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晌？不錯，不錯。”
澹雅眸生燦輝，負著雪白小手，如在審視寶貝，圍繞風晌踱了兩步，眼里明顯含摻著一絲笑意。
風晌突然有點發毛。
這是宇初教主澹雅，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老妖女，可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漂亮小丫頭。給她這么一番盯看，任誰都難以自在。
何況，他還曾在宇初作下大惡，九大神渡差點被氣瘋。
“聽說，九尊有位寶貝孫兒，這些年來極度寵溺護犢，連十大巔峰神氣都給予了一兩道，說得就是你吧？”
澹雅嘴角勾起，美目俏皮靈動，兼具狡黠之態，笑起來時，白皙瓜子臉上露出兩個酒窩。此刻如一個鄰家女孩，之前的冰寒冷漠一去不返。
清兒蹙起秀眉，看著那舉止云淡風輕、美貌清麗、眼里含笑的澹雅，總覺得她有點不懷好意。
源逆顯圣九重紅，雖說天賦異稟，氣質絕世，但名聲不好，玩弄許多男人于股掌之間，性情可怕。
“小心，圣人的神覺極其強大，那次你禍害宇初，她事后肯定進行了推演，因果雖然被徹底斬斷，但我猜她在你身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機，一定要鎮定，別露餡。”青天厄傳音。
風晌望了眼自己手背，箋紋徹底隱藏暗淡，不著痕跡的轉移目光，對視澹雅笑吟吟的眼神，忽而自負的哼了聲，露出一絲傲然。
“沒錯，就是本少！老頭子還說了，有生之年，必為我煉制九道巔峰神氣，屆時什么修域帝主，遠古仙圣，通通給本少打趴下！”
“哦？”
澹雅露出深深的意外，分不清風晌是口出狂言，還是九尊真如此承諾，令其自信滿滿。
十大神氣非同小可，雙雙組合能產生特殊玄妙，具備跳躍式的增益效果，數量越多，力量越強。
古紀元年間，有人湊齊六道巔峰神氣，據那人估算，即便是一個普通人，憑六道神氣大致也能力敵修境神主。
“想不到九尊有此魄力。”
澹雅笑了笑。暗中思量，打九星號稱靈氣宇宙第一煉星師，成名久遠，從上古年前積累至今，要說誰的巔峰神氣最多，必然屬他。
他雖未封圣，身份地位卻超然，星海九圣非常樂意與其結交，可不單因為他那出神入化的煉道，更有傳言，打九星手中已集齊了七八道巔峰神氣。
單看幾位星海圣人與他往來的態度，就知道這個傳言并非空穴來風。
打九星至少有中階宙圣的戰力，甚至是高等。
“這妖女應該發現不了什么吧？”風晌心中咕噥，方才，他故意展現傲氣的一面，這也是他最真實的一面，毫無心虛畏懼。
澹雅就算懷疑，見他如此傲然不羈，估計也會打消疑慮吧。
“風小公子，聽說煉星寶氣中有一道追風捉影氣，最善追蹤捉查，不知道你身上有沒有？”澹雅問道。
“追風捉影氣？這是一道高階寶氣，確實能追查蹤跡，教主問這做什么。”
“就是想捉一個小蟊賊。”
澹雅負著雪白小手，凝望遠處星空:“三年前，我宇初圣殿闖入過一個蟊賊，盜走了一枚宇宙石不說，還在生命泉池中丟入不潔之水，害得一幫教眾不得不飲用污染的生命泉……直到前些日子，泉池才凈化干凈。”
在旁的清兒忍俊不禁。
都知道宇初教徒視圣殿為圣地，生命泉池更是圣池，數萬精英教眾每月例飲，居然有人這么壞。
等等！這故事聽起來，怎么很像是某人的作風？
驀然，清兒明眸睜大，朝風晌看了過來，卻見他神色如常，一個有些不妙的想法涌上心頭。
難道風晌還光顧過宇初教？
不好的預感強烈起來。
清兒皺眉，這幾年，風晌哥哥的事跡她有所耳聞，但并非全都知道，極個別情形嚴重的，他必藏著掖著不會告訴自己。
“還有這種膽大包天之輩？”風晌裝作吃驚，繼而露出疑惑之色，“澹雅教主，您這樣神通廣大，難道那蟊賊你沒有捉住？”
澹雅轉過身來，秋水眸子清澈瑩瑩，仿佛有一股靈性，直視風晌，道:“可惜，那蟊賊本領高強，我雖然進行過很多次推演，但一到中途就會斷裂，想來應該被某種特殊方法斷了聯系。”
老源聽著，忍不住握拳憤憤不平，道:“那蟊賊太過可惡，一顆老鼠屎壞一鍋粥！這段日子生命泉池被污穢，我教眾徒皆被其狠狠羞辱！該殺！”
風晌見他如此氣憤，心里犯嘀咕，這老源該不會也……咳咳，畫面太美，有些不敢想象啊。
話說回來，自己那點微量，不過是些許超核能量化成，單純形式上的，用污穢形容太過分了吧？
正想著，忽然發覺澹雅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臉上。
這目光之內，飽含仔細審視，似要在他臉上找出端倪。
風晌一咯噔，果真如厄叔說的，這女教主懷疑自己，不過自己的身份地位畢竟特殊，只要無憑無據，她也不好難為自己。
“追風捉影氣不過是一道較為高階的煉星寶氣，怎比得上教主推演？教主都推算不出，更不用說追風捉影氣。”風晌接著話茬，搖頭道。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澹雅體態輕盈，五官清秀，不笑時妖嬈盡去，還有幾分英氣，真似一華服美少年，她道:“九尊手里煉星寶氣無數，其中或許就有能幫到我的，來日我會登門拜訪。”
“你們走吧。”
這句話又是對年輕人說的。
“告辭。”
年輕人白衣勝雪，一揮手，周身的衍法領域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頓時，一股神圣的氣息迎面而來，包裹著一行人消逝不見。
空曠曠的宇空，寂然無聲。
遠處的九萬隕山暗魆魆的，連綿起伏，雄險奇幽，偶爾可以看到其中災難衍替，爆發璀璨光焰。
至深處，那座古廟已經消失不見，攜帶玲瓏符詔徹底消失，也不知道多少年后才會再度出世。
澹雅駐足原地若有所思，老源小心翼翼的陪在旁邊。