探馬來報,梁國已經發兵,要對我三晉的潞州動武。前不久,朱溫派遣康懷貞為三軍主將,領潞州行營招討使,率領大軍,號稱雄兵二十萬,攻打潞州,來勢洶洶,有一種不得潞州誓不罷休的氣勢。”

  “梁軍勢大……咱們的軍隊還沒有調齊,糧草也沒有齊備。如何應對朱溫的大軍,諸位各抒己見,都談談自己的想法吧。”

  聽到晉王指令,一干武將開始各抒己見,有的強調兵貴神速,欲以一只奇兵插入潞州,打康懷貞一個措手不及。有的卻主張平穩,必須等到調齊大軍,穩扎穩打再行救援,穩妥求勝。

  “梁軍此行勢大,不是一小股奇兵能夠化解的!那梁軍人馬眾多,你一小股奇兵又能如何,還能翻了天不成?”

  “行軍打仗最講究兵貴神速,此刻再不發兵潞州就有失守的危險。如果還是等到大軍調齊再出擊的話,潞州城墻上早就插滿梁軍的大旗了。我們應當先行組織一直騎兵部隊,直下潞州,襲擾梁軍,襲其輜重,斷其糧道。這樣潞州只需守住幾日,梁軍自會退兵。”

  相比于一干武將爭吵不休,李嗣源則是保持一貫的謙卑的姿態,連忙低頭拱手稱道:“義父久經沙場,能征善戰,定有主斷。”

  這時卻有人說道:“末將聽說世子文韜武略,晉王及諸位何不聽聽世子高見?”

  眾人也點頭稱贊道:“是啊,世子文武雙全,定有破敵之策!”

  李存勖看著眼前爭斗不止、辯論不休的一群人,談著談著竟然談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禁感到頭疼。不同于久經沙場、能征善戰的李克用,穿越而來的李存勖的軍事才能和軍事知識實在是太淺薄匱乏,讓他分析形勢拿主意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一個穿越者又不是軍校畢業的,專業也不對口,如何能夠理清形勢?

  “這個,孩兒愚鈍,還是父王拿主意的好!”

  不管他自己有沒有什么高見,在便宜老爹李克用面前,李存勖都打定要藏拙了。

  眾人見李存勖推辭的樣子,臉色都有些古怪,都不明白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唯有李克用,用余光瞥了李存勖一眼,表情似是意味深長。

  眾人又哄吵了一會兒,聲音便逐漸小了起來,顯然是要晉王李克用拿主意,畢竟別人的建議再多,主動決策權還是在晉王手中。

  等到場中聲音完全消失,李克用便開始發話,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先前讓眾人發話各抒己見,只是用來參考一下,說白了就是給予眾人發話的尊重,到最后,還是得自己做決定。

  “梁軍攻打我潞州,主要靠的就是澤州的糧食道補給,如果澤州糧道受阻,梁軍必亂。本王以為,只要能夠打下澤州不但可斷梁軍糧道,還能解決我軍糧食問題。而潞州方面,我軍只需要派出一只先鋒軍先遣佯攻牽制,只需摧毀攻城器械,夜間擾敵即可……只要拿下澤州,而且潞州不失,等到我三晉大軍已至,則梁軍必敗。”

  李克用環視眾人,問道:“諸位覺得如何?”

  “晉王高見!”

  李克用緩了口氣,頓了頓,見眾人又不吭聲,便繼續說道:“先鋒軍,需要懂得審時度勢,隨機應變,而且懂得隱蔽,速戰速決。老大,你執掌通文館有段日子了,也該用用他們做做實事了,這先鋒軍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李嗣源眼睛一瞇,心里是即開心,也擔憂。這雖然是個立功的大好機會,但難度重大,危險眾多,如果不能做好擾敵工作,不但晉國會失去潞州,自己也會失去李克用的信任。

  “孩兒遵命,定不負義父所托。”

  “很好。”李克用微微點頭,又道:“澤州地處戰略要地,守兵眾多而且城池險固。但梁軍既然要征討潞州,肯定會抽取一部分守軍,到時候守軍力量會相對薄弱,那時就是攻取澤州的好時機。攻擊澤州,急速行軍最為妥當,此戰重在速戰速決,不給梁軍支援增兵反應的時間。若是能夠成功打下澤州,那么就很可能奪取敵軍的部分糧草,以戰養戰,對我們后來的正面戰場也很有利。”

  說著,李克用停了一下,目光看向李存勖,說道:“老二,攻取澤州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李存勖一臉驚愕,有些措手不及。自己可是不通軍事啊!

  莫非他已經看出來我之前是故意藏拙,想要試探我的底細?可是就算要試探也應該是試探武功吧,把這么重要的軍事戰略任務交給我,是什么意思?

  “我會給你一只軍隊,由你親自來任指揮使。”

  此刻的李存勖是真的看不透李克用的心思了,難道他終于回心轉意,要提攜自己這個親兒子了?但自己并不是領兵作戰的料啊!

  “孩兒遵命。”

  李存勖心里雖然有再多的話,口中卻只能應命。對于掌控欲極強的人,如果沒有反抗的實力,最好還是不要妄圖反駁他,因為他已經注定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李克用說話雷厲風行,說完一句立刻吩咐別人,頗有王者風范。

  有一句話可以正確描述現在的李克用,我給你下的命令不是職責,而是使命,不容反駁。

  “周德威聽令,你去調集壺關、屯留的部分駐軍也援馳潞州。”

  “末將得令!”語罷,一名大漢上前拱手。

  “其余各軍指揮使聽令,立刻召集各部各軍人馬,于城外待命,準備進軍。”

  “我等遵命。”眾人連忙應命。

  李克用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有氣勢,有如泰山壓頂,鎮得在場許多晉國能人猛士連半點腔都不敢出!

  “另外,沙陀族、吐谷渾、回鶻、奚、室韋、韃靼各族族長聽令,集結好自己手下的牙兵悍兵,準備上戰場殺敵。”

  “傳令河東諸州,太原及石、嵐、汾、代、忻、遼、朔、蔚、云州等地,積極征兆民夫,運送物資軍械軍糧犒軍,全力支援。但不得擅自搜刮百姓民脂民膏。”

  “本王愿與諸位勠力同心,一鼓作氣,擊敗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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