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白的手一頓。
“照你所說,定然十分的危險。別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殺死這些人。”
“你修為也不過神人,恐怕”
“要不,你稟告太公吧。”
“太公自有決斷。”
季岳一笑,拉住亦白的手,他笑道。
“若事事都要告知宗主,宗主還要我們這些弟子干什么?”
“我們現在也算學有所成,能獨當一面,事事都麻煩宗主,我們這些人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不能活得毫無意義,當一個寄生蟲。”
亦白嘆氣,點了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我與你一起去。”亦白道:“要不然我放心不下。”
季岳哈哈一笑,將亦白從身后攬入懷中,“你夫君我神通廣大,不用擔心。”
“你就在家中好好養胎就行了。”
“我是個孤兒,早些年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妻子,有孩子。都是你啊。”
他刮了刮亦白的鼻子,笑道:“給了我一切,不亞于新生,我怎么會棄你們不顧?我不會有事,也不能有事。”
“你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把自己給養的白白胖胖,孩子健健康康,就行了。”
亦白的眼中閃過柔情,輕聲道:“神人的子嗣不易孕育。”
“孩子誕生不知道會經歷多長時間。”
季岳一笑:“我等的起,只是苦了你。”
二人又竊竊私語起來,不宜與外人說。
隨后亦白離去,留下季岳一人編撰新一期的太書榜。
“會是誰呢。”季岳輕輕的敲打著桌子,閉目沉思,將記憶中的人一一尋找出來。
可,沒有可疑人選。
“老虎嘴上拔須,不知死活。”
季岳輕輕的搖搖頭,翻閱其各大家族匯總過來的資料。
這些資料浩如煙海,內容之廣,窮盡凡人的一生都難看萬分之一,可在季岳的手中不過翻翻就能整理分類,做好排行。
從一個個戰績中,尋找到他人的實力,不僅明面上的實力季岳能估摸的一清二楚,就連隱藏的實力,季岳都能估算的八九不離十。
他的估算,一向很準。
神鬼之策,唯熟練二字而已。
他雖在書房中端坐,但已經有人付出行動,往那些可疑之地進發。
定華山。
孫興文在河邊講道。
何福雖然現在對符文之道所知甚多,但還是虛心的對著孫興文請教。
孫興文畢竟是創始人,對一些東西有著深刻的見解,高屋建瓴,遠遠不是他所能媲美的。
當然,何福也有他自己的優勢。
他的修為很高,能夠對一些孫興文構思的符文卻因為實力不到而無法施展出來的,進行一番推演,施展。
二人因此而受益匪淺,各有感悟,從對方那里收益。
孫興文就常常摸著自己的大光頭,感慨:“遇見何福,當真是我的幸事。”
“有此佳徒,師復何求?”
這日,何福在大河之中聽得正酣,忽然它的魚眼一瞪,魚尾一擺,倏忽鉆進大河之中,掩去一切訊息,沒了蹤影。
孫興文一愣,丈二摸不到頭腦。
“何福?何福?怎么了?”孫興文對著河面大聲喊道:“你怎么不聽講了?”
大河河面平靜,河面之下,萬魚奔流,孫興文卻是怎么也分辨不清哪一尾是何福。
“沒禮貌的小子。”孫興文大嘆,摸了摸大光頭,道:“下次你再出來,非要打你三下掌心,要不然師威難立。”
孫興文又坐下,喃喃自語:“又有誰聽我講道呢?”
“寂寞白發如雪。”
“自有人聽。”有聲音在孫興文的背后傳來,那聲音極為好聽,恍若天籟之音。
孫興文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后,那人帶著兜帽,看不清面容。
孫興文依稀所見,那黑色的兜帽之下,瞳孔里有著河流。
河流彎彎曲曲,九曲連環,極其的妖異。
孫興文怔了怔,整個定華山并無此人,這人又是如何進來的?
但是,他出奇的沒有發問黑衣人的來歷,仿佛黑衣人出現在定華山是應當的。
他好奇的是黑衣人剛才的話。
“誰會聽我講道?”孫興文好奇發問:“我在這定華山幾乎沒有知音,誰也不聽我講道。”
“唯有太公可真的引為我知音。”
“我平時還有一個學生,只是這學生頗為頑劣,剛才直接遁水而去。”
“一個額頭紋著符文的人聽符師講道呢。”黑衣人一笑,“他天天偷聽,還沒有教過拜師費。”
“他遙遙兩拜,算是拜師費了。”
孫興文細細想想,搖了搖頭,道:“我并不認識一個額頭處紋著符文的人,你莫不是誆騙與我?”
“我何以欺騙符師?”黑衣人擺擺手,又道:“符師功德之大,自有人看,我不會欺騙你的。”
“符師?為何如此稱呼?”孫興文又疑惑道。
“符文之師,自然是符師。”黑衣人道:“我此次貿然前來,想了想還是與符師見上一面為好。”
“以免有人說我失了禮節,不成體統。”
孫興文摸摸光頭,臉色罕見的漲紅,他支支吾吾:“符文之師,當不得,當不得。”
“自然能當得。”
黑衣人看了河面一眼,微微一笑,又對孫興文拱手:“我還有事,就不打擾符師傳道了,后會有期。”
孫興文也連忙拱手,以免失了禮節。
黑衣人點頭離去,沿著河岸,往山上走。
孫興文喃喃自語,高興道:“符師,符師”
何福從河中鉆出來,左右看看,魚嘴長出一口氣。
“你這劣徒,怎么剛才忽然跑了?!”
孫興文看見何福出來,不由笑著訓斥。
當然,他心中并無怨氣,反而十分的高興。
“那人走了?”何福后怕道:“終于走了!”
“咦?你知道那人?”孫興文好奇道:“我都沒有見過,你這小魚是從何得知的?”
何福嘆道:“聽說的。”
何福魚鱗上閃出光澤,魚嘴微張,道:“此人有大愿。”
“何愿?”孫興文好奇。
何福道:“將天下之人都納入輪回。”
“死亡,便是死亡,死而生,生而死。”
“只是為了邁出那一步,他妥協了。”
“拉攏伙伴,做出讓步。”
“直至神人,往后可憑愿不入輪回。”
孫興文聽得目瞪口呆,心中隱隱有猜測,直覺從內而外,只打冷戰。
何福又道:“我怕啊!所以我剛才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